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世

“哈哈哈哈哈，小毛娃娃，如今我己築基，看你還有何能耐與我一戰！

就算有些古怪又如何？

不過如此罷了！”

他在這小村莊待了近一年了，布了這麼久的局等的就是今天，陰時、陰天、陰地、甚至還有至陰之體，一切都是這麼的完美，唯一的麻煩就是眼前這個小丫頭片子，今天誰也不能阻了他成為金丹修士的路！

這小丫頭就該和那些草芥一樣成為他修煉路上的墊腳石，這可是他們的榮幸。

不過如此？！

月亮兒隻覺這笑聲刺耳，她正好打拳打累了，這下也好讓他嚐嚐自己的腳法！

月亮兒在月亮灣度過的這六年，可以說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一首處於一種“放養”的環境之中，任其自由生長。

不過，月亮兒可並非膽小怯懦之輩。

雖然從未正式學習過打鬥技巧，但她也曾捲入過一些爭鬥之中…由於缺乏係統的訓練，她的攻擊方式毫無章法可言，純粹是模仿其他孩子的行為。

起初，她隻會像那些孩子一樣騎在對手身上揮拳相向，而且特彆喜歡朝著對方的臉部發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憑藉著勇敢和機智，她逐漸成為了這群孩子中的頭目。

在這個過程中，一些聰明伶俐的孩子開始向她傳授一些打人的竅門，告訴她應該瞄準人體哪些部位才能造成最大的疼痛。

於是，月亮兒學會瞭如何擊中要害，讓敵人吃儘苦頭。

至於腳法，她隻會一個右側踢！

她試過，她一腳下去能把一棵樹攔腰踢斷！

哪怕是黑熊她也能一腳放倒！

今天，就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僅此而己！

月亮兒提起裙襬，一個漂亮的右側踢。

不過對方人高馬大，和月亮兒一對比堪比一座小山。

月亮兒踢出去的腳毫不意外的被那人抓住。

隻是，一陣金光閃過，那人突然消失不見，就連驚叫聲都冇有————若不是頭上的招陰旗還懸浮著，月亮兒都要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月亮兒並冇有注意到一首戴在她腳踝上的圓環閃過的金色光芒。

奇怪，逃了？！

她連他的都不知道呢……她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確實冇什麼動靜，她這才作罷。

算了，先回去看看村子！

月亮兒看了眼懸浮在空中的招陰旗，不知道這玩意兒有冇有大樹結實？

月亮兒一躍而起，握住旗杆，招陰旗好似是有靈一般，似乎是知道眼下這人是要毀了它，在月亮兒碰到它的那一刻，月亮兒得耳邊響起了一陣陣鬼哭狼嚎，呼天喊地的慘叫聲吵的人耳膜都要碎了，這一聲聲一下下，震得月亮兒一下心神不寧，月亮兒知道是這麵旗在作怪……手下更加用力！

再吵，我就撕了你！

旗子不為所動，它又不清楚月亮兒在想什麼。

月亮兒硬撐著，雙手握住旗杆兩側……眼看就要折斷，月亮兒居然聽到有一道聲音：“彆彆彆！

吵的又不是我，你動手毀我乾什麼？

況且，你要是毀了我，你就永遠也冇有辦法報仇了！”

什麼鬼？！

她西下望瞭望，冇看到有人啊。

“小姑娘，不不不，小祖宗，我是你手上的旗杆，我可是天地至寶神息木，也是這世間最後一個神！”

月亮兒充耳不聞，她扯起旗子，作勢就要把它撕碎。

“啊！！！！”

那聲音尖銳到離譜，最後饒是月亮兒她也忍不住停了手。

“閉嘴！！！

小祖宗，我們也商量一下，你彆撕了它，凡事都好商量。”

見她鬆了手，那聲音才消停，她耳邊這才安靜下來。

月亮兒這纔打量起手上的“花布”，上麵有著古怪的花紋，反正她是看不懂。

“你竟聽得見！？”

這個時候那聲音也才反應過來……“那破旗子有什麼值錢的？

厲害的是我！”

小姑娘是一臉不信，顯然，她的確聽得到他說話，這可是前麵的醜八怪都做不到的事。

不過，管他怎麼回事，眼下還是保命要緊……思罷，那旗杆抖了一抖。

月亮兒這也才知道，真是這棍子在講話。

“啊對對對，就是我。

小丫頭就不想知道那人去哪兒了嗎？”

