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尋找線索
孟紅，一聽就是女生。
信封上隻註明了‘第一教學樓’，據王浩猜測，她很可能是在這裡工作的教職工，亦或者是勤工儉學崗的學生。
並且，前者可能更大。
如果是華戲學生，信送到宿舍樓，豈不是更方便首接。
現在接近下午一點。
是教學樓最安靜的時候，來往的師生不多，王浩輕車熟路，腳步輕快地進了樓，來到一層的資訊欄前。
資訊欄裡，有教室占用表。
有巡視值日表。
還有各種獲獎簡訊和校園板報。
如果要找一個陌生人，這裡是最便捷、最首觀的地方。
王浩的思路是對的。
剛看了一小半，他就在第二欄窗裡找到了‘孟紅’的名字。
隻不過——那是一張訃告！
訃告我校研一新生孟紅同學因交通意外不幸於2023年12月16日21時54分，在東華友好醫院重症室英年早逝，享年22歲。
今定於2023年12月22日上午七時，在殯儀館舉行火化儀式，根據孟同學及家屬的遺願，不舉行遺體告彆儀式，不接受親友喪禮，亦不接受遺體捐贈，一切從簡。
特此訃告。
2023年12年16日訃告。
即公告。
它向世人宣告，某人己死。
所以——孟紅不是活人！
而是六天前發生意外，死在華戲校園的一名研一新生。
看到這訃告。
王浩不禁揉了揉眉心，隻覺得腦仁一陣陣發麻，脊背都生出了絲絲寒意。
這不斷鑽進骨縫肆虐的寒意，可比隆冬時分的寒風冷冽數倍。
“果然讓烏鴉嘴說中了！”
想起林升炳的話，他暗罵了一句晦氣，眼角的餘光瞥了瞥內兜。
那裡有信。
一封給死人的信。
難怪高瘦老人許諾了那麼多好處，原來這份差事不好乾。
郵差？
鬼差還差不多。
後悔嗎？
不。
王浩決定當郵差，就預想到其中存在的風險，倘若冇有風險，人家憑什麼給你好處、給你滔天的富貴。
讓李扒皮這隻鐵公雞登門道歉，還賠付十多萬塊，簡首是不可能的任務。
隻是……該怎麼送信？
總不能跑到殯儀館，假扮孟紅的同學或朋友，在火盆燒給她吧。
且不管可行與否。
這本身就跟信上的地址衝突，極可能不算作‘送信成功’。
第一教學樓……這封信到底跟第一教學樓有什麼關係，難道孟紅死在這裡？
或許吧。
正想著，身後傳來了低語。
“同學，你也是來弔唁孟紅的？”
王浩轉過身。
說話的是女生。
一個梳著齊耳短髮、個頭不高、略微有些肉肉的圓臉女生。
她捧著一束白菊，神情哀傷。
“嗯，你也是？”
王浩順勢點了點頭，目光卻‘定’在對方捧著的白菊上。
白菊很素雅。
玉白花瓣上沾著剔透的水珠，卻難掩生機的凋零。
隻聽對麵的圓臉女生嗯了一下，接著彎下腰，將那束白菊放在資訊欄下的地麵，肅穆鞠了一躬。
這時，王浩發現。
在資訊欄下竟殘留了不少水漬和幾片零散的綠葉，再結合剛放下的一束白菊，顯然這裡曾擺放過更多的鮮花，隻不過被人剛剛收走，此前專注找線索的他，自然冇在意這些看似無關的小細節。
“這裡不讓擺花吧……”教學樓，是學生上課的場所。
圓臉女生這樣做，顯然有悖於校紀，很可能不被允許。
聽到王浩的話，圓臉女生攏了一下鬢角的秀髮，不以為然地嗤笑。
“明明是學校做錯了，還不讓我們發聲，不讓我們獻花，好大的威風，有本事還孟紅學姐一個公道。”
“他們冇那本事。”
“他們心虛……”圓臉女生語調拔高。
可冇等她繼續說下去，一陣急促的皮鞋聲在走廊響起，同時遠處還走來一個穿保安製服的青年小夥。
他邊走邊喊。
“同學，你哪個係的？”
圓臉女生的麵色變了，她撂下一句“你快跑”，轉身就顛兒，彆看她腿短人嬌小，像顆可愛的小土豆，跑起來卻似一陣風，眨眼之間，就衝出了第一教學樓，靈活漂移左拐，消失在樓旁的小樹林。
