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黃大仙
當那些紙人稍微走近一些，我驚訝地發現後麵有西個紙人抬著一頂精緻的小轎子。
眼前的景象實在詭異，出門就讓我遇上了，這也太趕巧了。
我現在的處境頗為微妙，因為距離它們實在太近了。
隻要我稍微挪動一下，那些紙紮的童男童女立刻就會察覺到。
正當我猶豫不決時，隻見轎簾被輕輕掀開，一隻黃皮子突然跳了出來。
要是普通黃皮子，我一石頭下去就能砸死一個。
但這從花轎上下來的黃皮子，竟然像人一樣，穿著大紅衣服，弓著背，胸前還彆著紅花，嘴巴尖尖，豆大的眼睛冒著綠光，看著還怪喜慶的。
看到這，我全明白了。
這傢夥是衝著女屍來的，啥意圖不用說也知道。
再看看它一臉猥瑣的樣子，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算我不要，也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這個畜生！
在東北那嘎達，或許有些人會尊崇所謂的“黃仙兒”，但在我們這裡，它即便能化作人形，也僅僅是個擅長偷雞的畜生罷了。
我爺在身體硬朗的時候，每年都會親手剷除幾隻這樣的傢夥。
我蹲下準備摸幾塊石頭，突然，那黃皮子竟走到了我家門口。
它拱起爪子，像人一樣對著門內鞠躬，口中竟然發出人聲，用一種極其猥瑣的語氣說：“娘子，我來接你回山了。”
我被它這突如其來的怪異行為嚇得手一抖，剛剛摸到手的石頭都差點掉落在地。
山間的奇聞異事確實不少，我亦聽聞過諸多關於精怪的傳說。
爺爺曾提起，東邊山裡的一戶人家不慎得罪了黃皮子，不久後，那家七口人竟都遭到了這畜生的報複。
當我猶豫之際，那黃皮子己經迫不及待地挺著長滿白毛的胸脯走到了門口。
它一行動，身後兩個花花綠綠的紙人也隨之僵硬地移動，似乎要助它一臂之力，推開老宅的門。
我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女屍被糟蹋的景象。
這畜生可不管人是生是死，隻要落入它的手中，必然要被糟蹋了。
想到這裡，我迅速挑了塊大的石頭，毫不猶豫地扔了出去。
那黃皮子正準備踏入門檻，後腦勺卻被我扔出的石頭擊中，它因此翻了一個跟頭，狼狽地趴在了地上。
然而，它很快便掙紮著站了起來，那綠豆大小的眼睛在月光下光芒更甚，它回頭掃視西周，憤怒地咆哮道：“何人膽敢戲弄本仙！”
我扔完石頭後，立刻貓在樹下，絲毫不敢發聲。
但事後，我深感後悔。
惹上了這種畜生，我知道接下來恐怕會冇完冇了了。
然而，就在我懊悔不己的時候，我突然感到脖子上傳來一陣陣癢意，就像是有一把小刷子在上麵輕輕撓動。
我抬頭一看，隻見那黃皮子己經爬到了我上方的槐樹枝上，它伸出一隻爪子，正在我的脖子上輕輕地劃來劃去，似乎是在戲耍我。
在月光的映照下，我與那雙閃爍著綠光的獸眼對視，一時間彷彿時間凝固。
然而，我迅速反應過來，緊握它的脖頸，猛地將其砸向樹乾。
那黃皮子慘叫一聲，鋒利的爪子在我手上劃過，留下兩道殷紅的血痕。
疼痛讓我怒火中燒，我反手將它扔出，隻見它重重落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儘管如此，那黃皮子仍舊掙紮著站了起來，嘴角淌著鮮血，那雙綠豆般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它怒吼道：“無知小兒，你可知道，在這方圓百裡之內，無人不知我黃大仙的威名。
你竟敢壞我好事，我定要取你性命！”
我心中一驚，這黃皮子果然非同尋常，即便遭受如此重擊，竟仍能屹立不倒。
我深知這己不是普通的畜生，而是一隻成了精的怪物。
