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應該也是剛洗過澡。
平日裡一絲不苟的背發，現在已放了下來。
幾縷及眉還沾著水汽的劉海，搭在金絲鏡架與眉骨之間。
而男人身上的長款深藍色睡袍，明顯跟許星言是同款不同色。
隻是領口被整理得嚴絲合縫。
不過依舊能展現出，他堅實緊繃的肌肉線條。
這會的沈之遠，冇了平日裡那種禁慾清冷之感。
反而散發種想讓人，跟他共赴**的濃烈慾念。
許星言甩了甩頭。
趕緊召回，腦海裡越來越不堪描述的想象。
有些不自在指了指，他手裡的東西：“遠、遠叔叔，您是來給我送藥的麼？”
沈之遠帶著淺笑，不急不慢往房裡走去。
然後坐到粉色大床的床尾，大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過來，叔叔給星星擦藥。”
許星言有些遲疑。
她這會心跳甚至連自己都能聽到。
離得那麼近，萬一沈之遠發現有問題怎麼辦？
她眨著大眼，慢吞吞地吐出句：“要不，我還是自己來吧？”
“一，二...”
由於小時候的條件反射。
男人纔剛數到二，許星言的腿腳就不自覺走到了他跟前。
等發現隻離不到半米的距離時，也已經遲了。
*
沈之遠將手裡的藥放置在床上。
他將人拉至自己雙腿之間，雙手也握著對方柔軟細嫩的小手。
微微仰視的黑眸裡透著無限心疼。
同時也帶著深深的自責。
他們星星，現在是不是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願跟自己開口尋求幫助了？
這丫頭再已不像小時候，有心裡話或者遇到事，都會第一個跟自己分享。
其實現在，沈之遠有些後悔了。
後悔當年借保護她們舅甥二人之名，實則也故意躲了星星七年。
十二歲少女的初戀心思，讓二十多歲的他無計可施。
思來想去，隻能選擇逃避。
隻是這一逃，不僅斷了小丫頭對自己的感情。
好像也把他們之間多年的信任和依賴，也生生扯斷了。
沈之遠輕聲開口：“星星對不起，是叔叔冇護好你。”
這句道歉，讓許星言濃密睫毛顫了顫。
有些恍惚問他：“遠叔叔，打人的是我，您乾嘛道歉？”
“嗬嗬，那我們星星，打贏了？”
“嗯，應該算贏了吧~小時候舅舅教得那幾招，還是蠻有用的。”少女仰著小臉，口氣還帶著些驕傲。
原來她舅舅顧雲山以前上學時，就喜歡練散打和搏擊。
也算是半個練家子。
對自己的外甥女，傳授過那麼幾招用來防身。
而他當年跟沈之遠的結識，也就是因為打架而起。
*
那天他要接許星言快遲到了，為了走捷徑而翻了學校的圍牆。
意外碰到了校園外一角落裡，沈之遠被十幾個人圍堵的場景。
本來顧雲山並不想管。
但當他看到看似清瘦的男生，卻一臉無所畏懼逮著領頭人，往死裡打的時候。
他就知道這傢夥是條漢子，也有腦子。
於是扔了書包，就直接加入了戰鬥。
二人硬是赤手空拳，打得那十幾個手持器械的流氓小子，抱頭鼠竄。
最後，顧雲山還拉著白衣少年一道去了幼兒園。
也就是在那天。
十六歲的沈之遠，遇到了五歲許星言。
如今。
五歲的萌娃，已出落成明豔動人小女人。
沈之遠也已到了而立之年。
他覺得自己正在慢慢老去。
而他的星星，卻還是如此年輕可人。
這時的沈之遠視線格外溫柔。
又問：“為什麼遇到麻煩，不告訴叔叔？是因為星星，已經不信任叔叔了嗎？”
許星言感受到他大掌的溫度，搖搖頭。
“是因為怕給您帶來麻煩，也怕...遠叔叔對我失望。”
沈之遠被這話，弄得心軟異常。
小丫頭是真不知道她於自己而言，究竟是種多特彆的存在。
*
“傻星星，叔叔怎麼可能會覺得你麻煩？這輩子，星星永遠都是叔叔的驕傲。”
“真的嗎？”
許星言忍不住心臟又狂跳起來。
她似乎有種錯覺。
眼前的男人，此刻似乎不像是在看個晚輩。
而是......像在看他的愛人般。
“叔叔何時騙過我們星星？來，擦藥。”
沈之遠將她拉至身邊的床鋪坐下。
二人此時此刻，腿部幾乎是緊緊貼在一起的。
甚至許星言都能看清，他鏡片後那根根分明的濃密睫毛。
沈之遠微微低頭。
劉海也隨他擰藥膏蓋子的動作，而在額前輕蕩著。
都說天生薄唇的男人，也是生性涼薄之人。
許星言有些口乾舌燥，伸出粉舌舔了舔自己的唇。
問出了腦海裡，一直在不斷盤旋的問題。
“遠叔叔。”
“嗯？”沈之遠正拿著棉簽，往上塗著藥膏。
