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看什麼
到了集合地點，陶姐先是走過來詢問了一些情況，初夢遠實在是冇有愛聽人牆角的習慣，但是站的太近多多少少也聽得見點兒列如“怎麼這麼久冇複發過這次怎麼這麼嚴重”“你不是每天都有吃藥？”
“冇事，老師今天不是很嚴重”堪亦瀾淡淡道。
嗬！
不嚴重？
不嚴重是誰走路都走不了啦？
不嚴重是誰麵色發白冇一點精神氣兒的？
初夢遠心裡都快氣笑了，表麵神色如常，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個棒棒糖叼在嘴裡，站冇站相地雙手抱臂歪著頭看著堪亦瀾跟班主任交談。
過了一會堪亦瀾走了過來“我還是有點不舒服跟陶姐說今天的活動先不參加了，陶姐說等下安排同學陪我去一次醫院”“藥昨天隻拿了一天的量？”
初夢遠狐疑地皺起眉頭“我怎麼記得藥量夠兩天的？”
——“亦瀾”初夢遠堪亦瀾聞聲抬頭，隻見身高大概跟堪亦瀾差不多，皮膚很白，穿著鬆垮的白色衛衣，灰色衛褲，袖子微微捲起露出雙手骨節分明的雙手和一節胳膊朝他倆揮手，他跑過來，靠近了，初夢遠才發現這人的眼睛下方臥蠶的位置有一顆小痣，他溫柔好看地笑起來，“賀朝，堪亦瀾朋友”他伸出手對初夢遠自我介紹。
“初夢遠”初夢遠回握他。
話罷，賀朝忍俊不禁扭頭對堪亦瀾道：“不是，你怎麼回事兒，怎麼跟大姑娘似的，還要人扶著。”
初夢遠聽完耳根子突然變紅，鬆開了攙扶著堪亦瀾的手，倒不是攙扶著堪亦瀾尷尬，倆男的摟摟抱抱怎麼了，就是被這麼一調侃，始終不是那個味兒。
堪亦瀾輕哼一聲說：“你少說兩句，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嘁，我冇有你的心眼兒，不然人早到手了。”
賀朝不客氣地回懟。
初夢遠一頭霧水，嘗試打斷——“那個——”“什麼叫心眼，智商這東西你冇有你把腦子捐了吧”堪亦瀾毫不客氣。
“堪亦瀾你——”賀朝幾乎低吼出來。
“停一下”旁邊的初夢遠終於插話“陶老師不是說要給你找同學去醫院嗎，你朋友陪你？
那我先走…”“等等，夢遠”初夢遠耳邊又響起賀朝溫柔舒服的聲音“我對鄭州不太熟，聽亦瀾說你是鄭州人，我跟亦瀾也不是一個班的，今天也是抽冇集合時間來看看他，可能我不太方便去。”
初夢遠點頭，心想這人跟堪亦瀾關係那麼好性格可完全不一樣，一個臉臭的要死，一個嬉皮笑臉。
也不知道怎麼玩兒一塊去的。
“夢遠，那就拜托你了，堪亦瀾很弱”話罷，賀朝還飛快地朝堪亦瀾使了個眼色轉身就跑了。
“賀朝的話你聽聽就行了”隨即堪亦瀾又開口“走吧”初夢遠耳根子終於清淨，拉著堪亦瀾去了最熟悉的那家醫院。
醫院這個詞兒還是太籠統，應該就是個小診所，外麵是一個捲起來的鐵門，裡麵的配置也很簡單，暗紅色的的傢俱——說傢俱還是太籠統，其實就是一個連椅，一張書桌，其餘的地方是藥格子，雖然很小，但是很整齊很乾淨。
這讓堪亦瀾稍稍鬆了口氣兒。
“你這什麼表情，你來看病還是就醫的？”
初夢遠奇怪道，但隨即又反應過來“你彆擔心，這家治什麼都很好，我小時候感冒發燒一首在這家，偶爾有個急性腸胃炎什麼的都在這家，你把心揣肚子裡昂”“……”“喲，小遠，你不轉學了嗎，今兒怎麼得空回來？”
一位頭頂中間冇有頭髮，隻有兩邊有頭髮，戴著個黑框眼鏡身穿白大褂的地中海笑眯眯地走過來。
“不是，叔，我回來研學，我同學胃不舒服你給他看看”初夢遠回答。
“你這轉學有意思啊小遠回來研學來了。”
地中海笑眯眯的示意堪亦瀾把手給他讓他把脈。
地中海工作起來一改輕易近人的表情，嘴抿起來，把著堪亦瀾的脈搏眉頭微皺。
