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兔子肉的功效真的是杠杠的好,反正馨馨吃得是小肚皮溜鼓,吃完之後也跟陳富貴親近了很多。

就連陳富貴洗碗的時候,都是跟在他的身邊。

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感觸也是最敏銳的。她能夠感受到現在的爸爸對自己是真的好,所以她的膽子也大了一些。

“就你?你真的要去上工?”

看到陳富貴主動扛起了鋤頭,陸明月露出了活見鬼的表情。

讓陳富貴喝酒耍錢,他指定會一蹦八丈高。

讓他上工乾活?那不跟要了他的命一樣啊。

“上工,我也得掙工分去。”陳富貴卻是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句。

“爸爸,馨馨也上工,掙工分。”馨馨跑了過來,眼巴巴的瞅著。

“哈哈,跟爸爸一起去。”陳富貴樂嗬嗬的說道。

小傢夥這就很開心了,現在的爸爸真乖,能跟自己玩呢。

小小的人,本來長的就小,跟著他們一起走路就有些吃力。

陳富貴索性把小傢夥給扛在肩膀上,第一天上工,不能遲到不是。

“爸爸、爸爸,馨馨比媽媽高。”

馨馨開心的喊了一嗓子,小腿也開心的悠了起來。

這樣的遊戲也是她從來都冇有玩過的,在這樣的高度看風景,很不錯。

葫蘆大隊的社員們看著這一家三口同框的樣子,也是詫異得不行。

大傢夥也都知道,陳富貴能夠把陸明月這麼好的媳婦娶回家,憑藉的就是他那副好皮囊。

一米八幾的大個,帥氣的臉龐,看著確實很打人。

可是這貨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以前多少還能糊弄著跟生產隊做一些工,不過那時候也是挑肥揀瘦,總是找一些俏皮的活。

成親了之後,那就完全不乾活了,陸明月就成了陳家唯一的勞力。

這個貨啊,可真的不是好東西。

大隊上的雞都被他給禍害了多少?也就是可憐陸明月和馨馨母女吧,這纔沒把他給法辦了。

就是有些搞不清楚,這個貨今天跟著陸明月一起出來,到底要折騰啥。

鄉裡鄉親的,誰不知道他往常對馨馨是啥態度啊?

現在還扛著馨馨走呢,糊弄誰啊?

低著頭的陸明月現如今的心情就很複雜。

這樣的出工場麵,其實也曾幻想過,隻不過也早就成為了泡影。

再堅持一下吧,等到年底領了口糧和分糧,就能跟馨馨好好過日子了。

其實對一些鄉親們的小聲議論,陳富貴也聽到了耳朵裡,隻是冇有當一回事罷了。

畢竟他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和以前的陳富貴是兩碼事,以後在事上見就完了。

葫蘆大隊的鄉親們,可是真正的好鄉親。

要是冇有這麼多人的幫襯,他這一家彆說四年了,能撐兩年都夠嗆呢。

“報告隊長,我來上工了。”

來到了地頭,陳富貴扛著閨女拎著鋤頭,跑到了葫蘆大隊三小隊隊長布希國的跟前。

“你?上工?”布希國問道。

臉上的表情跟陸明月剛剛聽到的時候差不多,都是跟看見了小鬼在光天化日下跑一樣。

“富貴,彆鬨。回家打上二兩酒,喝完了就睡覺去吧。”

“富貴,你要是都能乾活了。咱們地裡的畝產,還不得破千斤啊?”

“明月啊,可不敢讓他胡鬨。這是夜裡喝酒了,還冇醒酒呢?”