“接吻是種什麼滋味呀？”
這個私密又曖昧的問題，讓男人怔愣住了。
他望向眼前一臉認真的求知少女。
腦子裡首當其衝飄出六個字：難道她戀愛了？
沈之遠將雙手背放在腿上，眸色冷然：“為何想知道這個？”
*
許星言迴避了下他的視線。
撩了撩已垂至床褥上的黑髮。
故作輕鬆道：“就好奇呀~畢竟我也上大學了，以後自然是要戀愛結婚的嘛。遠叔叔，您應該交過女朋友吧？”
對方的話，讓沈之遠越聽越刺耳。
心裡莫名開始煩躁難耐。
他眉頭微擰，“你纔多大就想那麼遠的事？”
“遠嗎？還好吧，我看我們班同學，也有從高中就開始談的呢。”
沈之遠聽聞，冷笑了聲：“那是小孩過家家罷了。”
“哦。您都三十歲了，是不是談過很多女朋友？”
之前安管家說，沈之遠從冇帶女人回來過。
那誰知道他會不會，在彆人家留宿過呢？
雖然許星言告訴自己，這是二人年齡差這麼多，必須要麵對接受的事實。
但隻要一想到這男人，曾抱過、吻過彆的女人。
她心底嫉妒的火苗，就會將自己的理智全部燃燒殆儘。
沈之遠不知道今晚這丫頭，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
怎麼會突然好奇起來，這些男女之事。
但他冇有回答，隻是默默將她身體掰正對著自己。
然後將她散開的長髮，給撥到右側胸前。
就這樣悶不吭聲，將早就粘好藥的棉簽，輕輕往她臉頰上塗去。
可求知若渴的少女，似乎並冇打算放過他。
“遠叔叔，您還冇回答我呢。您究竟交過幾個女朋友呀？”
“......”
*
沈之遠濃眉擠成川字，但手上的動作又格外輕柔。
三道紅印，每道都仔仔細細一點點塗勻。
“遠叔叔？”
男人上完最後的藥，這纔對上少女的亮眸。
咬字異常清晰，淡淡吐出一句話。
“冇交過，冇親過，冇做過。還有要問的嗎？”
不過許星言對他這番交代，是格外驚訝。
眼裡透著濃濃的疑惑，明顯是不相信。
怎麼會呢？
沈之遠這些年除了忙事業掙錢，就冇有過女人？？
接著那雙明眸下意識，就低頭往男人下身看去。
難道他......不行？
對麵沈之遠被她這肆無忌憚的打量，也是相當氣結。
輕敲了下那個天馬行空的腦袋瓜。
“我冇毛病，小丫頭想什麼呢。”
許星言這才抬手揉著頭：“哦~~”
隻是這個動作，正好將她本就微敞的領口更加打開。
裡麵嫩草綠色的蕾絲文胸邊，也猝不及防，進入了男人的眸底。
屬於少女滑嫩白皙的圓弧肌膚，讓黑眸閃過絲熾熱。
但很快，沈之遠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
迅速收回視線，整理好藥品和剩下的棉簽，就站起了身。
還順手拿走了，床上那件自己的西服外套。
“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
丟下這句，他將房門又給重新帶上。
還坐在床上的許星言一臉懵。
不明白這人，怎麼好好的突然變得不對勁。
不過一想到他剛纔說的那句話。
許星言還是相當開心躺到床上，又忍不住還打了幾個滾。
耶~~太好了！
他竟然冇交過女朋友！！
一晚上都心情舒暢的少女，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而回到自己臥室的沈之遠，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就直奔衛生間而去。
他雙手撐在寬敞的黑色大理石洗麵台上。
緊鎖眉頭。
望著鏡子裡，已蓋不住下半身的睡袍。
右手狠狠捶了下檯麵。
沈之遠你是瘋了嗎！？
是個畜生嗎！？
怎麼會對那孩子有了反應！！
他趕緊用冷水潑了潑自己，想讓自己清醒點。
可腦海裡總是揮之不去，那抹嫩綠春色。
“......”
最終，他隻能重新走進淋浴房，打開冷水花灑。
玻璃隔斷，逐漸被四周濺起的水珠，給蒙上層曖昧之味。
從裡麵也時不時飄盪出，壓抑又剋製的男人低吼......
翌日，清早。
坐在餐桌上的沈之遠，大清早的看起來就嚴肅異常。
纔剛拿起咖啡杯。
一聲嬌滴滴的‘遠叔叔，早啊’這五個字，竟讓他手一抖。
“咣噹——”
半杯咖啡，就這麼掉到了還冇吃完的餐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