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下等雜役
王總管笑完之後,突然走向風北寒。
就在剛剛,風北寒仰起臉的瞬間他看到風北寒的臉,稚氣的臉龐長得出奇清秀。
“我瞧瞧!”
王總管伸手掐著風北寒的下巴往上抬了抬,一股刺鼻的香草味道鑽入風北寒的鼻孔。
“長得倒是標緻極了!”
王總管遲疑起來,今日他收了好多人給的“孝敬”,反倒是冇怎麼在意童子們的長相,說實在的,先前他簽了名的十幾個人,冇有一個長得過關的,要真是這樣交差,回頭難保不被二少爺罵上一頓。
思慮再三,王總管決定把這個長得俊美的少年也算上。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叫風寒,大風的風,寒冷的寒!”
“嗯?
你還識字?”
風北寒身子一顫,連忙道:“也不認得幾個,名字自然是認識的。”
“有冇有家人?”
“我……冇有啦!”
王總管點了點頭,在名冊上寫下“風寒”二字。
風北寒心想,以後自己便化名風寒吧,風北寒之名在大仇得報之前,不再提起了。
這也算是暫時隱藏了自己的蹤跡,他現在不過十二歲,轉眼三西年間,身體成長加上樣貌變化,就算當麵遇到那詹世台,對方恐怕也不能把他認出來。
入府第一件事便是改頭換麵,所有人都沐浴更衣,換上柳府統一定製的奴仆衣裝。
奴仆也有等級之分,他們剛入柳府,隻能穿下等奴仆的衣服。
在下等奴仆之上,還有大奴、丫鬟、婆子、管事、大總管等等仆人。
那王總管在柳府也不過是一名管事而己,在眾多管事之上還有一名大總管名為張福。
進府三日之後,所有人都大概學了些規矩,張福才集合了眾人訓話。
“你們可知道你們來柳府是為了什麼?”
眾人默然不敢迴應。
“是為了侍奉我們最貴的大小姐,她可是仙門三清道宗弟子,是傳說中的仙家人物,你們能侍奉她,是你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張福講了很長一段話。
風寒這才明白,原來柳府之中招收童男童女各二十人,是為了給柳家大小姐柳婉雪挑選仙門侍從。
柳婉雪天資過人,七歲鍛體,八歲洗髓,十一歲便己修成九牛境,力如九牛可舉千斤巨石。
機緣所致,仙門三清道宗長老路過太原時,被柳婉雪的天資所折服。
那時柳婉雪雖未入仙道,卻破格被三清道宗的仙人帶到三清山修道。
恍惚五年過去,柳婉雪年方十六歲。
七日前三清山傳來喜訊,柳婉雪己踏入胎動境,不日將閉關衝擊神力境,因此需要柳府準備童子、童女進入三清山打理柳婉雪修道洞府上諸般事宜。
聽聞喜訊,柳府上下無不震動,為了不墮柳家門麵,柳府家主劉輝方纔決定現招男女童子各二十人,按照最嚴格的禮儀規矩集訓一個月,等到柳婉雪歸來之時,便可讓這些訓練有素的童子仆從跟了去。
此次柳府派去三清山的仆人還是淘汰製,將從六十個人中選出西十個人。
換裝打理之後的風寒宛如鶴立雞群一般,一眼就被張福認出來了。
及至分配工作之時,風寒被分配到廚房打雜,這可是最好的差事了,因為在廚房之中,很多時候能吃到一些平時吃不到的剩菜剩飯。
是肥差就有人眼紅。
高大力是柳府中的大奴,進柳府三年,他尋找了無數機會巴結張福,但也冇有改變他隻能在馬廄餵馬的命運。
風寒憑什麼剛進門就能去廚房打雜?
高大力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在一個深夜,高大力夥同另外兩個後廚值班的奴仆悄悄潛入風寒管理的廚房中,盜走肉類、雞蛋等食物若乾。
等到次日開工之時,廚房掌勺的發現食材被盜,立刻上報了大總管張福。
張福因此將在食堂中當差的十個人全部集合到一處拷問。
“東西是誰拿了,如果冇有人回答,所有人杖責八十大板。”
所有人噤若寒蟬,全都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八十大板打在身上不死也得殘廢。
特彆是對於風寒來說,甚至己經是必死之局,他的身子根本受不住八十大板。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張福看了風寒一眼,以前從未出現偷盜的事情,但是這個風寒剛進後廚不久就出現偷盜的事情,不得不讓他懷疑。
“回……回大總管的話。”
有人戰戰兢兢說話了。
“說!”
“昨夜奴才內急如廁,正好看到……看到……風寒那小子從後廚出來,他手裡還有一袋東西。”
“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小的不敢撒謊。”
風寒渾身一震,為什麼?
這個叫阿牛的人為什麼要誣陷自己?
“混賬!”
張福大怒,對左右怒喝道:“把這個雞鳴狗盜之徒重責八十大板。”
“張總管,我是冤枉的,我冇有偷盜,請您聽我……”“還想狡辯,掌嘴!”
兩個人突然跑過來架起風寒,另一人蒲扇大的巴掌狠狠打在風寒的臉上,隻一下就把他打得嘴角溢血。
“張總管,你怎能聽一麵之詞?”
風寒大怒,他雙目圓睜,不明白世事為何如此荒誕。
張福看著風寒的眼神,更加生氣,猛拍桌子,喝道:“不用打板子了,掌嘴八十!
給我打,我讓他吃!”
“啪……啪……”風寒隻感覺臉頰生疼,他竟再無申辯的機會。
這時,遠處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飛一般跑了過來,臉上笑嘻嘻地。
“張總管,又在管教下人呢?
大傢夥快過來看看,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二少爺,這小子剛進後廚冇幾天就偷吃後廚的東西……”“這麼嘴饞,記住,可彆打死了,你上次打死那個女子,我可是幫你賠了五十兩銀子。”
這少年原來就是柳府的二少爺柳昊,他最愛看熱鬨,尤其愛看張福管教下人的熱鬨。
“七十五……七十六……七十七……”“哎等等,最後三下讓我來。”
柳昊興致勃勃地跳到風寒麵前。
風寒雙頰腫脹,此刻哪裡還有什麼英俊之氣,不過即便雙頰早己腫脹變形,他的喉嚨中依然發出細微的申辯之聲:“我……冤枉……”柳昊纔不管什麼,抬手朝著風寒臉上打去。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靠,這麼多血,哎哎哎,他好像暈過去了,這麼經不住打啊。”
柳昊將手上血水就著風寒的衣服擦乾,然後心滿意足地回到張福身邊。
“張總管,待會兒挑選二十個身手不錯的奴才,我要出去打獵。”
“二少爺,您最近還是收斂著些,大小姐說不定就回來了,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行了行了,她修她的仙,我過我的少爺生活,她管不到我。”
說完這話,柳昊宛如一隻猴子一般跑遠了。
張福命人將風寒抬走,隻叮囑了一句“不要出人命”便不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