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夢涵拒絕沈牧表白的訊息尚有餘熱，如今見老班同時叫二人去辦公室，班裡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們，個彆膽大的甚至低聲議論了起來。
林夢涵咬著粉唇。
老黑反覆強調不許談戀愛，上次被抓到的一對情侶差點被退學......
要是因為這種事被趕回家，她怕是要淪為笑柄！
都怪沈牧！
她扭過頭，責備似得瞪了沈牧一眼，快步離開教室。
沈牧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他是表白了，但林夢涵並冇有答應，就不能算談戀愛吧！
但事情畢竟因他而起，也該去給個交代。
......
因為已經是最後一節課，辦公室裡隻剩下一位老師。
徐明強和對方笑著點頭，坐在自己的座椅上。
打開保溫杯，抿了小口茶水，又將混入口中的茶葉吐了回去。
見沈牧和林夢涵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挑眉在二人間掃視了幾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隨後，徐明強拿起身側一摞作業最上方的試卷，攤開在桌上：“林夢涵，上個禮拜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解釋一下，這次又是因為什麼不寫作業？”
見班主任並不是因為表白的事情找自己，林夢涵鬆了口氣。
可聽完他的話，又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你的意思是這張寫著你名字的試卷，不是你的？”徐明強抬手在試卷署名處輕敲了兩下。
林夢涵向前挪了半步，瞧見那隻寫到一半的計算題就確定了試卷是她的。
至於那工整、磅礴的“林夢涵”三個大字，想也不用想，是出自旁邊這傢夥之手。
她不解地瞥了眼沈牧。
沈牧並冇有迴應，反倒打了個哈欠。
徐明強見她不說話，頓了頓，沉聲道：“你幸福美滿的高二生活隻剩最後一個月，該收收心了。”
“拿回去補，寫不完就不用回寢室了！”
林夢涵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嘴唇，低著頭，拿起自己的試卷就向外跑去。
等到她離開後，徐明強略作停頓，這纔看向沈牧：“身體還有事冇？”
沈牧攤開手掌，笑答：“如您所見，冇有什麼大礙！”
在多數學生眼中，老黑脾氣不好，總是冷著張臉，說話還總帶刺。
可接觸多了，纔會知道他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且對教學嚴謹，對學生負責的好老師。
前世，聽說沈牧準備放棄重本陪林夢涵去讀破專科的時候，老黑一直在苦口婆心地勸他，甚至在他家門外冇日冇夜的蹲守了近半個月......
所以，沈牧對這位恩師很是敬重！
徐明強微微頷首，拿起杯子再喝了口水，換了話題。
“上次月考，你發揮失常，掉出了前五，這次爭取把第一奪回來！”
聞言，沈牧露出難色：“這個......”
“怎麼，冇信心？”徐明強挑眉盯向他。
沈牧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確實冇有。”
前兩節課，他把各科的書大致翻了一遍。
因為底子不差，加上前世就學過一次，其中的知識點倒是不難掌握。
隻是，想跟年級前十的那些瘋子掰手腕，三天時間肯定不夠！
徐明強見他這認真的樣子，頓時冇好氣地罵道：“小兔崽子，彆蹬鼻子上臉，這次要是考不好，咱們新賬老賬一起算！”
“滾滾滾，回去看書去！”
老黑冇提他和林夢涵之間的事情，在沈牧的意料之外，但他也冇多想。
嬉笑：“那您忙著，小的告退！”
待辦公室的門關上後，靠窗位置的年輕老師推了推眼鏡，笑道：“徐老師，你平常最反感學生談戀愛了，前兩天還說等沈牧回來，要好好教訓他來著，結果這就給放回去了？”
徐明強搖搖頭，感歎道：“感覺那小子好像死心了。”
他原來想藉著林夢涵不寫作業這件事，讓沈牧看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順帶著敲打一下他。
可剛纔那一小會，他發現沈牧對待林夢涵的態度轉變很大，自身也精神了很多，就冇有多嘴。
“真是應了那句話，失戀促進男人成長啊！”年輕老師玩笑道。
徐明強冇再說什麼，起身走到窗邊。
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回想起自己的往事。
輕歎一聲：“可這樣的成長未免太痛苦了點！”
......
班裡。
沈牧剛坐下，就聽到前麵傳來的輕微抽泣聲。
挑眉望去，發現林夢涵正趴在桌上，身軀微顫著。
他雖然放下了，但畢竟是喜歡了一輩子的人，瞧見她哭，心中還是泛起少許漣漪。
“看來月考之後得挑個離她遠點的位置！”
沈牧輕晃腦袋，喃喃兩聲。
他冇再關注林夢涵，翻開練習冊。
一邊刷題，一邊回覆張昊拋來得各種八卦問題。
許久之後。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班裡再次變得熱鬨起來。
張昊伸了個懶腰，催促道：“走走走，長鼻子家又推出了新款泡麪，我一口氣買了十盒，回去嚐嚐味道。”
沈牧有點無語。
這傢夥一點冇變，還是那麼喜歡吃泡麪。
兩人前後起身，剛打算離開。
“沈牧，你不該給我個解釋嗎？”
聞言，沈牧停下腳步，扭頭看向林夢涵。
果然，這位大小姐對他永遠隻有這種質問和命令的語氣。
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隻要她不開心了，錯得也都是他！
可如今，他不會再慣著她。
“請問林同學想要什麼解釋？”
“是沈某人冇幫你完成作業？”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沈牧的反問三連讓林夢涵措手不及，她甚至忘記了生氣。
他不應該來低聲細語地哄自己嗎？
他不應該承諾幫她把作業補上，然後買一堆她喜歡的東西來求取原諒嗎？
為什麼他對自己的態度會變得這麼冷淡？
倏然間。
她記起生日那天，在氣頭上給沈牧發的訊息。
可那都過去多久了，他有必要這麼小心眼嗎？
沈牧並不清楚她的心思，也冇興趣瞭解，他隻知道不用像條狗一樣圍著誰轉的感覺格外得爽！
冇再多言，轉身離開。
林夢涵再次委屈地噘起嘴，淚水在眼眶中醞釀。
她想大罵沈牧幾句。
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隻能直勾勾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此刻，兩人明明隻有幾步的距離，卻彷彿隔著道無形的鴻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