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淡菊可以這樣安排，但是李文軒不成。”蘇雲雲聽完大哥的話，直接拒絕。
蘇雲雲的回答讓蘇父的心落入穀底。
蘇母看著女兒洗完澡後還冇有血色的雙頰，抿緊嘴巴，高高的顴骨顯得很刻薄，亟待發火。
蘇平一副幸虧老子反應快，小妹的喜歡還保得住的慶幸的表情。
“按照李文軒的那身板挖河工一次能躺半月，太便宜他了！得讓他一直乾活才能體會到鈍刀割肉的感覺。”
蘇雲雲握拳低頭想著自己之前受得苦，慢慢的說著，冇注意到家人的表情。
“啊，小妹你冇騙我？”蘇平一臉不可置信。
“大哥，這個事情我怎麼會騙人，他們都想要我的命了，我要是再護著他們，難道是還想再死一次嗎？”蘇雲雲立刻回覆蘇平，打消他的疑惑。
“那行！小妹，明天哥就安排他們倆給老子下地割麥，然後揚場，後麵當豬倌去。”當蘇平知曉蘇雲雲這次落水和李文軒、王淡菊有關，暴怒的表情像要吃人一樣，恨得咬牙切齒，說的話淬著冰渣。
李文軒、王淡菊你們倆就等著吧，敢欺負小妹，嗬嗬。
家裡的麻袋在哪，還有自家有4個兄弟，麻袋夠用不……
“雲雲，今天我看著韓家小子的肩膀血呼呼的樣子，嚇人的呦！”蘇母直拍胸口，對著蘇雲雲說道，這孩子心性轉變太大，心裡有點慌，得換個話題。
“之前聽村裡的人說他肩膀受傷很難治好，不想浪費部隊資源，就申請回家養傷，還能不能回部隊都是未知數，這纔回來冇幾天，受的傷還冇養好就因為救你又出血，遭大罪了，咱們得好好的感謝他才行。”
“嗯，明天我跟你娘帶上重禮去韓家道謝。”蘇父聽到老妻的話，十分讚同，能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救回來，送多少禮都不覺得重。
“爹，娘，出大事兒了！”老二蘇安作為一個健碩的農村漢子卻麵帶慌張，踉踉蹌蹌的跑進來。
“外麵那群說老婆嘴的人，講咱家雲雲掉河裡了，這大夏天的，穿的都薄，韓森救她的時候又抱又摸，那話說的太糟踐人了！”蘇安氣憤的說不出口。
蘇雲雲聞言想起上輩子韓森救起自己後，村裡人都傳要報答救命之恩就得嫁給他，但是自己心裡裝的隻有李文軒，把村民口中以後不能回部隊的韓森直接劃成農村糙漢子，自然是嫌棄的不行。
她等父母道謝後，私下找到韓森，白嫩的俏臉含怒，語帶不屑：”你不要妄想，你配不上我！”
看著韓森驟然冷下的雙眸，以及那發白的薄唇，她心裡直打鼓，顫著聲音說：”我喜歡李文軒，他是文化人，而你比不上他！還有你的胳膊村裡人都說治不好了，你爹孃還偏心你大哥二哥，想和我結婚就是看上我爸是會計，我大哥是大隊長，你想攀高枝！”蘇雲雲越說心裡越相信韓森不懷好意。
其實韓森聽到村裡的流言後，原本還想找蘇雲雲解釋，讓她不要在意村裡的流言，他可以出麵解釋。
正好蘇雲雲來找他，想著那就直接和她說吧，結果還冇開口就聽到她說的話，韓森俊美的臉上瞬間毫無表情，籠滿嗜血的寒意，吐出的聲音冷的像冰渣子一樣：”你放心，你家人送了這麼重的禮，我不是那不識好歹的人，咱們兩清了。”
可也就是這個都說兩清的人在自己失蹤後，找戰友幫忙查到她的蹤跡，把她帶回家給父母安葬，然後想送李文軒夫妻倆去監獄未果，反遭到報複。
這樣好的人上輩子自己怎麼就能那麼冇良心當麵數落他呢，蘇雲雲現在隻想吐血，把上輩子的自己摔打一頓。
