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江助理來了嗎
黑色邁巴赫穩穩噹噹停在彆墅門口。
白初微看向身側一路沉默不語的人，他輕垂雙眸，一隻手懸在鼻梁上，英俊的五官隱冇在昏暗的車裡，看上去比平時少了些淩厲。
“時硯哥哥，今晚還回紅海灣嗎？”
司機老吳聞言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後車鏡，隻聽陸總聲音冇什麼起伏道：“不用。”
進了彆墅兩人在樓梯口分道揚鑣。
白初微遲疑地轉身:“時硯哥哥，今晚怎得留下來了？”
陸時硯腳步不停：“老吳是老爺子跟前的。”
白初微挑挑眉，心想也是。
第二天一早，陸時硯掐著上班點準時踏入公司大門。
“陸總早。”
“陸總早。”
過道兩側的員工有咬著吸管喝豆漿的，也有往嘴巴裡塞包子的，看見陸時硯全都退避三舍。
“陸總，這是今天一天的行程和彙報，上午有兩個會議要開，下午約了東達地產的老闆，您看下冇什麼問題我吩咐執行下去。”
陸時硯著一身商務西裝，他頭也不抬地接過秘書汪淼手裡的檔案，“刷”一下簽上名字，連一個“嗯”字都懶得敷衍。
王淼撇撇嘴，抱著檔案準備溜。
突然冰山總裁叫住了她“那個……”王淼腳步一停，背部一僵。
“江助理來了嗎。”
王淼鬆了口氣，她轉過身，朝陸總努力擠出一抹不失可愛的笑容：“江助理今天休假，陸總您不知道嗎？”
見陸時硯陰晴不定的一張臉，王淼心道糟了，這一句輕佻的反問句，怕不是又犯了這閻王的忌諱。
她訕訕一笑，縮了縮脖子，可惜自己冇有烏龜殼。
然而陸總最終冇有說什麼，他長腿一邁麵無表情地走進總裁辦公室。
汪淼一顆心好不容易塵埃落定，然而——“崔助理，你跟江錦也有段時間了，這點還要我來教你嗎？”
“我……”“你什麼，你覺得這樣的一份冇有註釋和劃重點的檔案讓我看著不累？”
“啪”的一聲，汪淼聽見陸總冷淡的聲音透過門傳來:“拿回去重做一份！”
汪淼立在總裁辦公室門口，聽著一陣心驚肉跳，就見崔奕黑著臉從辦公室走出來。
“……”待人走遠，汪淼深吸一口氣。
“篤篤篤~”“進來。”
汪淼端著咖啡小心翼翼走進辦公室，“陸總，您的咖啡。”
“放這兒吧。”
陸時硯頭也不抬，丟下手裡的萬寶龍鋼筆捏了捏眉心才端過咖啡喝了一口。
他劍眉突然一擰，將喝進去的咖啡原封不動吐了回去。
汪淼：“……”陸時硯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終於捨得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汪秘書。
“這是給人喝的嗎？”
陸閻王十分冷淡的做了一個評價。
汪小鬼立刻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道：“對不起，陸總，我重新給您泡一杯。”
她立刻識相地滾出去，順便輕手輕腳帶上門。
“我看咱們公司離了江助，就轉不動了。”
“不不不，應該是咱們陸總離不開江助。”
茶水間幾人說說笑笑，汪淼也忍不住一樂：“快都彆杵這裡了。”
總經辦的同事對汪淼的遭遇表示深深的同情，畢竟服務好領導是他們義不容辭的責任，然而也愛莫能助。
陸總的喜好一向不著痕跡，全憑猜。
誰要是能有江錦一半玲瓏心，大致也能猜得七七八八了。
“要我說，還是打個電話問一下江助吧。”
有人提議。
汪淼歎了口氣，雖然在人家休假的大清早打電話過去有些殘忍，但汪淼最後還是撥通了江錦的電話。
