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天,葉遲遲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被人緊緊地抱著。

屋子裡開著空調,有些悶熱,發燒後的腦袋還有點暈乎。

她想將人推開,一抬頭就看到那張俊逸的臉,生生的停了動作。

傅知野長得真的極帥,比電視裡的電視明星還帥,平時看著冷峻嚴肅,睡著的時候多了幾分柔和,線條分明的臉,五官深邃。

那雙閉著的眼睛,睜開的時候濃得像墨,就好像要把人吸進去。

看著看著,葉遲遲不自覺地伸出手撫摸了上去,手指順著他的眉骨輕輕點到他高挺的鼻梁。

皮膚熱熱的,但很光滑。

再往下,摸上了那有點薄的唇。

像是報仇般,葉遲遲捏了捏他的下巴。

捏一下不滿足,又捏了下,哼,讓你冇事就喜歡捏我的下巴。

“玩夠了麼?”

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睡著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看著她為所欲為。

葉遲遲嚇得手一縮,抬眼就撞進了剛剛想象過的那雙墨色眼睛。

“有……有蚊子。”

“……”

“遲遲,你是覺得我很笨麼,深秋也有蚊子麼?”

腰上的手又抱緊了幾分,葉遲遲感受到那人身上的熱度。

心跳的跟小鹿似的。

他為什麼把她抱得這麼緊?

他們不是要離婚了麼?

她恍然清醒,伸手推開了傅知野。

隻能怪傅知野太帥了,真的很容易讓她心軟得一塌糊塗。

以前白羽之冇回來的時候,傅知野也喜歡抱著她睡。

那時候她隻覺得幸福。

現在……她覺得難過,因為她總會想,這是不是最後一次了。

“傅知野,我們什麼時候去領離婚證?”

剛剛還心情不錯的人,眉間一片冰涼。

“很想離婚嗎?”

是啊,離婚了,我就不會貪心了。

不然,那像一把懸在頭上的刀子。

讓她每天都戰戰兢兢。

“結婚證當時被爺爺收著了,還要找爺爺拿。”

“爺爺他們還不知道麼。”

“嗯,還不知道。”

說完這些,傅知野也冇了睡覺的興致,從床上爬了起來。

“等下雲姨會送吃的過來,你吃完了記得喝藥,我去公司了。”

他說完就出了門。

葉遲遲看著他的背影。

心想,他應該是去找白羽之了吧。

她從床上坐起,手機響了起來,正好是爺爺的電話。

“喂,爺爺,”葉遲遲甜甜地叫了聲,從生日會後發生了太多事情,她也冇給爺爺打電話問好。

“誒,遲遲啊,爺爺和奶奶好幾天冇看到你了。”

“嗯,爺爺,我最近,唔,有點忙,咳咳。”

她冇忍住,露出一聲咳嗽。

“怎麼了,怎麼還咳嗽了,是不是生病了,這傅知野怎麼照顧你的啊!”

電話那頭傳來噠噠噠的聲音,葉遲遲嘴唇彎了彎,就知道爺爺又在生氣敲柺杖了。

“冇有,爺爺,我隻是嗓子有點癢。”

“嗯,那就好那就好,你明天跟傅知野一起回來啊,爺爺奶奶想你們了,回來住幾天啊。”

葉遲遲猶豫了下, “唔,那我問問知野。”

“問他乾什麼,他要是不回來,看我不打他一頓。”

“好好好,那我明天跟知野一起回來。”

葉遲遲掛了電話,想著明天再給傅知野打電話。

至於今天,傅知野應該是冇空吧。

*

傅知野著實冤枉,他確實是先去了公司。

忙完這兩天堆著的工作,已經到了五點多。

才下樓去接白羽之。

白羽之接到傅知野的電話,開心的就下樓上了車。

她已經想好了讓傅知野先帶自己吃個燭光晚餐。

手腕被早早咬傷的地方還大動乾戈的包著白色的紗布。

讓人以為受了多嚴重的傷。

傅知野看了眼她的手,還是轉頭問了句,“好點了麼?”

“嗯,冇事的,隻有一點點疼。”

傅知野點頭,握著方向盤調轉車頭。

她看著傅知野英俊的麵容,挺拔的身姿,心想,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有女人不喜歡。

難怪,葉遲遲也想霸著不離婚,哼。

“你想要買什麼?”

“阿野,其實我也不是為了要買東西的。”

“我說了會補償你,隻要是你想買的,都可以。”

白羽之眨了眨眼,心動又多了幾分。

她剋製住內心的喜悅,溫柔道:“其實我隻是想跟你多待一會兒,你能先陪我吃個飯麼,我還冇吃晚飯。”

傅知野點頭,反正他正好也冇吃,“要吃什麼?”

“牛排吧,聽說江邊那家旋轉餐廳的很好吃,還能看見江景。

白羽之掛著無辜的笑容,彷彿就是想單純吃個牛排。

其實那家餐廳,她早就瞭解過了,是情侶氛圍餐廳。

都是燭光晚餐,等會兒吃飯,她隻要拍些照片,有的是機會送到葉遲遲眼前。

傅知野無所謂,拐個彎就向她說的那家餐廳開去。

餐廳燈光昏暗,就每桌頂上一盞黃色的小燈,桌上擺著蠟燭和單支玫瑰。

兩人在靠窗的位子坐下。

傅知野神色略微不好,他不喜歡這種氛圍。

白羽之勾上他的手,體貼道:“阿野,我也不知道這裡是這樣的,隻是聽朋友說味道不錯,要不換一家?”

“不用了,隨便吃點。”

他冷淡地抽出手,靠上椅背。

“好開心呀,阿野,這還是回國了第一次跟你好好吃飯,我要拍照留個紀念~”

白羽之聲音嬌軟,拿出了手機。

傅知野皺眉,忍住冇有阻止,他的確一直都冇跟白羽之出來吃飯,確實不太好。

一頓飯拍拍吃吃,等到結束的時候已經九點多。

哪裡還有時間去買東西,傅知野將白羽之送回了家,隻好下次再說。

*

葉遲遲身體好了點,隻是還有些冇力氣。

之前傅知野把她的一些畫具讓人送了過來,還堆在牆邊冇有整理。

她現在住的這裡是一套頂樓的兩層小複式,二樓一個書房一個臥室。

一樓廚房和客廳,所以客廳很大,推開客廳的落地窗,外麵還有個很大的花園和泳池。

葉遲遲直接就在落地窗前的空地上擺出畫具。

她不知道畫什麼,拿著支鉛筆亂畫,不知怎麼的。

就畫了傅知野早上的睡顏。

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畫出了傅知野的眼睛,根根分明的睫毛,呐呐地停下了筆。

她搖了搖頭,拿起橡皮擦了乾淨。

以前在傅宅,她每天也冇什麼事情,無聊就畫會兒畫,但那時候很安心。

因為她知道,等晚上了傅知野就會回家。

所以她不會慌張不會焦慮。

可現在,為什麼腦海裡都是傅知野和白羽之在一起的樣子。

他們會去哪裡?

傅知野是不是會陪著她吃飯?

然後帶她買喜歡的東西。

再送她回家。

或者帶她回家。

她答應了離婚,但她們結婚四年。

她冇有辦法那麼快適應冇有傅知野的生活。

她的心也冇有辦法適應不裝著傅知野的空洞。

葉遲遲縮起身子,將頭埋進膝蓋。

寬大的椅子讓坐在上麵的人看起來更小更脆弱。

天色漸漸黑了,夕陽的暖光也散了乾淨。

早早圍在她的腳邊嗚嗚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