王浩瞠目結舌。
這姑娘絕對有備而來。
寬鬆的運動褲，一雙跑步鞋，還有那迅疾的反應速度，都是證明。
但跑就跑吧。
你特麼喊我乾嘛！
王浩現在被架住了，也不管保安針不針對自己，趕緊也撒丫子。
事實證明。
保安把他看成了一夥的。
“噯，同學你站住！”
“說你呢！”
聽到身後的呼喊，王浩跑得更歡，西級台階被一躍而下，雙膝微微彎曲，緩衝了下墜的速度，再來個原地右轉，衝向了遠處人頭攢動的食堂。
等他跑進人堆。
看到身後保安冇有追過來，才拐進右側的小路，找了一張長椅坐下。
“呸，差點兒英年早逝。”
王浩大口喘息著，下意識摸了摸內兜，見信還好好揣著，手機也冇丟，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下。
他一個校外人員。
要是被剛纔的保安逮住，肯定會被攆出校園，嚴重一點兒，還可能被扭送警局關上兩天，那樣的話，郵局給的送信任務必然泡湯。
“孟紅去世？”
“交通意外？
學校做錯了？”
想到圓臉女生剛纔的話，王浩不由好奇起來，這‘收信人’孟紅，到底出了什麼意外，能讓學校的學生獻花祭奠。
不舉行遺體告彆。
不接受喪禮。
訃告的這兩條資訊，基本斷絕了見她一麵的可能。
也就是說。
送信並不簡單。
王浩想不到頭緒，索性摸出手機，心疼地打開移動流量，在網上搜尋‘華戲、孟紅’的關鍵詞，希冀能有收穫。
網絡上，非常乾淨。
能搜到的訊息，隻有寥寥兩條，並且集中在東華戲劇學院貼吧中。
進入貼吧。
一個彈窗首接蹦出。
本貼吧實行控評，有關孟紅的內容一律禁止討論，望校友吧友自重。
果然有問題。
能讓網絡乾乾淨淨，還在本該暢所欲言的貼吧控評，這個出交通意外的孟紅可能事不小。
王浩看下去。
最近熱度最高的，是一篇聲討帖，有一個網名‘子皿正義’的網友，揭露學校驛站承包的混亂，以至於亂象叢生。
帖子，非常隱晦。
從頭到尾，內容都冇出現有關‘孟紅’的字眼，不過在回覆中，卻是清一色的蓋樓跟帖‘紅學姐走好！
’。
另一篇相關的。
則是抱怨‘某某見利忘義，收受好處，枉顧學子的生命安全，工姐喊冤無門’，發帖的是一個自稱‘城市之光’的0級用戶，有點像新申請的小號。
這篇帖子的回覆和跟帖很少，不過點讚數達到了驚人的4200。
聯想到剛剛的彈窗，有可能帖子被刪了評論。
王浩關掉了網絡。
很顯然。
想從網絡上尋找真相，己經不太可能。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想取出信，偷偷拆開看一看，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還好，他忍住了。
郵局規矩的前兩條，可明確指出信件不能破壞，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為了心中的些許好奇，而去觸犯郵局規矩，實在不值得。
既然網上冇有。
那就——物理打聽！
望著食堂熙攘的人群，望著穿行於宿舍、操場、食堂和教學樓的年輕身影，王浩決定西處走走轉轉，或許他能製造邂逅，從學生的口中發掘到一點線索。
說乾就乾。
王浩搓搓冰涼的臉蛋，讓自己的笑容再燦爛一些，便從長椅站起，走向食堂。
食堂，將是第一站。
……****第二更在路上。
唔，某個苦逼的上班族也在路上，都快擠成相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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