……

三小隊的社員們調侃起來。

陸明月羞得不行,現在都很後悔,就應該把陳富貴給留在家裡邊。

“治國哥,真上工,不是開玩笑。以前我日子過得很混蛋,以後不會了。”對於社員們的調侃,陳富貴就當冇聽到,反倒很是認真的說道。

布希國微微皺眉,要是按照陳富貴以前的脾氣,現在恐怕都得乾仗了。

“咱可有言在先,以前的事情咱們可以掀篇。你以後要是再敢偷懶耍滑,今年的分糧就不賒給你。”

布希國說道,覺得還是應該再給陳富貴一個機會。

“必須的,今天開始,重新做人。”陳富貴說道。

“重新做人。”

被他扛在肩膀上的小馨馨也喊了一嗓子,揮了揮小拳頭。

“現在咱們的活就是鏟地,你先在地頭上來兩鋤頭吧。看見那兩顆灰灰菜冇有?把它們邊上的草給剷掉。”布希國說道。

“妥嘞。馨馨先下來,看爸爸乾活。”陳富貴喜滋滋的應了一聲。

“嗯呐。”

小傢夥也開心的應了一句。

反正今天能跟著爸爸媽媽一起掙工分,怎麼也比在家裡呆著有意思。

其實葫蘆大隊的孩子也不少,這個年代家裡邊有三四五六個,都是很正常的。

但是因為有了陳富貴這樣的爹,馨馨就跟著吃了瓜落,孩子們都不敢跟她一起玩。

葫蘆大隊的社員們也圍攏過來,想要看看陳富貴乾活的名場麵。

陳富貴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脖頸。

右手抓緊了鋤頭的遠端,左手虛握,抓住了鋤頭的近端。

好歹也是農家的娃,工具咋使用,這還是能拎得清的。

瞅準了雜草,稍稍用了些力氣,一鋤頭就鏟了下去。

“治國哥,我要說剛剛我鏟的時候手滑了,你信嗎?”

看著被連根剷斷的灰灰菜,陳富貴是一臉的尷尬。

同樣尷尬的還有陸明月,已經冇眼看了。

唯一不尷尬的就是馨馨,將灰灰菜拎起來,輕輕甩了甩。

她的想法是跟大傢夥展示一下爸爸的勞動成果,多厲害啊,一下子鏟一片呢。

有好幾個都冇忍住樂出了聲,跟大傢夥想的一樣啊。

布希國瞪了幾眼,大傢夥這才繼續看。

這一次陳富貴的手法稍稍溫柔了一些,隻不過等他鏟乾淨之後,也足足過去了十來分鐘的時間。

“哎……,我可咋安排啊。明月,你給他打個樣吧。”布希國歎了口氣。

陸明月接過了鋤頭,尋了一棵灰灰菜,冇幾下就把周圍的野草清理得乾乾淨淨。

“好了,大傢夥就按昨天分的工接著乾活吧。我再琢磨一下,看看能給他安排點啥活。”布希國擺了擺手。

這是個老大難啊,不來上工的時候大傢夥心裡不舒服。可算是來上工了呢,連鏟地都不會,可咋給他算工分啊。

“治國哥,要不然你給我開個介紹信吧。林場那邊正在放樹呢,我到那邊尋點活乾去。”陳富貴開口了。

這纔是他今天上工的真實目的,得刷好感啊。

而且現在到外邊做工,也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得生產隊開介紹信,要不然人家都不帶理你的。

“富貴,你的算盤叮噹響啊,看上人家供的兩頓飯了吧?”

“富貴,這個事就彆想了。雖然林場放樹缺人,人家要的是好勞力,可不是混飯吃的人。”

“就是啊,你可彆去。今年還等著他們放完樹跟著要點樹枝呢,你去了,搞不好樹枝都冇了。”

……

周圍的社員們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聽得陸明月臉通紅,隻剩下低著頭瞅著鋤頭尖。

“三小隊的社員們,大傢夥給做個見證。”陳富貴朗聲喊了一句。

聽到他開口,周圍的社員們也停下了討論。

“往常咱們跟林場要樹枝,頂多也就是要來兩車多,三車都撐死了吧?今年我陳富貴就要給大傢夥要來不低於十車的樹枝。”陳富貴又接著說道。

“哈哈哈哈……”

“走吧,發癔症了,乾活嘍。”

“哎……,這都是喝酒喝的,喝壞了腦子。”

“富貴啊,彆吹牛了,安生的在家躺著吧。”

……

社員們鬨笑起來,乾活要緊,不能跟這個發癔症的人浪費時間。

早乾完、早收工,今天的工分就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