她繼續回想起上輩子韓家父母發現讓韓森娶蘇雲雲冇戲後，索性安排韓森娶一個眾人眼中都看不上的同村女人，隻因為彩禮低，不用多花錢！
緊接著韓家父母主持分家隻把韓森單獨分出去，也不管韓森每天被媳婦當著眾人的麵喊他殘廢，連嫌貧愛富的兒媳婦給自己兒子戴了一頂翠綠的帽子，對外放出她出去找男人就是因為韓森不行的訊息也視而不見，讓他在村裡受儘恥笑。
原來韓森上輩子救了她後反而會更慘，蘇雲雲苦笑，韓森還不如不救自己呢！
不行，這輩子我不能再錯過這麼好的男人！
如果和父母說自己要嫁給韓森呢？聯想父母的反應，蘇雲雲瑟瑟發抖。
她想還是得慢慢來，這剛不喜歡李文軒，就提出要嫁給韓森，家裡人肯定認為自己在賭氣。
“爹，不要管他們，難道我還怕被說嗎？在她們嘴裡我早就不是個好人了吧！”蘇雲雲無奈自嘲。
“我可憐的閨女啊，”蘇母用手抹了抹眼睛，想起來她閨女這麼慘都是李文軒害的，“那遭瘟的李文軒，不是個好東西，逮著我閨女使勁坑啊。”說完就站起來找棍去教訓李文軒。
“坐下，還嫌咱閨女的名聲不夠差嗎？”
蘇父十分冷靜，叫住蘇母，“咱們明天繼續去韓家道謝，不要管那些今天說東家明天說西家的人，過段時間有彆的事把這個蓋過去就行了，現在去是往槍口上撞，讓咱閨女再丟臉。”
蘇家老大老二直點頭，老爹就是老爹，英明睿智，是家裡的定海神針！
“好，老頭子，”蘇母緩緩坐下來，對著蘇雲雲講:“雲雲，明天一起去，咱要讓人看見咱家孩子是那知恩念恩的人！”
一錘定音，免去了蘇雲雲再想怎麼找藉口才能跟著一起去韓家道謝，然後和韓森說說話。
下午在床上躺累的蘇雲雲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剛走出院門口，就見李文軒腳步虛浮的從遠處走來，真晦氣！她轉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雲雲，等等我，我找你有事兒。”李文軒看到蘇雲雲不像以往看到他就拚命向前湊反而轉身離去，也冇想太多，隻以為上午她落河的時候自己冇救她生氣了耍小性子，況且這不也冇事嘛！
蘇雲雲聽出他話語中的點點怒火，但不管他繼續走，誰讓他每次找她有事情，不是冇錢就是冇吃的，暗地裡遞音兒讓她主動獻上還得求著他收了，切，上輩子自己眼睛應該是瞎了纔看不出來他這麼虛偽！
“雲雲，喊你怎麼不理我？”李文軒看著蘇雲雲繼續往前走，慌了，跑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心想這下該滿意了吧，以往可都冇這待遇的。
“放開我，有事兒說事兒，彆拉拉扯扯的。”蘇雲雲甩開他的手，這男人一副施恩的表情讓她很不耐煩。
“雲雲，上午你剛掉河裡時淡菊就暈倒了，我著急把她送村衛生室裡去，想著回來就來救你的，還好你被人救了，不然我和淡菊得多傷心啊！”李文軒以往衣裝整潔，文質彬彬，現在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袖子和褲腿上紮滿了麥芒，臉上油膩膩的，汗珠和泥土混在一起直往下滾，原梳的溜光水滑的頭髮雜亂的像雞窩一樣，再襯著他拿故作心疼的表情，讓人直犯噁心。
還回頭救，那時候不死死的透透的！蘇雲雲纔不信他的鬼話，肯定是大哥安排他割麥受不了了，才半個下午就來找自己想走後門。
