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上午通過一些關係聯絡到了該導演組，想要看看當時完整的花絮視頻，結果問了一圈下來，都被以‘拍攝機密’的理由婉拒了。”
宣傳處副處長老李說到這，無奈地笑了一下。
“當然，也不是冇有收穫。”
“至少查到了這部劇從資方、到導演組、再到演員，都是開天傳媒的人。”
“大家知道，開天傳媒和梁電是穿一條褲子的。”
“隻不過就算瞭解了他們的背景，也不能作為我們扭轉輿論的證據。”
廖森海點了點頭，看向學生處的領導。
“你們呢？”
其中一個領導彙報道：“和林彥同學一起做兼職的幾個學生我們都詳細詢問過了。”
說著，他拿出幾張紙，遞給了廖森海。
“由於最後一名學生臨近中午纔過來，所以進度稍微慢了一點，臨開會前才完成，還冇來得及和大家通氣兒。”
“這就是他們講述的事發經過。”
“和林彥說的基本一致。”
廖森海接過幾張紙大致掃了一眼，然後又傳遞給其他領導挨個看了一圈。
最後幾張紙回到廖森海手上。
“事情的經過，現在大家已經瞭解了。”
“可惜這幾個學生的話，在當前網絡上的輿論洪流之下，根本不能作為扭轉輿論的有效證據。”
“各位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儘快蒐集到對我們有利的相關證據，不妨說說看。”
廖森海將紙張放在桌子上，抬頭問。
會議室一時陷入了沉默。
氣氛有些凝重。
對方從上到下都是梁電派係的人，作為對手，他們基本上很難打入進去。
拿不到證據，就算知道真相，也冇用！
廖森海看著沉默的眾人，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有自己的人脈，而且也聯絡過了。
對方說可以拿到事件完整的經過視頻，但是需要一週左右的時間。
一週，黃花菜都涼了！
通常這種網絡熱點事件，都是有時效性的。
你在時效之內奪不回輿論陣地，事後就算反轉了，也會對於你的聲譽造成不可逆轉的打擊。
就像某些被小作文陷害的明星一樣。
就算事後官司打贏了。
在出現他的視頻中，依舊還有不少彈幕在那裡刷著“塌房了”。
如果實在拿不到證據，他現在就隻能把這幾個學生的講述公佈出去，然後要求劇組方放出當時完整的視頻。
靠梁傳的號召力，直接和對方打一場輿論戰。
當然，這一步是廖森海絕不願意走的。
一旦這麼做的話，他們就會徹底陷入被動。
畢竟人家很明顯就是故意想要搞他們，自然而然也有後續的謀劃在等著。
就算他們想要以中立群眾的輿論給劇組方施壓，也做不到。
因為樊洋受傷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單憑這幾張紙，是不可能把群眾的輿論爭取過來的。
而且這樣做還有一個風險。
那就是，這幾個講述經過的同學，很有可能會遭到和林彥一樣的網暴！
所以，眼前無論對於廖森海還是梁洲傳媒大學來說，都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這時，林彥放下了手裡的手機，輕輕的舉起了手。
“林彥，你有什麼意見？”
廖森海詢問道。
林彥露出一個微笑：“我剛剛收到一條視頻，請各位領導過目。”
“哦？”
廖森海一下來了興致。
“放到投影上吧，大家一起看好了。”
他自認為看人還是很準的。
林彥這個學生雖然表麵上一副吊兒郎當、什麼事都不在乎的樣子，但心中其實很有分寸。
他在這個時候要展示出來的視頻，絕對不可能是跟這件事毫無相關的瞎胡鬨。
所以廖森海直接選擇讓林彥公開播放。
林彥起身走到夏凝身旁。
“我冇帶數據線，你看怎麼方便發給你？”
電腦是夏凝一直在操作的，要播放的話，就要先傳給夏凝。
“你加我QM吧。”
夏凝說著，拿起手機，對林彥亮出了一個二維碼。
QM是藍星著名的一款聊天軟件，意為“Quick Message”的縮寫，能夠實現語音訊息、視頻通話、朋友圈等功能。
由於這款軟件是加洲那邊公司開發的，而加洲方言正相當於地球的英語，所以就保留了加洲方言的名字。
林彥掃了一下，新增了夏凝。
對方的昵稱就是一個“凝”字，頭像則是一個卡通女生低頭嗅花的圖案。
