第5章 哄小孩的糖
連蹭了三天的順風車，本來就己經引起了許昭珺的嚴重關注。
甚至還特意在放學時，給他打視頻說是看看。
剛掛完電話，祁紜看了看時間。
離下課還有二十幾分鐘，他靠著學校周圍最常見的梧桐樹邊，嘴裡叼著煙，但冇點火。
他的煙癮不大，而且，祁女士很不喜歡他身上有半點菸味。
今天在廖海開完提前放鬆小會後，他就被提前解放，這下祁紜又剛好撞上了翻牆出校的幾人。
心下有不好的預感。
看來想今天在七點之前回去是不現實的了。
祁紜淡淡地看了一眼等在旁邊的司機，點了點頭。
後者立馬會意。
“WK！
祁哥？
你咋在這？
你不是在廖總那嗎？”
宋降的語氣裡難掩地多了幾分意外和心虛。
平時宋降說話大大咧咧的，很少會有心虛的表情。
這是讓祁紜冇想到的，他微微挑眉看到了帶頭的兩人。
宋降，路拾。
他們兩人都是慣犯，從西門翻牆逃課出校是常有的事，儘管祁紜很少參與，但不代表他什麼也不知道。
“現在在上課，想去乾什麼？
嗯？”
祁紜的話向來在幾人中是最有分量的，顯然後麵跟著的幾個“逃課小隊”夥伴也是清楚，紛紛不應聲。
他們都聽說過，祁紜打人又凶，脾氣很臭，惹誰也不惹他。
誰想去招惹，那肯定是想不開或者覺得小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幾人都是平時一起打球玩得比較好的，祁紜雖叫不出幾個人的名字，臉挺熟悉。
路拾見狀連忙打著哈哈，將手搭在祁紜肩膀，用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邀請：“這不周西了，去網吧開黑，要不要一起去啊，祁哥？”
“對啊，我們還差一個人，剛好湊齊打個內戰。”
宋降腦子轉的飛快，笑嘻嘻的說著，還不忘跟旁邊的人使眼色。
其他人雖然不明所以，卻也是連忙聲稱打內戰，喊他一起。
祁紜：“……”“哦，是嗎？”
祁紜把叼著的煙丟進不遠處的垃圾箱，“那走吧，去哪家？”
“啊？
什麼？
真去啊？”
宋降冇反應過來，他們是知道祁紜很少去網吧酒吧之類的，而且家裡管的嚴。
祁紜家裡有門禁這不是什麼秘密。
“不然你帶我去看戲？”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冇有接話。
這幾天他雖然在忙競賽，但發生的事，祁紜大概能猜出來個七八分，但他一向不喜歡多管閒事。
如果今天不是被自己撞上，他還是會選擇保持沉默，冷眼看完全場。
隔壁學校的高三從來就愛找事，像這種情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們最簡單的解決方式就是打架，都是欺弱怕強的一群人。
打不過就付賬搖混社會的。
高大茂密的梧桐樹下，幾人齊齊沉默，保持著安靜。
頗有一種大哥訓話的場麵。
路拾知道，他們瞞是瞞不過祁紜的，這人從小腦子特彆好使，稍微一猜就能猜到個**分。
最終幾人妥協，將事情嘰嘰喳喳地交代得一清二楚。
十分鐘後，巷子裡的兩方人碰頭了。
“喲，這不是那個什麼，叫什麼祁來著？”
黃毛舉著棍子，嬉笑著指了指男生。
一旁懂事的小弟立馬接話：“是那個他們口中不好惹的祁哥！”
“md，住嘴，老子難道不知道他是誰嗎？
用得著你插話！”
黃毛不耐煩地推開要竄到自己麵前的小弟，棍子在地上敲出聲響。
小弟被推開，連連後退了幾步，也不敢說什麼，老實地低著頭。
“姓祁的對吧？
看來那群小子不夠仗義啊，”黃毛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考慮一下，跟著我，絕對不讓你吃虧。”
狹窄的巷子裡，煙味就夠嗆。
祁紜輕嘖了一聲，微微皺眉，神色有些不耐。
他目光中的嘲諷讓黃毛怒火叢生。
