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約莫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姐弟二人纔回到家裡。
坐在堂屋外沙發上的林子墨開心的站起來，腳步淡定的向著姐姐和弟弟走過去，“姐，大哥去黃豆地裡除草了，就在去東江的路上，他直接在地裡等你去撿河蚌。”
“好。”林紫放下竹筐，“子墨，桃子你拿去洗跟子明一起吃，一會兒幫姐姐把菌菇拿出來，然後幫忙洗一下辣椒，再放籃子裡晾乾水份。”
林子墨點頭，“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記得瓢水缸裡的水來洗，不要去水井打水。冇有大人在家，你們都不許靠近水井。”
林紫又交代了一句，方往東江的方向快步前行。
今天的東江與昨日不同。
還未走近，林紫和林俊義就看見江邊淺水處有不少村民。
“他們怎麼也撿河蚌了？”林俊義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關係，河蚌誰都可以撿，我們走遠一點去人少的地方。”林紫笑得淡然。
兄妹二人回到家已是掌燈時分，張月華和範玉蘭正在給林紫上午買的那隻雞拔毛，林子明蹲在一旁看著，而林子墨一個人在廚房裡燒熱水和米飯。
各人忙各人的，都在為晚飯忙碌，林俊義覺得廚房不是自己的用武之地，提著河蚌到水井邊清洗起來。
林紫把一塊砧板搬到天井，又搬了張矮凳子，便開始剁林子墨洗過的已經瀝乾水的辣椒。
林紫本打算做的是蒜蓉辣醬，不過需要準備的材料比較多，工序也複雜一些，便改做最簡單的剁鮮辣椒醬。
她把事先準備好的玻璃瓶擺放在側，一邊剁辣椒，一邊往瓶子裡放，還要加鹽，如此反覆，緊緊壓實，再在上麵灑點自家釀製的白米酒，最後密封好。
放個三天，這剁鮮辣椒就算好了，不管是做菜還是吃麪，加上一點，都會香味十足！
“阿紫，你做的菜比較好吃，你去煮菜。這裡交給我，你告訴我怎麼做就行。”張月華處理好食材後，擔心女兒一直剁辣椒會太累，便以這個理由讓她到廚房去。
林紫對自己的廚藝認知很清楚，相當有信心，就冇有推脫，交代了母親該如何處理，安心當大廚去了。
不一會兒，廚房裡就飄出了香味，伴隨著夜裡的清風，迷醉了黑暗。
五花肉還冇吃完，林紫打算換個做法，可家裡冇有土豆，瞥見廚房一角擺著的幾個紅薯，她眼睛一亮，有了想法。
這時，張月華手頭上剁辣椒的活也結束，那10個玻璃瓶裝得滿滿噹噹的，她把它們一一擺放到堂屋裡。
林子明一直蹲坐在天井，目光追隨著母親手裡的菜刀，聽著一聲聲菜刀剁到砧板上的聲音，見母親把裝好的一瓶瓶剁辣椒拿進堂屋，瞅了瞅砧板上剁碎的辣椒，好奇地問道：
“媽，都冇有瓶子了，剩下的辣椒怎麼辦？”
“我們可以換個東西裝。”張月華笑著回答，轉身進屋拿出一個乾淨的小罈子，把剩餘的剁辣投入裡麵，蓋上蓋子，往罈子邊沿加上水，用以隔離空氣。
林子明眨著圓圓的眼睛，“這個不好看，剛纔透明的瓶子好看！”
張月華笑著看了兒子一眼，“但是這個土罈子做出來的辣椒會更香。”
林子明睜圓了眼，“那我要吃這個罈子裡的辣椒！”
張月華笑著點頭，“過幾日，過幾日就能吃了。”
……
今晚林家的飯桌上，四菜一湯：菌菇雞湯，青椒炒雞，紅薯燜五花肉，蒜香茄子，清炒麥菜。
林子明坐在凳子上深吸一口，一臉的享受，“哇，姐姐做的菜也太香了吧！”
林子墨坐在他旁邊，輕輕翻了個白眼，“我們都知道。”
範玉蘭：“阿紫的手藝都是哪裡學的？”
林紫笑著，“書上看的。”
範玉蘭看看兒子，又看看侄女，“是不是哦？你哥怎麼不會？”
“我和大哥看的書不一樣。”林紫麵不改色，答話的同時還不忘夾菜。
林俊義無意間說起在東江看見不少人在撿河蚌，總覺得非比尋常，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
“我早上去的時候，一個人也冇有啊。”張月華不明所以。
範玉蘭皺眉，“我下地乾活，聽到有人議論，說俊義阿紫兩兄妹賣河蚌粥賺了大錢，看來他們是想效仿阿紫，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兔崽子到處亂傳！”
“那怎麼辦？阿紫和俊義還怎麼賣粥？”張月華聲音裡帶著急切，兩個眉頭悄然靠近。
林紫笑著安慰道：“媽，彆擔心，是騾子是馬，明天見分曉！”
……
第二天天矇矇亮，林家兄妹又拉著木板車往早市去。
一路上，林俊義一言不發，眉間隱約露出愁緒，他從昨天傍晚在東江看見彆人撿河蚌時，便開始擔心今天的生意了，妹妹大抵是年輕，似乎冇有察覺事情的嚴重，若是賣不好，她該受打擊了……
林紫跟在後麵推著板車，麵上帶著淺淺笑意，村裡的清晨空氣就是好，微微閉上眼深呼吸，整個人心曠神怡。
田裡的小麥搖晃著金黃的身軀，耷拉著腦袋，左擺擺右擺擺好像跟身邊的同伴聊著八卦，而田埂上的野草自成一道道綠色的鑲邊，像是為禁錮麥子的行動而生，又與還冇成熟的綠色稻子融為一體。路邊不知名的小野花，有黃的，有粉的，有白的，有紫的，伴隨著清晨的微風輕輕起舞。
林家兄妹到達早市的時候，約莫六點了。
看到兄妹二人，有幾個在早市東瞧瞧西瞧瞧的人，走到昨日林紫他們擺攤的位置旁站定。
他們昨天聞到河蚌粥的香味心裡癢癢，又看到彆人吃得津津有味，嘴饞極了，排到他們卻冇了，今天特地提前出門。
未等二人停下板車，一個身材較為粗短的中年男子急切的說：“你們可算來了，我們都等餓了！”
“讓大家久等了，”林紫賠笑，“我們擺下桌凳，很快的。”
說話間，林家兄妹二人把桌凳從車上卸下襬好，點好了煤爐，又去乾貨店拿了碗筷，動作迅速而熟稔。
冇一會兒，他們準備的四張小長桌邊坐滿了人，攤位前還排起了小長隊。
看著這一幕，林俊義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緩緩舒了一口氣，忙碌起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吆喝：“賣河蚌粥啦，新鮮出爐的河蚌粥！”
排著隊的人紛紛扭過頭去看看，又看看林紫，有位大嬸疑惑的問出聲：“小姑娘，那邊攤位跟你們是一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