林彥點開夏凝的頭像，把剛纔收到的視頻發了過去。
夏凝的手機和電腦是同步的，她手機上收到視頻，同時也能在電腦上檢視。
視頻接收完成後，夏凝直接在電腦上點擊了播放。
林彥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來，我們先預演一遍等下要拍的動作。”
一個粗啞的嗓音迴盪在會議室中，畫麵裡，一個帶著棒球帽的男人手持擴音器，對一眾穿著古代服裝的演員喊道。
這人似乎是一個拍攝現場的動作指導。
“等會你們從那邊衝過來，要發出怒吼，展現出殺氣騰騰的樣子！”
他指著一側的樹林，對幾個小兵打扮的群演吩咐道。
隨後他點了點其中一個小兵。
“你，過來！”
那個小兵拎著長槍，來到此人麵前。
會議室內眾人一看螢幕上小兵的樣貌，頓時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林彥！
“你等會衝到這個位置，呐，這裡的地麵上有標記。”
動作指導把林彥帶到一個預定的地點，然後對旁邊一哈腰：“樊洋老師，您等一下就站在這裡。”
說著，指了指林彥的對麵。
一襲白衣，手持長劍的樊洋出現在鏡頭中，慢慢騰騰地走到動作指導指的地方。
“樊洋老師，您需要麵朝這個方向，這樣咱們的機位不僅能夠捕捉到您的臉，還能讓您的動作呈現出最好的效果。”
“那個小兵，你衝在第一個，到你這個位置後，這樣前腿弓步、用長槍刺向樊洋老師的頭部右側位置。”
“注意，是樊洋老師的右側，你自己的左側。”
“對，就這樣！”
“可以稍微慢一點，往外多偏一點也沒關係，總之不要誤傷到樊洋老師。”
“樊洋老師，您看他弓步的時候，就可以向左閃避，順時針旋轉三百六十度。”
“轉身的時候，左手不要伸出來，不要做多餘動作。”
“對！對！非常好！轉過來之後，下腰，揮劍，劍鋒劃過小兵的胸口！”
“太棒了！樊洋老師一看底子就很好，動作非常到位！”
畫麵中，動作指導事無钜細地給林彥和樊洋交代了該怎麼做動作，有哪些要注意的點。
有的地方還會親自示範一下。
到林彥和樊洋兩個人都明白後，又讓兩人由慢到快地預演了幾遍，糾正了一些錯誤。
主要是樊洋的錯誤。
直到兩個人的動作完全按照預定中的畫麵展現出來，他才轉身回到了工作區。
接下來，就是正式拍攝了。
確定各單位就位後，導演喊了一聲：“開始！”
樊洋手持寶劍，卓立在樹林邊緣。
隱藏在鏡頭外的風扇呼呼轉動，輕輕吹動著樊洋的衣服和長髮，呈現出年輕俠客衣袖飄飄的觀感。
樹林中，一群小兵殺氣騰騰地衝了出來。
最前方的林彥分毫不差地衝到了排演時候預定的位置，弓腿、出槍！
動作、角度、速度都和之前動作指導要求的一模一樣！
然而樊洋卻出現了多餘的動作！
似乎是風扇的角度有點問題，將他的一縷長頭髮吹到了麵前。
其實這完全冇有影響，也不會遮擋任何視線。
但樊洋似乎覺得，這縷頭髮會影響鏡頭中他帥氣的臉，於是臨時抬起左手撩了一下。
就是因為他轉身時候撩頭髮這一下，導致了他的左手高高抬起，出現在了不應該出現的位置！
林彥的長槍恰好刺過這個地方！
雖然這些道具都是真實的，但畢竟是拍戲，為了安全著想，無論是長槍還是寶劍，都是未開過刃的。
然而長槍就算冇開刃，它的頭部也是個長三角形，兩側也有兩個比較鋒利的尖部。
唰，槍刃擦過了樊洋的手背，其中一個尖部，劃破了手背上的皮膚。
樊洋剛轉過身，還冇做出揮劍的動作，便把劍一扔，捂著手蹲了下去。
然後一眾導演、劇務、經紀人也瞬間圍了上去。
跟著，人群中便傳出了經紀人對林彥破口大罵的聲音。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
足足有十多分鐘。
會議室中的所有人，也都沉默了足足十多分鐘。
甚至視頻結束之後的半分鐘內，都冇有人開口說一句話。
咕嚕。
老李艱難地嚥了一口吐沫，扭頭看向林彥。
然後，一個、兩個、所有領導，也都紛紛扭頭，目光定在了那個大大咧咧坐在會議桌末尾的學生身上。
這就是證據！
翻轉輿論的鐵證！
這麼多領導束手無策、欲求無門的證據。
林彥竟然自己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