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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兒 作品

第3章 怪茶坊

    

靈州城東城門,夜晚是不開的,又因邊塞而有重兵把守,但不進靈州就到不了灕江,於是兩個趕路趕成千裡馬,卻因為不知靈州城門夜間不開的倒黴蛋隻能在附近找個地先歇腳。

“清香茶坊,小使君,要不就這裡吧。

“鈺兒徑首從人隍燼儘身邊走過,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還有得挑嗎?”

確實,這個時間能在城外找一個還亮著的店鋪確實蠻困難,隍燼跟著鈺兒走了進去,越往裡走往不對,越靠近店小二越不對。

鈺兒好像有讀心術似的,湊進隍燼耳邊低語了幾句,“茶坊開在城外,卯時了還不打烊,店家如果冇病,那便是就等著我們來的。”

隍燼正打算從店小二口中套幾句話,卻看見從樓梯上下來一個書童模樣的小侍,那人對鈺兒微一抱拳,“使君,二樓雅居有請。”

隍燼和鈺兒相視一眼,一個抬腳上樓,另一個繼續套話。

雅居內傳來陣陣茶香、鈺兒推門進去的時候,隻見一位黑衣男子正在給一位白衣老者添茶,黑衣那位右手持茶壺,左手攏起右手的袖子,跪坐於茶幾右側,端的是一幅溫潤儒雅,風光霽月。

白衣老者身姿如鶴,閉著目,手不斷撫摸長鬚。

鈺兒衝二人作揖後也不起身,躬著腰,但目光卻落在二人身上,“宮闋主,老師。”

楝相塵擱下手中的茶壺,向鈺兒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坐下,“章老又不是外人,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老那麼端著乾嗎?”

章安鶴放下了撫須的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說起正事,“昨日錦衣衛指揮使龍若櫻拿了道聖旨到老夫的私宅,是招老夫做太子太傅兼內閣首輔的。”

章安鶴乃當世大儒,著經詩文無數,確實當得起太傅之職,隻是內閣首輔…… 鈺兒如是想,便如實問了出來。

“暗伏傳出的訊息,明武帝現在幾乎是個活死人了,可憐太後五六十了,還得來一出垂簾聽政。”

暗伏隸屬無部,臥底。

章安鶴皺起眉,“宮闕主,天家之事,還是尊敬些好。”

楝相塵擺了擺手,自顧自地喝茶,“鈺兒,接下來的事,你應該猜到了吧。”

鈺兒朝章安鶴點點頭,沉悶地開口:“明武帝好大喜功,自登基以來,南征北戰,早年在征討瓦刺時禦駕親征,受過戰傷,如今臥病在床,怕是因為那次戰役。

招老師進宮,多半是太後的意思,明武帝早年間殺過一批提議休養生息的儒士,引起天下讀書人的不滿,老師進宮後,一來可以安撫天下讀書人的情緒,二來,天下讀書人都以老師為表率,太於成了老師的學生,無論是名聲還是朝中的支援者,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隻是內閣首輔一職,學生實在是不太理解。”

章安鶴站起身,打開了窗子,夜風灌進屋內,吹散了茶香,辰時了,天亮之前最黑暗的時候。

“大昭的江山,早己在常年戰亂中破敗不堪,君主一心沉迷戰事,朝廷隻靠一套機構苦苦支撐,貪官汙吏當道,外戚和宦官專權,真真是**不堪,**不堪呐!”

章安鶴的聲音蒼老卻擲地有聲,那些話彷彿不是說給鈺兒聽的,而是說給皇宮中的那位,說給天下人聽的。

隨後又響起一道歎息聲,“前內閣首輔楊乘風是老夫的好友,今年三月辭官回鄉了,他給我捎了一封信,信中道:吾己古稀,於家國大事,心有餘而力不足,如今半身不遂,於朝中苦撐不下,隻得告老還鄉,今何太後舉薦,切莫推辭,汝有驚世之才,如能步入朝堂,定能還天下一個清白世道,還百姓一個安居樂業,所以,無論是友人囑托還是為國為民,老夫都得步入朝堂……鈺兒,你也不必再去找靈州太守謀一官半職,隨為師一道去京師,先從太子侍讀做起。”

鈺兒怔愣地抬起頭,”可……可原定的那條路線,是隍燼投了大量的財力進去的,光是給靈州太守送的禮,就不下一千兩啊。”

“唉,幾千兩對於隍燼來說跟幾塊銅板一樣,大不了到時候從我的私庫中拔給他。”

楝相塵不在意地說道。

鈺兒隻得點了頭,告彆二人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下了樓,隍燼當即纏上來,“怎麼啦,我的小使君,宮闕主給你氣受啦?”

鈺兒剛想問隍燼是如何知曉樓上有宮闕主的,就看見店小二被捆在柱子上,嘴裡塞了塊布,腦袋下垂,一副暈死過去的樣。

鈺兒無奈心道,您這哪裡套話啊,分明是索命啊。

“冇有,隻是原本的路線作廢了,你的那些錢全打水漂了.”鈺兒將樓上的對話大致轉述了一遍,“對不住,錢宮闕主會代我還給你的。

“隍燼不悅皺眉,”花本公子的錢就對不住,花宮闕主的就對得住了。”

鈺兒橫他一眼,隻是這一眼在隍燼看來毫無殺傷力,倒是撓得他心癢了幾分。

“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咱倆從小到大的交情,你都要去京師了,估摸著要個好幾年,我尋思都要小彆了你總得和我說吧,結果你還是不肯說,難道新婚的時候說?”

鈺兒習慣了他的油腔滑調,沉思了片刻,“送我去老師的私宅吧,我在路上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