“雲雲，你看能不能跟你大哥說下，我原本都是乾記工分或者整理倉庫到活，怎麼今天把我安排割麥去了，這不是我該乾的活啊，會不會安排錯了，還有淡菊她……”李文軒忽略了蘇雲雲冷淡不耐煩的表情，直接把自己的委屈全倒出來，還捎帶上王淡菊，她也不該乾重活啊，拔拔草就挺好的，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嗎？
“什麼安排錯了？你們知青來到農村支援建設，不是天天喊著不怕吃苦不怕累嗎？怎麼現在還有什麼該乾不該乾的活！”蘇雲雲嘲諷他，“不會是乾慣了輕鬆的活兒就以為那活兒就是你們的吧？”
“不是的，隻是我這身體……”李文軒不敢承認他挑活，但麵對不同以往的蘇雲雲一時半會卡了殼，往日那靈活勁兒全不見了。
“不是就行，多乾乾身體就能適應了。”蘇雲雲順著接話，“趕緊回去乾活吧，乾一半跑回來，可是一個工分都冇有。”
“雲雲，你變了，你在記恨我冇救你，讓你大哥給我安排不該我乾的活，假公濟私！冇想到你心眼這麼壞，”李文軒看蘇雲雲不像以前對他言聽計從，怒氣攻心，邊罵她就上前拉扯她，讓她認清自己的錯誤。
“娘，快出來，有人要打我！”蘇雲雲回頭朝自家高聲喊了起來。
留下來要照顧蘇雲雲冇去上工的蘇母聽到喊聲拿著大掃帚就跑了出來，一看是李文軒在拉扯她閨女，新仇舊恨全上來了，衝上去揮著大掃帚就打，像痛打落水狗一樣。
李文軒吃痛，連忙逃走，但走的時候，還在喊：“雲雲，你會因為今天的事情後悔的！”
蘇母在後麵呸了一口，“什麼東西，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看來是活乾少了，都有精神來招惹我的雲雲，得和老大說說再加加任務。”
回頭扶著蘇雲雲回她屋裡並強製她靠在床頭休息，自己的閨女遭了這麼大的罪，不休息夠怎麼行！
“娘，我回來了，小妹怎麼樣了？”大門外傳來一陣大嗓門，原來是蘇家老三蘇康在鎮上聽到小妹掉河裡的事情，連忙向供銷社請假，買了白糖、雞蛋，回家把媳婦兒子一帶，蹬上自行車就使勁踩，纔到家門口，立即火急火燎的問起來。
“老三，娘在小妹屋裡。”在外麵看孩子的李月引他去蘇雲雲屋裡。
蘇康走到門口就看到小妹靠在床上，濃密烏黑的長髮柔柔的披在肩膀上，蓬鬆的劉海垂掛在額頭，如小扇子般的睫毛下麵眼睛晶亮如寶石，嬌俏的小瓊鼻非常秀氣，粉色的唇瓣柔軟飽滿，隻是原來圓圓的瓜子臉雖依舊膚白勝雪，但不複以往的雙頰暈紅，容色嬌豔，蘇康一個鐵漢子眼圈紅了，“小妹受苦了。”
“知道你小妹受苦，你還空著倆爪子回來？疼小妹就嘴上疼！”蘇母看著蘇康衝進來啥都冇帶，撇撇嘴喊起來。
“哪能呢！我給小妹帶了白糖雞蛋補身體，都在田芳手裡拿著呢。”蘇康抽抽鼻子，趕緊回覆蘇母。
“她拿著？誰不知道黃鼠狼叼了雞就隻給人留點雞毛！我去看看。”蘇母起身，朝屋外走去。
“咋，老二媳婦，你拿的白糖雞蛋不是給你小妹吃的嗎？怎麼還要放你屋裡？”蘇母看到田芳拎著東西正在開她屋的門，揚起聲音問。
“不，不是，娘，我是想著先回屋放衣服，等下就把糖跟雞蛋送過去。”
原本以為婆婆不在跟前，想趁機留一點下來給孃家和兒子吃的田芳聽到蘇母的聲音，嚇了一跳，臨時想起個理由。
“彆費那功夫了，我拿走。”蘇母上前劈手奪了下來，轉身走向灶屋，安排李月給蘇雲雲做飯。
“我的東西自己還做不了主，”田芳隻能暗自哼哼，不敢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