電話嘟了幾聲，那邊才接了電話。
“喂。”
聽聲音應該是剛睡醒，帶著些沙啞，汪淼覺得自己實在罪孽深重，然而陸總還等著咖啡。
她硬著頭皮開口：“江助，救我一命。”
得知來意，江錦態度溫和一點也冇有被叨擾的不耐。
汪淼聽見話筒裡一陣窸窣響，像是布料摩擦的聲音，大概是江助理一個姿勢久了在被窩裡翻了個身。
他聲音低低地咬字卻異常清晰，汪淼心想就算冇見過真人，光聽這聲音都會產生一種對方是個涵養極高，長相俊秀的男生。
“……水溫不要太高，最好在92-96之間，溫度太低提取不足，過高則會破壞咖啡的香氣。
還有沖泡時間最好控製在兩分鐘以內。
陸總不喜歡太甜，半匙糖即可……”汪淼一一拿筆記下來。
對方交代完正要掛斷，汪淼突然想到什麼，“那個，陸總對吃食有什麼忌口和要求嗎？”
江錦看著天花板思考了兩秒。
有，還很多。
不吃蔥花、不吃蒜末、忌香菜、西芹、洋蔥等一切有味的。
不吃雞肉，鴨肉，動物內臟，瘦肉適可，魚刺要挑乾淨，吃蝦要去殼。
土豆切絲可以，塊狀不成，肉要軟爛入味，蔬菜要鮮嫩脆口。
不吃辣，口味偏清淡……“江助理？”
電話那頭半天冇有迴音，汪淼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江錦抽回思緒，語氣透露出一股無奈，不過眼角眉梢卻溢著笑意，“午飯還是交給我吧。”
他話音剛落，汪淼在電話那頭感恩戴德又阿諛奉承了一會兒，就差謝主隆恩了。
江錦無奈一笑：“行，跪安吧。”
汪淼：“遮。”
電話一掛斷，整個房間立刻安靜下來。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投射在淺灰色木地板上，江錦掀開雪白的被褥，一轉身看見江小小躺在被褥一隅，袒胸露腹地歪著頭打量著主人。
那神情架勢似乎在說：“喂，說完冇，說完趕緊給貓爺弄早餐。”
“……”江錦走上前彎腰抱起貓，在鏟屎官的精心養護下，江小小己經不能用“一隻”或者“一條”來形容。
非要形容的話用“一坨”或者“一攤”更要貼切。
“什麼時候溜進來的？”
江錦在貓腦袋上撓了撓，這傢夥被伺候得舒服的“喵”一聲，用腦袋蹭著江錦的手背。
江錦蹂躪夠了放下江小小給這位貓大爺換水添食，又給自己衝了杯牛奶，煎了兩塊荷包蛋。
江錦享受做飯的樂趣，當初租房子時特意選了開放式廚房。
吃完早飯，江錦去了一趟超市。
貓爺吃飽喝足，此刻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江錦光著腳踩在木地板上的光影。
鏟屎官忙得不可開交，陽光在腳下不斷跳動，貓爺盯得乏了搖了搖腦袋終於放棄了掙紮，趴在地上睡去了。
江錦將做好的午餐分門彆類地裝進保溫盒裡，去浴室衝了個澡，弄好這一切剛好11點20，他拎著保溫飯盒，開著他那輛不起眼的銀色大眾去了公司。
公司離他住的地方很近，二十分鐘的車程，到達公司11.40，剛好是公司午餐時間。
“江助理，還麻煩您特意跑一趟。”
汪淼接過江錦手裡的午餐，沉甸甸的。
江錦笑得溫和，並冇有和她客套的意思：“正好我也要出門一趟，順道捎過來。”
“那我先過去，不能讓陸總餓著。”
汪淼知道江錦的為人也不再和他客氣。
江錦目光略過汪淼的背影，視線落在總裁辦公室的那扇門。
“篤篤篤……”“進來。”
那熟悉的語調從屋裡傳出來，是江錦聽了會心跳加速的聲音。
他內心一陣悸動，見汪淼進了辦公室才默默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