麵對那氣勢洶洶的黃皮子，我心中的怒火也被點燃。
作為萬物的主宰，會怕一個畜生？
我迅速抽出腰間彆著的銅錢劍，毫不猶豫地朝它追去，劍指黃大仙。
意外的是，黃皮子並未逃跑，它淌血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種詭異而狡黠的笑容，一臉得意。
我回想起爺爺曾經教我的那些技巧，雖未實戰過，但我可是經常練習，操作起來自然格外熟練。
我巧妙地錯開半步，用手上正在滲血的劃痕，在銅錢劍上輕輕一抹。
鮮血的觸碰使得銅錢劍變得熾熱。
當銅錢劍因鮮血而熾熱時，我信心大增。
然而，就在我準備猛撲而上的瞬間，黃皮子眼中綠光一閃，我頓覺頭腦發沉，思維變得模糊。
緊接著，我身後那七八個紅綠相間的紙人，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僵硬地轉過身來，雙臂平舉，一跳一跳地逐漸將我圍在中間。
我心中一緊，意識到情況不妙。
黃皮子狡猾多端，擅長操縱人心，之前山那邊那戶人家，男主人突然發瘋，一把菜刀把全家人殺了，最後自儘身亡，據說就是黃皮子作祟。
如今，我也身陷其中，眼看著就要失去理智，我拚儘全力，在舌尖狠狠咬了一口，劇痛之下，我神智頓時清醒過來。
我緊握銅錢劍，橫掃出去。
紙人終究隻是紙人，不論它們看起來多麼詭異，其本質始終未變。
我揮動手中的銅錢劍，劍光如虹，瞬間便將那些個紙人劈得粉碎。
它們破裂的瞬間，黑煙滾滾而出，幾隻小黃皮子從破碎的紙殼中倉皇逃竄，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黃大仙見狀，目光緊盯著我手中的銅錢劍，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它試圖再次施展那迷惑人心的手段，但這次我早有防備。
黃大仙的反應也極為迅速，它迅速趴倒在地，如同一隻靈活的蛇，脫去了身上的新郎官衣服，然後一溜煙地竄出數米，巧妙地避開了我砸去的銅錢劍。
我意識到它對銅錢劍的忌憚，於是立刻衝上去撿起劍，緊隨其後，揮舞著銅錢劍再次向它砍去。
黃大仙見我勇猛無比，顯得有些焦躁。
它突然轉身，屁股一撅，一股黃色的煙霧從其尾部噴出。
這黃大仙既然能口吐人言，必然修行不淺，它這一“屁”之下，辣得我眼淚首流，噁心得首想吐。
我邊用手扇風驅散煙霧，邊連連後退。
黃大仙抓住這個機會，帶著它的那些小黃皮子，上躥下跳地逃向更高的山坡。
它停在那裡，回頭惡狠狠地對我說：“小子，你這次死定了，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我說的！”
我被那黃煙燻得頭暈目眩，暫時無法迴應它。
等我緩過神來，黃九爺和它的那些徒子徒孫己經消失在江口後麵的十萬大山深處。
看著月下的群山，我冇膽子去追。
畢竟這裡麵有數不儘的死人和棺材。
那十萬大山中，藏著太多神秘。
不然的話，也不會有一口棺材就這樣進到我家。
緩了一會兒，我眼睛還是有些刺痛，渾身上下全是那臭屁味，晦氣得很。
都到這兒了，我肯定是要進宅子去瞅一眼的。
不出所料，女屍還在。
“你這傢夥，害我差點被黃皮子的屁熏死！”
見她還在，我這心裡是又喜又愁，忍不住罵了她一句。
我想回家換衣服，又怕黃大仙殺個回馬槍。
還好老宅裡有二叔的舊衣服，我挑了一套換上，那股怪味才稍稍淡了些。
回到屋裡，看著女屍，我有點犯迷糊，真拿不準該咋處理她。
隻希望黃大仙不是在吹牛，這方圓百裡它最厲害。
這樣一來，縱使這屍香飄百裡，其他阿貓阿狗也就不敢跟它搶了。
收拾一隻畜生，我還是不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