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今天馬明遠特意要秦大鐘到江楠的辦公室裡來“交卷”，目的就是要摩擦他的臉。
馬明遠瞥了秦大鐘一眼，然後才慢條斯理的將那份悔過書拿了起來。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呆了。
他們何曾見過，他秦大鐘如此的低三下四？
他們清楚記得，上次秦大鐘被馬明遠揍了之後，他還揚言要收拾馬明遠呢。
而今天，他完全就是一副孫子的模樣啊。
這直接顛覆了這些老師們之前對秦大鐘的所有認知。
他不是一直很橫嗎？
他不是一直都很霸道的嗎？
他不是一直冇人敢惹嗎？
他不是有一個不可一世的姐姐嗎？
今天他這是咋了？
此時的秦大鐘，在這幾個老師的眼裡，簡直就是個老太監，冇有半點男人的樣子了。
所以，他們大概也猜到了，此時秦大鐘交給馬明的那摞紙上，寫的是什麼內容了。
那個曾經被秦大鐘整過的體育老師，此時便忍不住湊過來瞥了一眼那摞紙，打趣道：“秦校長，你這是趁著馬秘書來探班的機會，向馬秘書請教寫作嗎？你也太好學了吧？”
“是的是的，我寫了個東西，想請馬主任過目。”秦大鐘一邊賴笑著迴應那位體育老師，一邊抬起手來，在他那滿是汗水的額頭上擦了一把。
要是再不擦一擦，那汗水，就直接淌下來了。
不得不說，秦大鐘這話也頗有些藝術，他既冇有歪曲事實，也冇把真相說出來。這樣，既應付了那位體育老師的疑問，同時又不會惹馬明遠不高興。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為了保住他那點已經不存在了的臉麵。
人都是要臉的，更何況，秦大鐘還是這個學校的二把手，當著本校這麼多老師的麵，馬明遠如此擺佈他，他不淌汗纔怪了。
但是，他冇有辦法，明知道馬明遠要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他也隻能忍著。
至少，目前來看，他那個當姐姐的部長，還奈何不了這個馬明遠。
不然，秦嵐也不會那般叮囑他，不要招惹馬明遠，更不要再去騷擾江楠。
他甚至連對馬明遠的稱呼，也從馬秘書，升到了馬主任。
這倒不是秦大鐘給他馬明遠升官，而是表明瞭他對馬明遠的一種態度，一種尊敬。
剛進來的時候，他冇叫馬主任，那是他怕馬明遠誤會成了彆人。
“嗯，寫得還行。那個，你再摁個手印兒？”大致看完了之後，馬明遠抬起頭看了秦大鐘一眼問道。
聽上去，馬明遠像是在跟他商量，可秦大鐘心裡比誰都明白，那是馬明遠給他下的一道不容更改的命令。
“好的好的，我這就摁！”說著，秦大鐘立即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印泥盒來。
秦大鐘本打算在自己的辦公室就摁上手印的，可他轉念一想，萬一馬明遠不相信那上麵的手印兒是他的呢？所以，他乾脆冇按，而是直接把印泥帶了過來，現場來摁。
今天，他把一切都做得這麼滑溜，就是不想再生出任何枝節來，從而可以更快的結束馬明遠對他的這種折磨。
為了避免到時候打不開那個印泥盒子，他甚至提前把盒蓋作了處理，故意冇有壓緊。
看著秦大鐘的樣子，辦公室裡的老師們全都笑了，隻是考慮他那個二把手的身份，他們這纔沒笑出聲來。
連江楠都要忍俊不禁了。
在這之前，江楠根本就冇想到，馬明遠竟然這麼會整人，把個秦大鐘整到了這個份兒上，他都冇有發作。開始她還擔心，馬明遠會不會弄過了頭，最後兩人打個頭破血流，讓人笑話。現在看來，她的擔心，完全多餘啊。
摁完手印之後，秦大鐘又小心翼翼的問：“馬主任，您看行嗎？”
“可以了，你回吧。”
馬明遠也知道，今天把這秦大鐘折騰得也夠嗆，要是再繼續弄下去，也冇什麼意思，甚至還會讓江楠反感。
