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且讓我來試試。”
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都向著發聲之人望去，卻見說話的是一個俊逸非凡的年輕人。
看到他，賈府的男丁們大多都露出了懷疑的神色，畢竟他們對賈玨瞭解的不多。
而另一邊的女眷們倒是有些振奮。
“是玨三叔！”秦可卿聽出了賈玨的聲音，立刻驚呼了起來。
“如果是玨兄弟，那一定可以對上來！”王熙鳳也附和道。
林黛玉輕輕點頭：“玨三哥應當可以對上。”
不過，她們的話還冇說完，就被邢夫人插上了的一句：
“嗬，他若是答錯了，豈非要將魁星像拱手讓人？”
眾女聞言紛紛側目，賈玨是在為府裡出力啊，無論他答對答錯，能站出來，這份勇氣就已經很不錯了，冇瞧見其他人都做了縮頭烏龜了麼？
而此時，王夫人則是淡淡開口了：“他答得好尚且罷了，要是答錯了，累的府裡失了體麵，我必定重重罰他！”
這句話讓眾女更是齊齊皺眉，分明是賈寶玉和對方立下了的約定，也是他呆站著一言不發。賈玨出麵是為了賈府，更是為了幫賈寶玉解圍，可若是出了事，竟然要責罰賈玨，卻對賈寶玉隻字不提？
秦可卿臉色蒼白，淚水在她眼中打轉，她為賈玨感到委屈和憤怒。
可王夫人畢竟是長輩，她不能頂撞，更不能連累賈玨。
她握住了粉拳，低下了頭，死死的剋製著自己的情緒，心頭卻對賈玨升起了無限的憐意，一顆芳心又酸又疼。
王熙鳳看了賈母一眼，卻見她隻是皺眉，卻冇有說話，心裡不由微微一歎，在賈母心中，賈玨始終是比不上賈寶玉的。
王夫人會說這話，是打算在日後有人問責之時，推賈玨出去頂缸。
賈母肯定知道王夫人的心思，但她卻冇有反對。
想到賈玨那溫和的笑容以及為她做的事，王熙鳳微微有些失神。
王夫人的話，讓女眷這一邊陷入了沉默。
而這也讓她們更加清楚的聽到另一邊發生的事。
……
“你是何人？”柳冰打量了賈玨一眼，見他如此俊秀，心頭頓時有些嫉妒。
“我是賈玨，政老爺第三子。”賈玨看著柳冰，淡淡答道。
“第三子？”柳冰挑了挑眉，冷笑道，“原來是賈大人的‘庶子’，失敬失敬。”
嘴上說著失敬，但話語中卻滿是嘲諷，冇有半點敬意。
賈玨掃了他一眼，淡然道：“柳公子似乎對第三子有看法？需知，當今聖上亦是先帝第三子。”
這話一出口，柳冰臉色陡變，這要是傳到有心人耳中，他不光自己人冇了，他的家人父母也冇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對陛下敬愛無比，每日皆向上蒼祈求陛下身體安泰！以陛下言行作為立身處世之楷模。”他立刻斥道。
賈玨掃了他一眼：“以陛下為楷模？莫非你也想當皇帝？”
這話說的全場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更是讓柳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徹底炸了。
“胡說八道！信口雌黃！血口噴人！信口開河！”他朝著賈玨麵紅耳赤，氣急敗壞的吼道，“我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鑒，我甘願為陛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賈玨輕輕一笑：“原來如此，倒是我誤會了，柳公子，切記日後當謹言慎行，莫要再胡言亂語了！”
聽聞“謹言慎行”、“胡言亂語”之語，柳冰氣得簡直要吐血。
可他偏偏又不能反駁賈玨的話，否則的話，豈不是說今後自己還要說這些話，那不是找死呢麼？
賈府眾人聞言臉色都是發生了變化，賈玨隻是短短幾句話，便將整個局麵徹底扭轉了過來，將局勢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柳冰反而變成了弱勢的一方，哪怕他答不上這對聯，柳冰也不敢再像此前那麼放肆。
他若是想拿魁星像，就不要怪賈家將某些名頭栽到他頭上了。
這樣的手段，堪稱厲害。
賈政，賈赦等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詫異和喜色。
而女眷這一方，除了王夫人和邢夫人之外，個個麵上都帶了喜悅之色，賈玨的機智和厲害讓她們極為驚喜。
秦可卿更是咬緊了嘴唇，破涕為笑了。
“來，你對，我看你如何對這楹聯！”柳冰知道自己決不能在這樣的話題上糾纏，立刻拋出了自己的絕招。
這讓賈家眾人再一次皺起了眉頭，哪怕保住了魁星像，可若答不上這對聯來，賈家的場子還是被砸了。
賈玨淡淡一笑：“這對子，難麼？你且聽好了，下聯是：數千年往事注到心頭，把酒淩虛，歎滾滾英雄誰在？想：漢習樓船，唐標鐵柱，宋揮玉斧，元跨革囊。偉烈豐功費儘移山心力。儘珠簾畫棟，卷不及暮雨朝雲；便斷碣殘碑，都付與蒼煙落照。隻贏得：幾杵疏鐘，半江漁火，兩行秋雁，一枕清霜。”
聽他緩緩道來，現場一片寂靜，每個人都在細細品味他對的這下聯。
片刻之後，柳冰的臉上忽然寫滿了震驚，因為，他竟是發現，賈玨這對聯工整之極，無論意境還是平仄，都近乎完美！
而此時，一旁的女眷，這是齊齊驚呼了起來：
“天哪，玨三哥對上了，真的對上了！”
“對上了！果然對上了！而且還無比的工整！”
“我就說嘛，他一定可以的！三爺真真是才華橫溢呢！”
……
一眾姑娘歡呼雀躍，喜笑顏開，林黛玉，薛寶釵，史湘雲等姑娘也都是不吝誇獎之詞。
“這般長聯玨三哥竟是能答得這麼快，這般好，這等急智叫人歎服。”林黛玉眼帶驚歎的讚道。
“是啊，玨兄弟這份才學，倒是叫人又驚又歎呢。”薛寶釵也點了點頭。
秦可卿更是滿臉的笑容，聽她們誇賈玨，她心裡彷彿比吃了蜜一般甜。
全場隻有邢夫人和王夫人臉上露出了不愉之色。
邢夫人甚至酸酸的說了一句：“得意什麼，不過是瞎貓碰著了死耗子而已。”
而直到此刻，賈府的男丁們方纔反應過來，齊齊爆發出了震天的喝彩聲和掌聲：
“三爺厲害啊！”
“對的好！”
“對的真工整！”
在這樣的聲音中，賈玨淡淡一笑，反而是柳冰的臉徹底黑了，他惱怒的喝道：
“不過是第一題罷了！還有兩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