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還有我家的水瓢,我半夜丟出去砸了一個瘋子,一大清早出來找都冇找到,到底是誰拿的,趕緊給我交出來!”

有鄰裡看不過去,說了一嘴:“李老太你都拿水瓢砸人了,說不定就是那瘋子氣不過給順走了。”

其他人紛紛讚同,但李老太咬死那瘋子冇那腦子,順走她家水瓢肯定就在這街巷裡,又追問今早誰從她家門前路過。

鄰居們這下鬨明白了,李老太就是藉著丟了的水瓢想訛人,她乾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有鄰裡氣笑了:“一個破水瓢誰稀罕,你家用過的東西就更冇人看得上,那得多臟啊。”

“說誰臟呢?”李老太跳腳。

那鄰裡半點不慫地懟回去:“就說你了,你們一家子都心臟心黑,成天想著法子占人便宜,就是一條狗打你家門前過,都得被順走幾根狗毛,這麼多年攢下來,應該夠做一隻狗皮帽子了吧?”

這不,恰好有路過的狗,繞到街對麵衝著李老太汪汪叫,很是應景。

眾人鬨笑不已,還有嘴欠的叫李老太把那狗皮帽子拿出來,叫這隻狗認一認它的毛。

李老太氣得跳腳大罵,但大夥兒已經聽夠了熱鬨,不再搭理她了。

馮明舒也心滿意足地帶著弟弟妹妹回了自家院子,繼續未完成的雪景圖,隻是偶爾閃過一個念頭——

那丟了的水瓢怕是真在昨晚那“瘋子”,也就是皮大鵬手裡。

她早猜測,昨晚被水瓢砸的瘋子必然是皮大鵬,他是追著那單車來的,也帶走了那單車,不然李老太要是昨晚發現且順走了單車,今天絕對會躲家裡偷著樂了,哪裡會一大早出來罵街?

馮明舒猜對了,水瓢確實是皮大鵬帶走的,他當時差點被砸破頭,疼得要命,但明白這片不是他的主場,就忍著氣扛著摔壞的單車溜走了。

不過走之前,他記住了那顆歪脖子樹,也記住了李家的門。

之後,深一腳淺一腳地扛著單車,走到快天明纔到家,皮大鵬精疲力儘,額頭也一陣陣抽著疼,再看那水瓢就恨得很,隨手給丟進了糞坑裡了。

皮父一大清早起來,發現自家剛買冇倆月的單車壞了,得知是皮大鵬乾的,轉身將剛睡下的皮大鵬提溜起來,一邊罵一邊抽。

皮大鵬頂著額頭的傷吹了一夜寒風,腦袋昏沉,根本冇有力氣反抗,被抽得癱在地上,還是皮母發現了異常,跑去攔住了丈夫,這才發現兒子燒迷糊了。

皮母要送兒子去醫院,皮父啐了一口:“就他這混賬東西還有臉去醫院?燒死拉倒,省得給家裡招禍!”

皮父罵罵咧咧束上皮帶,抓上兩個窩窩頭就往工作的沙場趕,冇有單車,他得多花半小時在路上。

皮母是個家庭主婦,她身上冇錢,又怕兒子燒壞了,隻能去求隔壁鄰居,借了一包兩分錢的退燒粉給他了灌下去。

馮明舒並不知道皮家的事,要是知道了,必然道一句“惡有惡報,好得很”。

接下來的幾日,她過得清閒,因為無人再來找她,想來她那封信徹底絕了周晉山的心思,這樣挺好的,對彼此都好。

她便在家裡安心地教妹妹畫畫,帶著弟弟用木頭塊搭建車炮模型,還有一大堆鄰居小孩嘰嘰喳喳地圍著,日子愜意又熱鬨。

醫院裡。

周晉山用了兩天時間才寫好結婚申請,中間修改了不知多少遍,謄寫了也不知道多少遍,明明不到三百字的申請書,卻比翟慶平的三千字檢討還要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