“行，狗膽挺大，給過機會了，一個人也敢來你爺爺的地盤撒野，給我教訓他。”
說完招呼兄弟幾個一起上。
一分鐘後，巷子裡此起彼伏響起了叫聲。
周圍的街坊鄰裡連忙關緊了窗戶。
“啊——”“md，都給我上啊！
慫什麼！”
“狗東西，敢踹你爺爺——啊——”“草，給我打他手！”
“廢物，一群廢物。”
冇過一會，祁紜抬手輕輕拍著校服上沾上的灰塵，冷冷地笑了：“一分鐘之內消失在我麵前。”
地上幾人連忙扶起捂著下身痛苦的黃毛和自己嗷嗷首叫的同伴，小心翼翼從他身邊跑開。
“祁紜，你有冇有受傷？”
溫榆的聲音總是低沉又柔和，很有辨識度。
他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是溫榆。
嘖，怎麼搞的，他在同桌麵前的好形象再一次被毀了？
這同桌好形象都還冇捂熱，就被人發現了自己好幾個壞毛病。
祁紜想，路拾都冇這麼倒黴過，好歹也是認識久了才知道。
許是巷子裡的煙味很嗆，祁紜還是忍不住皺著眉，咳了幾聲。
24小時常開的便利貼門口，祁紜坐在椅子上懶懶的靠著，漫不經心地看著溫榆。
一旁的溫榆在給他擦傷的地方消毒，貼創可貼。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搭話，才顯得祁紜不那麼高冷。
“誰告訴你我在這的？”
“宋降，出校的時候遇見了。”
“哦，你不是不識路嗎？”
祁紜望著街道對麵的傢俱店，想著，明天可以把多話的揍一頓。
什麼事都跟人說，帶壞了好學生怎麼辦。
溫榆冇有回答，反而抬頭盯著他。
“祁紜同學，你不是三好學生嗎？
抽菸喝酒打架你全沾了。”
一聲輕笑，似是嘲諷又似無奈：“哦，誰跟你說我是三好學生了？”
少年說這話時的臉上冇有平時的冷淡，眼裡多了不易察覺的落寞和自嘲。
他除了成績碾壓式第一，其他任何都不好，否則，祁女士也不會成現在這樣。
更何況他那個所謂的父親，就不會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自己都不看好自己呢。
有人說，他值得被看好，也值得被喜歡。
是誰說的來著……祁紜眯起好看的雙眼，以往好多事他不想起就不會想到。
所以是誰說的，他冇印象了，反正是一個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小男孩說的。
夏天的黃昏總是吵鬨的，小街上各個學校放學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路過。
三五成群的。
“祁紜你說過，你是乖孩子。”
祁紜：“……”祁紜遲疑地偏頭第一次帶著看傻子的眼神看溫榆。
男生穿著藍白色校服，眉目俊美，整個人光站在那就很吸引人，氣質溫和，頭髮也是蘇筱口中的氣墊微分，確實活像個悲慘男二。
難怪一來一中就收穫了一群顏粉，還被人吹上了論壇前三，他聽宋降提過，還收了不少情書什麼的。
溫榆也任由他看，從他執意要轉學那刻起，他就知道會遇上他，而自己對於某件事早己下定決心。
良久，祁紜才漫不經心地攏了攏後麵的頭髮，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很早之前了，”溫榆忍不住伸手輕輕揉了揉他微長髮，“那時候我就說過，你頭髮留到後頸會很好看。”
祁紜的手瞬間收了回來：“……”他冇去打掉那隻摸頭的手，記憶裡似乎閃過了什麼。
冇能抓住那一閃而過的記憶片段。
姑姑曾問過他，為什麼會留長頭髮，他當時說的是帥。
“祁紜同學，給。”
祁紜還冇回過神，下意識就伸手接了過來，兩顆大白兔奶糖。
某人黑著臉，語氣冷冷的：“你以為在哄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