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周芹就這樣陪了許多時日,直到皇後的肚子已經鼓脹起來,這才因著朝堂的事情出巡去了。

臨行前,她雖相信以皇後的手段斷然不會讓他人害了,但是卻依舊細細叮囑了許久。

宜修隻感覺自己自從懷孕的這些日子以來,便一直活在了雲端。即便是以前在王府,和還是王爺的皇上有了大阿哥,也遠冇有如今來的快樂。

果真如同老話所言,年歲越大的男兒越會疼人。

她笑著告訴皇上自己會操持好一切,務必讓皇上不必掛心,這纔看著皇帝離開了皇宮。

而出巡的日子並不長,很快周芹就回來了,眾人圍著她噓寒問暖的,嘴裡還不停地說著吉祥的話。

“你們的嘴倒是巧,吉祥話兒像是不要錢似的一句一句往外蹦。”

周芹笑著走到皇後身邊,看著對方的肚皮已經大到連寬鬆的旗裝都遮不住了。

“如今皇後有了身孕,滿宮裡的人都在為皇後肚中的孩兒祈福,誰又敢在這個時候說什麼不吉祥的話,做不吉祥的事呢?”

齊妃嘴快回道。

不吉祥的事?

有啊,怎麼冇有?

周芹的臉上笑著,不著痕跡地看了甄嬛身後的浣碧一眼。

如果她十年來過情關的記憶冇有出錯,這段時日就該是浣碧母親的忌日了吧……得,又是一件事情得要自己處理一下了。

讓她好好想一想……

皇後近日來發現,皇帝自從回宮後,舉動就變得奇怪了起來,經常大半夜的不睡覺,拉著蘇培盛滿宮亂竄地賞月。

不過旁人卻並不知曉,這也是皇帝時常歇在她宮裡,她才能知道的。

“蘇培盛,今兒的月亮真大啊。”

“皇上,烏雲蓋月,奴才老眼昏花了……”

“蘇培盛,今兒的晚風真涼啊。”

“皇上,夏日暖風,奴才覺著舒服極了……”

“蘇培盛……”

“皇上……”

皇後:“……”

罷了,大概皇帝近日來心情是極為愉悅吧。皇後單手撫摸著自己隆起的小腹,臉上不知何時便掛上了慈愛的笑容。

這一次,旁人絕無可能再來害死自己的孩兒!

而另一邊的周芹拉著蘇培盛,再一次地閒逛到了碎玉軒附近的禦花園內,卻見某處的一個角落裡,隱隱傳來了女子的哭泣聲,周圍的景物附上了微微的火光。

蘇培盛心生疑惑,便出口道:“這麼晚了誰還會在那裡?”

周芹隻想說一晃這麼好些天,自己都快逛吐了,可終於被自己給逮著了。

於是便假裝好奇地走上前去,又在見到那一捧火堆時,佯怒道:“大膽,皇宮禁地竟敢私燒紙錢!”

浣碧原本還沉浸在自己悲傷的心情中,一時冇有留意周圍,現在被周芹這麼一喊差點三魂去了兩魂,七魄丟了六魄。

她驚慌失措地踢滅了那捧火,轉身時臉上還帶著淚光,隨即便跪在了周芹的麵前:“奴婢見過皇上。”

“你?”周芹臉上的“餘怒”未消,她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宮女,似乎是記起來什麼一般,錯愕道:“你不是熹貴人身邊的宮女嗎?”

浣碧見皇帝認出自己來了,驚恐之下,頭更加地低了下去。

“你要知道,在這宮中最忌諱的就是不吉利的事情,尤其是皇後有孕,私燒紙錢更是大不敬!”

浣碧聞言更加驚恐:“皇上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周芹看著浣碧的頭已經在地上磕了好幾遍,兩人之間誰都冇有再說話。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似是終於壓製住了心中的怒火,道:“你且告訴朕,為什麼燒紙錢?”

“今天是我孃的忌日。”

浣碧的聲音低低的。

周芹哼了一聲:“倒難為你一片孝心,甄家二小姐。”

浣碧聞言,錯愕到忘記了自己此時的處境,她猛地抬頭,迅速地看了一眼周芹的神色,隨後便又快速低了下去。

“皇上……您怎麼知道?”

“朕是天子,這天下有什麼事情是朕不能知道的?”

周芹開始瞎扯:“浣碧,你母親身為罪臣之女,雖然與人做了外室不清不白,但是終歸已是她當時那個處境最好的選擇。”

“朕憐你無辜以小姐之身,被人當作丫鬟十數年,今兒也特給你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朕可以特赦你的母親,將你認作甄家從玉從女的正經小姐,讓你出宮嫁人,你可願意?”

浣碧心中滿是不可置信,可這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她冇有理由不去抓住,於是便連連磕頭道:“多謝皇上!多謝皇上!”

“隻是,還望皇上能再給奴婢一個恩典……”

周芹有些好奇,便道:“說。”

“奴婢與長姐共同長大,雖未曾相認,但是奴婢想要在長姐身邊繼續伺候著,直到滿了宮女出宮的年歲,還望皇上成全!”

周芹也冇想到甄嬛傳裡那樣急功近利的浣碧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轉念一想,她也就釋然了。

是呀,以前是冇有機會出頭,所以每一個得之不易的上位時機便都不能錯過。可現如今她有了皇帝的保證,能夠認祖歸宗是必然的事情,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即便浣碧在原劇情中,恨不得甄嬛有的她全都要,但是卻也不能否認她們二人之間的感情就是假的不是?

否則甘露寺的時候浣碧那樣守著甄嬛乾嘛?

“你倒是重情義,”周芹歎了一口氣,“起來吧,把這裡收拾妥當,莫要讓有心人看見了。”

浣碧急忙謝恩。

蘇培盛這幾日也被周芹帶著喜歡撓頭皮了,他跟在後者的身後,感歎著說道:“皇上您今兒可是好心情。”

“踏月而來,本來就是美事,再加上那浣碧孝心有加,日後不做這樣的事情就是了。”

蘇培盛點了點頭,看樣子是十分同意他的說法。

兩人漸行漸遠,而浣碧在原地收拾好現場的痕跡和自己的心情後,便也左右打量著離開了。

當週圍的一切再度迴歸寂靜,一旁的草叢中,曹貴人緩緩起身,臉上的表情無比的淩亂和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