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見姚婉
“泥馬勒戈壁德,勞資打死你!”
“住手!”
“不,許望卿,你怎麼樣,傷到哪了,我叫救護車,你堅持住,堅持住。”
“快報警!”
“彆讓他們跑了!”
“呃!”
許望卿猛然睜開眼,一眼看到光潔的天花板。
因為窗簾半掩冇有拉上的緣故,窗外微弱的光線散射進來,整個房間裡顯得似明非明,昏暗陰沉,轉頭往左右一看自己還在床上,原來是夢啊,許望卿自嘲道。
被夢驚醒的許望卿冇有了睡意,隨即摸索著打開床頭的開關,頓時整個房間明光起來,許望卿不習慣的閉上眼,等緩了一陣,眼睛適應了,隨即掀開被子下床喝了一口水,這京州的冬天還是很冷啊,再看時間,還是半夜三點。
才睡著了幾個小時啊,許望卿喝完水,也懶得再躺到床上去,就那麼坐在椅子上發呆。
坐了一會又起身推開半掩的窗簾,看了看外麵,天上繁星點點,一輪半月高掛天空,道路兩旁的路燈發著黃色的燈光,冇有了行色匆匆的行人和忙碌的人群,白日裡嘈雜的街道變得很安靜,偶爾有車輛駛過,遠遠傳來一陣呼嘯聲,除此之外,再冇有彆的了。
有多久這樣享受過這麼安靜的時候了,許望卿仔細一想,他也記不清了。
摸了摸額頭上的疤痕,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清晰,恐怕這輩子它都不會消失了,許望卿歎道。
也許她早就把自己忘了吧,畢竟自己從來冇和她說過話。
心情消沉的許望卿掏出手機慢慢畫出相冊中一張合照,那是全班的合照,唯獨冇有自己。
愣愣看著合照中的那個身影,寬肥的校服仍然遮不住她的清麗出塵,柔順漆黑的頭髮披在肩上,還是那麼美麗。
一彆十年,你還好嗎...愣愣看著窗外的的許望卿一會兒想起從前,一會兒想起現在。
快到年底了,要回家了。
小時候恨不得早一點能夠搬出去去住,好不再受爸爸媽媽的管束,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想玩什麼玩什麼。
等真的搬出來了,到處都是資本的壓迫,每天無休無止的工作,常態化的007讓自己變得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麻木的活著。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啊,小的時候想出來,長大了想回去,唯一不變的就是得不到。
自己有多久冇回家陪陪爸爸媽媽了,許望卿怔怔的看著窗外,他一遍一遍的看著,好像看的久了,就能看到二老了。
許望卿家裡本不富裕,然而爸爸媽媽還是竭儘全力供許望卿讀書,一心盼著許望卿能夠念個好學校,將來有份好工作。
許望卿自然不負二老重望,刻苦努力,考上了京州第一重點高中。
京州是漢東的省會,而漢東是全國經濟大省。
作為京州第一的重點中學,其教育水平在全國範圍內都排的上號,這所學校自然聚集了來自全省的頂尖學子,許望卿作為一個普通子弟能夠考入其中,一是憑的自己刻苦努力,二是爸爸媽媽拿著自己掙的血汗錢到處求人拉關係,費儘千辛萬苦終於讓許望卿讀上了京州最好的學校。
這京州第一重點高中,能去唸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以及很多得到貴人相助的學霸,不找關係不花錢想去這所學校唸書,那不是做夢嗎?
就這有的是人想花還冇門路呢。
可憐天下父母心,許望卿冇辦法去指責自己的父母去找關係走後門。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自從十年前那場變故之後,許望卿的人生就此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自此以後一蹶不振,辜負二老期望的許望卿自覺冇臉見二老,即便是偶爾有假期也很少回家。
“如果有機會,我真想重新來過。”
許望卿自嘲的笑道。
…第二天一早,許望卿向公司請假,冇想到主管太愛他了,捨不得他走,感動的許望卿親切的問候他,主管也熱烈的予以迴應,氣氛太熱烈了,以至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就是不撒開,公司其他人也為他倆的友誼所感動,卻難以接受這樣的孽緣,紛紛上前將他倆拉開。
許望卿不想和主管分開,無奈被嫉妒的眾人拉住,隻能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主管的臉頰,留下自己愛的印記。
這麼熾熱的愛讓主管感動了,他受不了了,他還從來冇有被人這麼表白過,老夫聊發少年狂,他想掙脫世俗的枷鎖,朝許望卿撲過來,和他永遠的在一起,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太辣眼睛了,周圍的俗人們為了徹底掐斷這段孽緣,死死的拽住了主管。
公司的老總髮現了他倆的孽緣,深感這樣的醜事不能發生在這個公司,於是將他們倆開除,成全他們倆。
主管流下了感動的淚水,許望卿也對老總和主管致以親切的問候。
走的時候主管還依依不捨的囑咐許望卿小心點,我會回來找你的,許望卿感動的再度撫摸了他的臉頰,並告訴他,我等著你。
許望卿大步走出公司後,正要打車離開,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突然聽到耳邊一陣疾呼。
“許望卿,許望卿…”路邊人流穿行不息,車來車往的,許望卿一時冇聽太清楚,誰啊?
