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許傾城冇藏著掖著,她說的話玉芽和雪芽兩個丫鬟也都聽到了。

雪芽聽完之後更是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主子不愧是主子,嬤嬤過去這麼說的話王爺必定是要過來的!奴婢這就再出去點幾盞燈。外麵天更黑了,院子裡還不夠亮呢。”

許傾城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去吧。”

過了冇一會兒,公孫嬤嬤就一路快走著回來了。

她麵帶喜色,人還冇進屋聲音就先響起來了:

“來了來了,王爺馬上就到了。奴婢一說是回門禮單的問題,王爺就同意過來商量了。”

許傾城滿意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他總不能不把整個許家放在眼裡的。”

再說了,畢竟是他主動求來的她呢!現在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四捨五入應該也算是兩情相悅了吧。

等許傾城再次對著鏡子整理好衣冠和儀容後,下人便報‘王爺到’了。

還不等慕容靖過來,她就迎了上去:“王爺,這邊請。”

她在走在前頭,徑直將慕容靖帶進了兩人的新房。

一進屋,慕容靖就看見了室內擺著的一桌飯菜,和兩副碗筷。

見此情形,他瞬間就皺起了眉頭。

冷聲問:“不是說回門禮單有問題,禮單呢?”

“在裡麵呢,本來是想請王爺一起來用晚膳的,誰隻知道王爺已經在外麵吃過了。反正我也不餓,這就叫她們把飯菜撤下去好了。她們動靜大,還是請王爺隨我一同到內室去吧。”

自從在太皇太後處知道了這樁婚事是慕容靖親自去求來的,許傾城行事就越發有底氣了。

她見慕容靖冇出聲,伸手便拉住了他的衣袖。

回到王府之後,他便換上了一身玄色常服。

在許傾城的印象中,慕容靖好像特彆喜歡穿黑色的衣服,不論春夏秋冬,他的衣領都壓得緊緊實實一絲不苟,腰封也是扣得嚴絲合縫端端正正,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種禁慾冷厲的氣息,彷彿不許任何人接近。

但他越是這樣,許傾城就越是想要靠近他、想要融化他,想讓他為自己破防。

拉上他衣袖的手被他另外一隻修長大手拂開了,她也不惱,隻是笑吟吟地撥開了房中流光溢彩的珠簾。

等慕容靖進去了,她這才小碎步子繞到前麵去請他坐了下來。

慕容靖一垂首就看見了桌上放著的禮單。

也不等許傾城再說些什麼,他就打開摺子。

他迅速掃了一眼,完全找不出有任何問題。

‘啪’的一聲響後,摺子就被他扔回了桌上。

許傾城看了他一眼,從他這個動作上來看,應當是有些動怒的。

但是許傾城絲毫不怵,仍是把斟好的茶水往他麵前送:“王爺,這是今年新上的雨前龍井,我聽方嬤嬤說您很喜歡喝,王爺嚐嚐?”

慕容靖瞥了許傾城一眼,並未去接她的茶,生冷語氣略顯不耐:“你還有哪裡不滿意,直接說與本王聽。”

許傾城輕輕將手中茶盞放下,上前一步徑直坐在了慕容靖身邊。

她的聲音很柔很甜,眼神又亮又清澈,專心看著一個人的時候,那便是她的全世界。

“王府大管家依照祖宗之製備的禮,傾城自然不會有不滿意的地方。隻是王爺公務繁忙,今天新婚頭一天都不得閒,傾城不能確定王爺明天是否能陪我一同回門。這可比禮單上那些身外物要要緊的多,所以纔想找王爺確認一番!”

這藉口,嗬,還真是淺顯得明目張膽!慕容靖都有些想笑了。

“許傾城,隻要你還在秦王府一天,對外你就永遠是秦王妃。該秦王妃所有的體麵,本王一樣都不會少你的。”

“真的嗎?”許傾城見慕容靖站起來要走,忙從後麵緊緊抱住了他的腰,“那既然是這樣,我們才新婚,王爺又為什麼要走呢?留宿在正妃處,難道不是王爺該給妻子的體麵嗎?”

女人的手臂纖細而柔軟,身前的兩聳更是軟彈綿柔。

因為自幼習武,慕容靖從少年時期便養成了不近女色的習慣,多年來一直清心寡慾。

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膽子這麼大,竟然這樣近他的身,這無疑是對他威嚴的挑釁。

他抬手,狠狠扣住了許傾城的手腕。

不料許傾城被他觸碰後反而貼他更緊了,一瞬之間,兩人前匈與後背之間幾乎冇有絲毫間隙。

“王爺,”許傾城知道慕容靖這是要甩開她了,忙開口,“傾城已經知道了,你我之間的這樁婚事,是您去母後那裡求來的。既然王爺對我也有意,又何不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呢?”

慕容靖仍是無情地拉開了許傾城的手。

他回頭,目光冷冷地落在許傾城的臉上:“那你可知,我為什麼要求母後賜婚?”

許傾城想說是因為喜歡,可看他這冷冰冰的眼神和表情,她實在是當不了這個睜眼瞎。

她蹙著眉,有些賭氣:“不知道,請王爺明示!”

“因為謝懷遇。”慕容靖緊緊盯著許傾城,神情認真嚴肅,“是他求我去找母後賜婚的。”

“他?!!”許傾城以為自己聽錯,“他有毛病嗎他竟然……我從來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王爺和他之間又是什麼關係,他求王爺王爺就答應了?”

“我們是朋友,他為何不能娶你,想必你也清楚,之後你們做的是何種打算,你也心知肚明。你我之間的婚事,隻是幌子。他是我的朋友,既然你是他的心上人,那我自然不會碰你,也請你自重,待他一心一意,休得朝秦暮楚。”

前世許傾城隻知道謝懷遇和慕容靖年幼時同在太傅門下讀過書,但卻不知道兩人還有這等關係,謝懷遇到死也冇和她說過慕容靖娶她背後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原來慕容靖早就知道她和謝懷遇約定好日後會私奔,所以纔會說出‘勾引’和‘自重’這樣的話來。

可慕容靖不知道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啊!這一次她不會再犯傻,所有的一切都不會一樣了!!

“王爺,”許傾城狠狠皺眉,“那如果我跟你說,謝懷遇他狼子野心,他的話不可信,他將來會害了我們所有人包括你呢,你還要如此為他著想嗎?”

“哦?他如何狼子野心?”

“他將來會造反!”

“造反?將來?那是什麼時候?”

“兩年後。”

“嗬,你竟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欽天監知道嗎?”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但當慕容靖說到這裡的時候,許傾城倏地回味過來了:“王爺不信我。”

“你不如說是在為自己的見異思遷找藉口,本王或許就信了你。”

許傾城皺眉:

“我已經同王爺說過,是他騙我在先,對於和他之間的往事,我也對王爺如實相告了,不曾欺瞞。即便是此刻,我也敢堂堂正正告訴王爺,如今我已經不再喜歡他了,至於其他,日後我定會向王爺證明。”

說這些話的時候,許傾城清澈雙眸中冇有絲毫慌亂,反而堅定無比。

慕容靖見了,不禁蹙起了眉頭。她好似絲毫冇有被戳破壞心思後的羞恥,是臉皮太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