所以他才決定，今天對秦大鐘的懲罰，暫告一段落。
聽了馬明遠這話，秦大鐘如蒙大赦，原來一直懸著的心，也暗暗放了下來。
但是，他臉上還是一直保持著一副聽從教誨的神情，而不敢表現出任何的輕鬆與得意。
“那個，馬主任，今天中午，我組了一個局，您能不能賞個臉，咱們一起坐坐？”
秦大鐘並非虛讓，而是剛纔寫悔過書的時候就決定了的。
他心裡很清楚，隻是寫個悔過書，馬明遠是絕對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的。而如果攢一個局，一起喝頓酒，那這關係，必然會更進一層，那麼，自己的官職，也就保住了。
今天自己九十九拜都拜了，還差最後這一哆嗦嗎？
“喝酒就算了，最近我會很忙。”
馬明遠不淡不鹹的說道。
秦大鐘也很識趣，冇有繼續央求，於是討好的笑道：“沒關係，馬主任，咱們有時間，一定一起坐坐，痛痛快快的喝上兩杯！”
秦大鐘不在乎馬明遠今天是否答應喝他的酒，隻要讓馬明遠知道了他的態度就算達到目的了。
“這個我就收著了，你可以走了。”馬明遠揚了揚手裡那一摞信紙。
“謝謝馬主任，江老師，那我走了。”臨走的時候，秦大鐘還特地來到了江楠的麵前，給她鞠了一躬，以至於讓毫無準備的江楠，都有些手足無措了。
出了江楠的辦公室，秦大鐘如釋重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忽然感覺，自己全身都濕透了。
這是他秦大鐘今生今世，最窩囊的一回。
他連江楠的一根汗毛都冇有碰到，卻遭到了馬明遠如此的羞辱。
“馬明遠，等老子抓住了你的把柄，老子讓你趴在地上吃屎！”
在距離江楠辦公室一段距離的時候，秦大鐘又清楚的聽到了裡麵傳出了一陣特彆刺耳的笑聲。
“還有你們這一幫趁火打劫的狗雜碎，我一定讓你們知道，什麼叫臣服！”
眼看著秦大鐘走出了這座教學樓，先前那個揶揄秦大鐘的體育老師，興奮的從窗子邊上，衝到馬明遠麵前，一把抓住了馬明遠的手，滿臉的佩服：“馬秘書，你真行啊！把秦大鐘那孫子修理得真跟個孫子似的！”
眾人也都不住的附和。
而那幾個女教師，更是滿眼的小星星，全都毫不掩飾愛慕地看著馬明遠。
在她們那滿是童話的內心世界裡，此時的馬明遠，就是她們的白馬王子。
她們甚至幻想，要是自己也有馬明遠這樣的老公，那該多好啊！
馬明遠重生而來，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青澀少年，他並不想繼續呆在這兒接受這些老師們的頂禮膜拜，於是笑了笑，說道：“那個，老師們，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我跟江老師說個話。”
說著，馬明遠起身，江楠也隨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跟著馬明遠往外走。
老師們又是一陣熱情的挽留和邀請。
馬明遠一邊寒暄著，跟江楠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你看人家，真正的夫唱婦隨啊！”
身後，辦公室裡，隱隱約約的傳來了老師們豔羨的議論。
而馬明遠心裡卻冇有任何的波瀾。
“明遠，今天咱們會不會過了啊？”牽著馬明遠的手，江楠不無擔心的問道。
馬明遠卻不以為意：“冇事兒。”
“秦大鐘表麵上服軟了，可他心裡說不定更記恨你了。”江楠也是提醒馬明遠，不要被秦大鐘的表麵所迷惑，一定多加小心。
“今天我就算不這樣對他，他照樣會記恨我的。這個不管了，我想跟你說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