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從小受儘了陌府最優良的教養，這四個字大概就是陌瑤瑤在蕭錦麵前能說的最過分的話了。
指尖指著陌顏汐的鼻子，尖利的指甲似乎死死地扣緊鼻尖，給原本就傷痕累累的臉上帶來隱隱得痛楚。
陌顏汐往後退了一步，也不說話，隻是神色嘲諷的看著她，清亮的眸子裡閃過轉瞬即逝的諷笑。
得不到陌顏汐的迴應，陌瑤瑤又生怕蕭錦追問，當即一轉身便跑出來院子。
臨走之際還不忘記控訴一句，“汐姐姐，你太過分了..…”
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受儘了委屈離開，蕭錦一把摺扇狠狠的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飛揚。
“你給我等著！”
“這二哥是不會放過你的！”
留下兩句對於陌顏汐來說無關痛癢的話，蕭錦就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隻留下陌顏汐和夏夏兩個人麵麵相覷。
“小姐，你的腿……”
目送兩個人離開視線，夏夏連忙走到陌顏汐的身邊，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陌顏汐搖搖欲墜的身體。
其實方纔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那一刻，夏夏就看出來了陌顏汐姿勢中透露出來的彆扭。
細細的看了看深色的裙襬，夏夏才發現原本青色的襦裙已經濕了大片，隱隱還帶著些許血腥味兒。
擺了擺手，陌顏汐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冇事兒，去給我把藥箱拿過來。”
將屋子裡所有的藥一股腦全都給陌顏汐拿來之後，夏夏親眼看著她把傷口處理好，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姐，您今天這段話可真氣派！就該讓二小姐知道知道，誰纔是陌家的嫡女！”夏夏將沾著血汙的布條拾起來，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自豪和驕傲。
彷彿從冇有此刻這般揚眉吐氣過似的。
陌顏汐淡笑不語，麵無表情，眉宇直接透著涼薄，但是卻不曾打斷夏夏一股腦的嘮嘮叨叨。
將腿上的紗布纏好，陌顏汐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敲了敲桌麵，打斷了夏夏得自說自話，“去給我準備洗澡水。”
小姐提了要求，夏夏從來不敢耽誤，臉上還帶著燦爛的笑意，“奴婢這就去催。”
話音還冇有落下，夏夏就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一溜煙兒跑的冇了蹤影。
陌尚看不上陌顏汐，但是表麵功夫倒是做的不錯，將陌家最大卻也最荒涼的院子分給了她。
這個距離什麼地方都遠，想要燒個水都要繞過一座光禿禿的假山。
不過夏夏得速度確實很快的，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出現在了燒水房門口。
“沈媽，沈媽，快給小姐燒洗澡水，小姐今天可是太厲害了！”
“厲害？”沈媽手中的動作加快了幾分，有些疑惑的問道，“厲害什麼？”
自從大夫人去世，府中高姨娘掌權，她就從冇有再見過這個形容詞總在自家小姐的身上。
記憶中的小姐從來都是低垂著頭，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任由彆人欺負。
她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從小陪著小姐長大，每每看到這一幕，心都頓頓的疼，可不管再不平，再疼惜，她也不過是個丫鬟而已。
她能做的，就是在有生之年，好好的照顧小姐，希望她一生平安順遂。
蠕動著嘴唇，將心中的祈願又重複了一遍，沈媽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你是冇看到！”夏夏冇有察覺到沈媽情緒的低落，整個人還沉浸在小姐剛纔對峙帶來的震撼之中。
夏夏人有些傻，但是添油加醋的本事兒倒是不少。
在院子裡一對二的對決，愣是讓她說的比麵對著千軍萬馬還要震撼，將沈媽震的一愣一愣的。
故事說完了好久，沈媽都冇有緩過神來，“這……這是咱們小姐說的話？”
“千真萬確！我就在旁邊聽著呢。”夏夏信誓旦旦的揚著下頜，看著還在呆愣的沈媽眨了眨眼，“沈媽，你快燒水啊，小姐還等著呢。”
自己說了好幾遍，沈媽都冇有聽見。
她的眼神定格在半空之中，視線虛無縹緲，像是穿越了亙古的時光，最後停留在大夫人還在時的悠悠歲月……
“沈媽？”
夏夏猛地一拍桌子，纔將沈媽的思緒從記憶中拉扯回來。
大概是說話之間耽誤了時間，灶堂中的火已經漸漸熄了，兩個人不敢在聊，趕緊往裡麵填著柴火。
等夏夏把水帶回來的功夫，陌顏汐已經躺在椅子上麵睡著了。
夏夏走進身，想要給陌顏汐加條被子，手剛剛抬起來就對上了陌顏汐迷濛卻帶著殺氣的眼神。
揉了揉眉心。陌顏汐這纔回憶起自己此刻鬥處境。
“小姐，洗澡了。”
像是被那個淩厲的眼神嚇到了，夏夏看向陌顏汐的目光帶著些許生理性的懼怕。
陌顏汐點了點頭，指尖在太陽穴處猛地一掐，這才徹底恢複了理智。
……
躺在溫熱得大桶裡，陌顏汐僵直了一整貼膜的身子終於有了片刻的放鬆，
她閉著眼睛靠著桶身，白皙的胳膊搭在邊兒上，神色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悠然。
“誰？”
身為特種兵，陌顏汐從小就對各種聲音極其敏感，
此刻門口不過是停了一個細膩的進步，陌顏汐也被猛地驚醒。
房外的腳步一頓，準備推門進來的動作也緩了下開。
“小姐是我。”沈媽輕柔的嗓音說著門縫進來，讓陌顏汐有些冇來由的心安。
自從母親去世，沈媽就是就在陌顏汐身邊唯一一個真心為她好的長輩了。
或許是原主的情緒在作怪，讓陌顏汐心裡突然有些酸澀，眼眶也紅了起來。
“進來吧。”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好情緒，陌顏汐轉開頭，看向來人。
沈媽一進門就在屏風外站定，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小姐，水涼了，加點兒熱水吧。”
“不用。”陌顏汐隱冇在溫熱得水裡，聲音有些發悶。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沈媽也並冇有急著離開，腳步躊躇了一下，似乎是想要進來。
“還有什麼事兒嗎？”
似乎就在等著這一句一般，陌顏汐的話音剛落，沈媽就緊接著出了聲。
“小姐，今天聽說您得罪了三皇子……”沈媽的聲音低了下去，其中的擔憂不言而喻。
清冷的眸子閃了閃，陌顏汐勾唇輕笑，“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