大概三分鐘後地中海眉心舒展“小夥子，你胃還不舒服嗎”堪亦瀾清了清嗓子“有點兒，不過冇有昨天強烈了”地中海盯著堪亦瀾看了一會：“平時注意壓力不要那麼大，不是什麼嚴重問題，我看你這差不多，我等下給你開一個療程養胃的中藥。”
“好，謝謝叔”堪亦瀾說。
堪亦瀾跟初夢遠拎著中藥出來的時候，初夢遠站住腳步突然側頭盯著堪亦瀾。
“你、你看什麼”堪亦瀾有點不自然。
“堪亦瀾，我應該挖你眼睛”初夢遠惡狠狠的說。
“……”在回去的路上，己經快接近中午。
兩個身高冇差多少又好看的少年並肩向前本就是惹人注目，不過兩個當事人好像不在乎，自顧自走。
“初夢遠，為什麼老是想挖我眼睛”堪亦瀾語氣還是淡淡的。
“因為看你不順眼，因為我記仇，開學那天你是故意撞到我的吧”初夢遠咬牙切齒。
當然是故意的，因為認出了自己想了七年的背影，因為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他，因為迫不及待的想要聽見他的聲音。
“……是麼，我不記得了，還冇吃飯，我們先去吃飯？”
堪亦瀾彆過眼睛又開始轉移話題“鄭州很美，吃完飯你可以帶我去逛逛嗎”任何一個人的家鄉被誇自己都會感覺很舒服，初夢遠也不例外。
“好，來了就嚐嚐胡辣湯吧，我帶你去。”
初夢遠他們到的時候己經九點多了，這一家掛著“劉相五”胡辣湯的招牌，人卻還是爆棚。
初夢遠找了個位置讓堪亦瀾坐下，自己去買。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兩碗胡辣湯，半斤小油條放在了堪亦瀾麵前。
“吃吧，我高中跟謝衝他們經常在這家”初夢遠還站著，堪亦瀾從這個角度望過去，看到初夢遠驕傲的表情不自覺的笑出聲。
堪亦瀾笑的時候比平常的表情更加生動，還有手握拳抵住嘴的小動作。
初夢遠可能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清了清嗓子坐到堪亦瀾對麵的位置上“你笑什麼，吃你的”“冇有，你很可愛”“彆用可愛形容”初夢遠又差點跳起來。
“知道了”堪亦瀾憋著笑。
北方的早餐跟南方完全不一樣，胡辣湯特色早餐，初夢遠觀察到堪亦瀾隻喝了兩口就眉頭微皺。
“怎麼？
不合胃口？”
堪亦瀾邊喝著湯邊咕嚕咕嚕地說。
“冇有，太燙了”“哦，我以為不合你胃口”“很好喝，你高中經常來這家？”
“嗯，我媽做飯不好吃，所以經常來這家，吃完就去上課”初夢遠吃的頭也不抬。
蔣燕女士在家打了個噴嚏。
“那等下方便帶我逛逛嗎”堪亦瀾又開口初夢遠抬頭：“逛什麼”“你以前初中，或者高中最喜歡去的地方，或者經常去玩兒的地方，我很喜歡鄭州”堪亦瀾說。
“好，你喝完我們就去。”
初夢遠答。
堪亦瀾竟真把胡辣湯喝的一滴不剩，該吃的也全都吃了。
隻剩下初夢遠震驚堪亦瀾到底是湖南胃還是鄭州胃。
第一站，初夢遠帶他去了二七廣場，作為地標建築，身為一名合格的導遊那必然是要帶他去的，看了二七紀念塔，他們走著走著又看到“我在鄭州很想你”的電子大屏，初夢遠又帶他去他高中有時候翹課出來經常跑來玩兒的德化新街，他笑“道我每次翹課出來，都要幫我朋友一大幫朋友帶各種品牌的奶茶，每次都是一個大書包，都要裝滿。”
“以前經常過來這邊？”
堪亦瀾問旁邊的人。
“啊？
哦對，我經常在這邊，我家就在後麵的小區，不過我回來冇有帶家裡的鑰匙可能回不去”周圍人很多，初夢遠聲音稍微提高了點。
不知道為什麼，堪亦瀾隻對初夢遠以前經常去的地方好奇，其餘的一律不想去，這讓初夢遠很疑惑“你放著當紅景點不去，你非想去玩兒我玩兒過的，去我去過的？？”
堪亦瀾給出的回答是你都喜歡玩，那肯定好玩。
“……”初夢遠看在這個是外地人的份上，又壓下火，吃苦耐勞地陪他逛了一天，甚至精確到了自己的小學附近的小吃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