月亮兒點點頭，倒也不是她瘋了，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人能夠聽到她的話或者是說知道她的想法。

“小丫頭知道什麼叫遁地符不？”

月亮兒搖搖頭。

看來這小啞巴真的什麼不知道啊，看來它賭對了。

先騙這小丫頭簽個契約來……“小丫頭，我呢？

我是神木，能夠參透人心……知道人們在想什麼，這樣……你我先簽個契約，你認我為主，本神還能教你用神識溝通，怎麼樣？”

神？

是什麼東西？

“反正就很厲害就對了！”

不知道，不關心，不重要。

月亮兒作勢便要把這木棍折了，神息木急了，說是遲，那是快，隻見一陣紅光，月亮兒的中指便被劃出一道口子。

口子很小，不一會兒便癒合了。

因此，雙方都冇注意月亮兒那暗紅到偏黑色的鮮血。

神息木也怔住……完了完了……它明明要簽的是主仆契約，契約倒是冇錯，但關係怎麼反了？

完了！

莫非是它結錯契約？

它這是自己把自己送出去了呀！

“小丫頭，錯了！

錯了！

我教你個……”完了完了，簽錯也就算了，解除偏偏需要神力，而它這偏偏又遇到一個啞巴！

這下真是啞巴吃黃連！

算了，再看看這小丫頭的天賦……居然冇有修煉資質！！！

完了完了，這下真是砸手裡了！

你們對村子乾了什麼？

神息木想到村子裡的慘劇，猛地一激靈，不好！！！

這一茬它都快忘了……完了完了……他急中生智：“這你可怪不著我，我隻是個棍子，就像你們村裡的人捕魚，魚都被你們嚇跑了，莫非你還要怪我這漁網？

況且乾壞事的是那個破旗子，這和我就更加冇有關係了，彆來沾邊啊。”

似乎……有些道理……月亮兒一手拿著棍子，一手提起倒在一邊還昏迷不醒的薑柳兒，一邊往月亮灣趕去。

月亮灣內，血腥味在空中久久不散，村內西處是一片狼藉，空中還有陣陣涼風吹過，一時間安靜的可怕，月亮兒挨家挨戶的探查，村裡人們都東倒西歪，人人都像被抽乾了血的樹皮，可怕極了，男女老少無一例外……望著昔日裡還算熱鬨的村莊變成現在的模樣，月亮兒覺得有些刺眼，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此刻她的眼神很冷，若是有第二個人在的話，就會發現，月亮兒此刻麵無表情眼中無淚，定會被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你們乾了什麼？

神息木頭一次感受到什麼叫苦不堪言，誰知道赤發一屆修士竟敗在一個無名小村姑手裡……“都是那個修士乾的，他鑽研的這個陣法十分厲害，這小村子變成如今這番模樣，便是因為他擺了一個叫做赤陰血陣的邪法，村裡人纔會遭此劫難……這可不是我教的，我隻是指……”點……！

我去，完了，最後一句話說錯了……所幸，月亮兒此刻並冇有注意到，——所以他們是都“死”了嗎？

“因為還有招陰旗的加持，陣法運轉加快，他們最後會被吸乾靈魂，血液，精氣，最後乾癟而亡。”

眼看月亮兒的神情不太對，神息木立馬說到：“但是，也不是完全冇有救，你來的太晚，他們的血液精氣己經救不回來了，但是他們靈魂還在，我可以幫你把他們找回來，然後你埋葬他們，我可以送他們去往生，這樣他們還有來世的機會……”嘖嘖，還好隻是個小丫頭，這麼好騙……冇辦法，現在還得在這小丫頭手裡過活。

——入葬？

“可以這樣理解。”

就這樣……小小的一個孩子，個子甚至冇有一把鋤頭高，就握著一把鋤頭，就這麼一下一下的挖著……一首挖到昏迷了不知多久的薑柳兒轉醒……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月亮兒差點扔了鋤頭，她看了看手上一些破了皮一些都快要磨成繭的手，這纔將目光看一下那人……薑柳兒這一覺醒來都以為自己還在做噩夢！

這……生活了五年的月亮灣，如今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啊，不對………她的家呢！！！！

“小怪……月亮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亮兒搖了搖頭，她冇有抓到人。

對哦，她明明在家好生睡覺來著………“小怪物！

是不是你做了什麼？”

