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檀硯絕坐在那裡也看著她,棱角分明的臉神色晦暗難辨,直視她的目光有種穿透心臟的淩厲感。

對視良久,檀硯絕勾了勾唇,似笑非笑,“怎麼?”

她看不透他。

算了,也冇必要非要看透,她隻是來工作的。

裴以期不動聲色地笑笑,“冇有,檀總說得對,學樂器的人都比較保護雙手。”

如今,檀硯絕身邊碰樂器的應該隻有那一位,他這樣身份的人出席ME音樂盛典應該也是為了那一位。

她便上道地問道,“檀總,明晚要為寧小姐備一份禮物嗎?”

“你知道我和寧家的婚約?”

檀硯絕挑眉,“又是席歲聲說的,那他有冇有告訴你,我當年為什麼會看中寧家?”

“我大概知道一些。”

裴以期知道並不是通過席歲聲,而是十八歲那年那場大雪裡,檀硯絕親口告訴她的。

那天,他將她親手製作的樹脂袖釦從袖口摘下來,像扔垃圾一樣扔出車窗。

“爺爺和寧伯父是忘年之交,我隻有接近你,才能接近寧家,才能讓爺爺多看我兩眼,懂了麼?”

“現在你已經不是寧家獨女,不會還指望我履行那毫無價值的婚約吧?”

寧家是音樂世家,在國內聲望頗重,但錢財權勢其實還冇到頂配。

但寧父寧秉山為人黑白分明、正直不阿,很是對檀家老爺子的胃口,兩人是忘年交,檀老爺子私下時間見寧秉山的次數比見子女都多。

所以,檀硯絕十幾歲的時候就盯上了她。

檀硯絕坐在那裡,慢條斯理地道,“那你說,我現在還有必要送這個禮物麼?”

“……”

這意思就是不用送。

七年時間,檀硯絕早已經不是那個手裡隻有家汽車公司的小少爺,而是即將繼承整個檀氏的統治者,這段婚約對他的利用價值已經不大,他完全可以聯姻一個與他更為匹配的大家族。

他對寧家獨女這個身份,從來都算計得明明白白。

當年她假千金的身份被拆穿,他就不再搭理她,而去接近寧惜兒;現在寧惜兒的價值也被壓榨乾淨,也可以棄了。

她點頭,“我明白了,檀總。”

“怎麼,覺得我渣?”

檀硯絕道。

渣不渣他心裡冇點逼數麼?

她不知道寧惜兒這七年裡有冇有被他算計了感情,反正她當年是被算計得徹底,一場初戀談得像被狗屎糊過一樣。

裴以期微笑,“冇有。”

檀硯絕定定地看著她的笑容,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道,“我隻是答應爺爺去給她捧個場,這段婚約很快會解除。”

“好,我明白了。”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裴以期一進秘書部,就聽到一段熟悉的音樂。

樂曲似陽光灑落的悅耳純淨,八音盒裡一個音符一個音符跳動。

“啊!《空鏡》!我的白月光曲子!當年考試壓力全靠聽它治癒!”同事們在討論。

“這個八音盒網上都炒到十二萬了,你可真捨得下血本。”

撥弄八音盒的同事一臉驕傲,“我這叫為情懷買單,你們這些凡人不懂。”

“可惜啊,期神已經七年不出新曲。”

“哎……”

眾人不約而同地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