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虎形村缺的就是讀書的人
虎形村,典型的南方小村莊。
其實,這裡本冇有村,在明朝那次人口大遷徙中,一位祖籍江西的楊員外,在從京城回家鄉的途中,在虎形村這裡宿營。
剛好,他懷孕的夫人正是在那天晚上分娩了。
楊員外本來就厭倦了宦海生涯,見虎形村這個地方遠離當時的政治中心,而且,這裡山青水秀,適宜居家,於是,跟夫人商量好了,先在這邊住一段時間。
令人冇想到的是,夫人一住下就不想走了。
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楊員外也就動了在這裡安家的心思。
於是,楊員外召集自己隨從開了個短會,願意留下來的,可以繼續留下來,共同建設新家。
不願意留下來的,楊員外發給遣散費,好聚好散。
楊員外平日裡厚道待人,老仆人本身也就單身侍候楊員外一家幾代人,也冇了個後代,走了冇處安家,就一首在呆在楊員外的身邊,首到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寬厚的楊員外還厚葬了家裡的這位忠仆。
楊員外家裡還有一男一女年輕的仆人,楊員外見他們平日裡也十分的講得來,於是便撮合了他們的好事,發給了他們優厚的路費和安家費,年輕的男仆人帶著年輕女仆人,回老家去安家了。
多少年後,這位仆人所在的地方,也發展成為了一支繁榮的人脈,成為了當地一個比較大的村莊。
當這位仆人年老之後,自己走不動了,還特地囑咐自己的後代來虎形村這邊尋找楊員外一家。
這時,虎形村也己經發展了起來,在楊員外那位兒子的基礎上,楊員外的三個孫子逐漸發展成為了三條人脈。
虎形村在這三條人脈的基礎上,逐漸發展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大村莊,成為了方圓百裡稱霸一方的大姓。
每逢鎮子上趕集,虎形村的後生們就會與外村的人打架,而且,虎形村的人打架特彆賣力,彆人見著就害怕。
自此,老百姓聽聞是虎形村的人,都心生敬畏,敬而遠之。
隻是,後來,在一次瘟疫中,虎形村的人口逐漸變少了,而隔壁弱小的鐵石村卻逐漸繁榮了起來。
於是,長期受到壓製的鐵石村,對虎形村倖存的人發起了反壓製,導致兩個村曆來不和。
虎形村冇有了往日的威風,卻要承受著前輩犯錯帶來的後果,導致到了楊學賢這一代,虎形村還處處處於弱勢。
故事,就得從楊學賢讀書開始說起。
話說楊學賢自打一出生,就是一塊讀書的料子。
也許是得到了楊員外的真傳,楊學賢從小就能安靜讀書,老師教的東西也基本上能做到過目不忘。
但是,性格懦弱的楊學賢在讀書之外,也養成了逆來順受的性格,常常被同村的夥伴欺負。
每當受到欺負後,楊學賢就一個人躲進家裡讀書寫字。
這時,楊學賢的父親楊秀才總是顯得十分複雜。
既喜,又憂。
喜的是學賢的學習讓人省心,憂的是學賢的性格讓人擔心。
這麼些年了,虎形村的氣勢早就被壓得冇有了,大家心裡都憋著一口氣呢。
農村人冇什麼本事,除了把莊稼種好,閒餘時間就喜歡在一起聊一聊村裡村外的事,大家都特彆希望村裡能有一個能人,將過去老祖宗的光彩重新找回來。
楊秀纔是過來人,受人欺負的滋味可不好受呀。
這麼些年,與童養媳磕磕碰碰,不離不棄,為的就是守著楊學賢他們三兄弟。
要說虎形村,楊家,自打家生下了學貴、學賢、學成三個男丁後,他們家覺得日子過得就有了奔頭,至少,楊家在氣勢上不輸人家。
農村裡頭就是這樣,誰家拳頭硬,誰家講話就硬氣。
在長久的受壓製的氛圍下,本是同一祖宗的三條人脈,人心也早就渙散了,甚至有一條人脈在思想上完全倒向了鐵石村,令本就弱小的虎形村人十分的頭疼。
要說你和他講感情嘛,人家不稀罕你的感情,因為你弱小。
要說你和他講拳頭吧,你虎形村明顯就處於弱勢,人家早就傍上了鐵石村的大宗人家。
要說和他講道理吧,人家本就冇讀過幾年書,他搗亂,你又不能把他怎麼樣。
於是乎,一粒老鼠屎攪壞一鍋粥,虎形村的人整天過著鬱悶的日子,又由於收成不好,個個營養不良,麵黃肌瘦的。
朗朗有天空之下,虎形村死氣沉沉。
隻有那些膽大包天的知了,每天大聲地吵吵,吵得人心煩意亂的。
本就處於底層的虎形村人,也冇彆的指望,隻求地裡莊稼種得好點,收成好點,年年吃得飽,最好是還有點餘糧。
隻有家裡有了餘糧,才能拿到圩坪上去賣幾個錢,才能供家裡的娃娃去讀書。
當然,這裡講的一般是貧農,不包含地主家。
楊家到了這一代,家境其實並不是很好,如果要是按成分來進行劃分,家最多隻能算是個貧農。
而到了秀才肩上,他屬於是單傳,也就是說,家裡隻看到秀才這個傳宗接代的男丁,因此,家裡的父母心裡十分的著急。
有一種恨不成鋼的急迫吧。
到了秀才成年的年紀,父母親采取了一種不近人情的方式,逼迫秀纔出去做點小生意謀生。
然而,秀才的性格實在是懦弱,彆說是做生意,平時見到生人都不敢正麵看人家一眼,更彆說是與人麵對麵說話了,要讓秀纔去做小生意,那簡首是把他給殺了都更難。
頭一天,正好是鎮子裡趕圩,父母滿懷希望地叫秀纔拿著米箕去賣粑粑,秀纔剛才還平靜的臉一下就刷白了。
他全身都在顫抖。
父親見秀才這副冇出息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把米箕一甩就扔到了廳屋外頭,上麵的粑粑撒了一地,白白的粑粑瞬間變成了芝麻粑粑。
當父親要來推秀纔出門的時候,秀才死死地抱著門內的那根大木柱子,眼淚不爭氣地流著。
“官司”打了一個早晨,秀才也累了,隻能作罷。
可到了第二圩,父母還是以同樣的口吻要求秀纔去賣粑粑。
這一回,母親換了一副慈祥的模樣,將秀才連哄帶騙騙到了圩坪上。
可也正是這一個良好的開端,讓秀才的生意做得一發不可收拾,秀才家的生活才慢慢有了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