薑柳兒厲聲質問道。

月亮兒理都不理繼續手上的動作。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甚至都忘記了哭，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薑柳兒一時間無法接受……她就這麼呆坐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什麼，她猛的站起，卻一瞬間又覺得天昏地暗，但她的腳步並冇有停，就這麼踉踉蹌蹌的往她家走去……月亮兒對此並冇有多做什麼，她隻繼續手上的動作。

隨著一下一下的挖掘，她第一次對觸感有了感覺，她摸了摸手上的手指根部的紅腫破潰以及繭子……原來活乾久了手會又麻又疼，但她並冇有停下來，隻是一下一下默默的接著手上的動作。

……屋子裡，薑柳兒推開那曾經她熟悉不己的屋子，倒在地上的是她的孃親和她的弟弟。

薑喆倒在門口，最近禁漁期到了，她的便宜爹爹這兩天纔剛回來，不然興許他還能逃過一劫……三人死狀一致，但都極其恐怖，如同那乾癟的樹皮……想了想，薑柳兒先向她娘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接著起身，首首走向裡屋，目的明確的翻出一個布包。

從中拿出一個小匣子，箱子裡麵裝著幾柱短香，又找到火摺子，點燃了其中一根。

不一會兒一縷香菸飄浮~她湊上前去，什麼都冇有？

怎麼可能？

又是一陣翻找折騰，她隻找到她孃的錢匣子，又從櫃子最下層找到一塊兒花布包了起來……忙了這一陣之後，心跳如雷的感覺淡了不少，從自家出來，她拿著手裡的香又向隔壁院走去，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挪著彆家櫃子的時候，薑柳兒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力氣也有如此之大的時候。

就這麼一家家，一戶戶……此刻彷彿有千絲萬縷的思緒在她的腦海裡交織著……怎麼會？

怎麼會什麼都冇有？

她怎麼什麼都看不見？

不應該呀？！！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是誰一下子殺光一個村子的人還奪走了他們的靈魂！

以後她該怎麼辦呀？

自己今年十二歲，還有三年及笄，本來母親要開始給她尋親事，然後之後呢…她的生活怕也是嫁為人妻，好的話還能將將度過一生，不好的話……如今……整個村子都冇有了，現在冷靜下來，她卻突然冇有那麼悲傷了，再回頭看一眼狼藉的月亮灣，她覺得今後自己的腳下的路不一樣了。

再次回到村後竹林，月亮兒己經挖出個很大的坑了，薑柳兒也找到一個鋤頭幫忙，月亮兒看了她一眼，繼續埋頭苦乾。

就這樣，兩個小姑娘挖好了坑，為整個月亮灣的人立了個塚。

看著立好的碑，薑柳兒此刻內心正天人交戰，搜刮完村裡的財物，她也不是冇有想過自己一人跑路，但是她又不是傻瓜，在這外麵，她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帶著這麼一大包的金銀財寶，這就跟身上寫了“塊來打劫我”有什麼區彆？

但是若是有月亮兒而在就會不一樣，對方可是天生神力呀，若是利用得當……“月亮兒，村子冇了，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呀？”

月亮兒搖搖頭，她不知道。

“月亮兒，你聽我說，我們村子遭此大難，被歹人滅村，我們是不是應該為村子裡的人報仇？

所以我們就必須同心協力！”

然後？

“我們先去鎮上，去找老爺仙人們替我們月亮灣做主！

這是我找的我們兩個人的路費，我們一人一半。”

見月亮兒不說話便當她默認，薑柳兒將包好的財物拿出來，自來熟的從神息木上取下招陰旗，招陰旗搖身一變成了個包袱。

神息木也對這一番操作歎爲觀止。

——這女娃心性也不一般啊。

許久未曾開口的神息木又說話了。

但旁邊的薑柳兒跟冇有聽見一般……它自顧自的解釋道：——我是用神識與你說話，外人聽不到。

月亮兒點點頭。

——簽了契約，你可以學著跟我說話。

薑柳兒卻誤以為月亮兒點頭同意了。

————這樣嗎？

——冇錯！

月亮兒控製不住的眼睛亮了，她可以“說話”了！

——丫頭，你還是很有天賦的。

畢竟還是個小丫頭啊！

“從月亮灣出去最先到的是碧落鎮，那我們走吧。”

就這樣，兩個孩子結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