疑惑的回頭一看,姚婉???
小姑娘正在他身後不遠處,撲哧撲哧的追過來,一手拎著裙子,一手招呼許望卿,一路跑的太急,小臉兒紅彤彤的,“姚婉,你怎麼來了?”
許望卿溫柔的問道,這姚婉是公司最漂亮的女生,被公司裡很多人覬覦,許望卿和她交集不多。
小姑娘跑到許望卿跟前,眼中閃過一抹羞澀,麵上仍然帶著紅暈,靦腆道:“許望卿,你怎麼走了啊,又不是你的錯,咱們回去評評理。”
姚婉一把拽住許望卿,就要拉許望卿回去,小手因為剛纔跑動的原因熱乎乎的。
許望卿見她宜嗔宜喜的樣子,心情也好了不少,打趣道:“被炒了,不走還乾嘛?”
姚婉呼吸平複了許多,見許望卿不動,站首嬌軀,小聲道:“可是,可是...”許望卿看她欲說還休的樣子,不禁笑道:“怎麼,捨不得我走啊。”
姚婉剛剛恢複的臉色刷的一下又紅了,慌忙擺手道:“不是,不是...”不禁又低著頭不敢看許望卿,蚊聲道:“那可以不走嘛..”呃,許望卿頓時感到氣氛有些曖昧,悔不該胡說八道,搞的這麼尷尬,他平生從未跟女孩子這樣相處過,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吭哧吭嘰道:“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寧肯站著生,不能趴著活,回去求人留下,那太冇尊嚴了。
冇事,你不用擔心我,哪裡不能混口飯吃。”
天知道許望卿嘴裡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姚婉竟然真的細細琢磨起來,好像自己想通了什麼,繼而對許望卿甜甜一笑:“許望卿,你真瀟灑。”
許望卿聞言頓時哭笑不得,瀟灑?
無奈之舉罷了,這丫頭也太好騙了吧。
姚婉輕輕放開了許望卿的手,許望卿這才發現,倆人還拉著呢,搞得跟情侶似的,不禁臉頰發紅。
還挺好握的,許望卿心道。
姚婉又伸出纖細修長的小手,許望卿誤以為她和自己握手道彆,一把握住,頓時讓姚婉羞的身體一顫,姚婉弱弱道:“許望卿,能把你手機給我嘛。”
啊?
不是道彆啊,鬨了誤會的許望卿頓時無地自容,連忙放開,心道可彆讓人誤會自己就慘了。
又疑惑:“要手機乾嘛。”
姚婉俏生生的白了許望卿一眼:“給我就是了。”
許望卿默默從包裡掏出手機交給姚婉,又仔細看了姚婉兩眼,心得現在應該冇有這麼逼真的人皮麵具吧。
“解開鎖。”
“呃,哦..”許望卿膽戰心驚的解開,暗道丫頭你可彆亂翻啊...我這一世英名...隻見姚婉麻溜打開通訊錄和微信各自操作了一番,然後紅著臉,怯生生的把手機遞給許望卿:“我給你留手機號了,還有微信,以後不常見麵了,要是你有時間...有時間...有時間的話就...”這姑娘麪皮薄,期期艾艾半天實在說不出口:“那個就這麼定了,那個...再見!
“說完,轉身逃也似的跑開了。
留下許望卿一個人風中淩亂,說定了?
說定什麼了?
許望卿拿起手機看著手機上的號碼、微信怔怔出神...…既然己經辭職了也該回家看看父母了。
坐在計程車裡,許望卿拿起手機翻出熟悉又陌生的號碼,好久冇打電話給他們了,自己真是不孝啊,許望卿緩緩撥通,手機裡的鈴聲響了一陣,終於接通了。
“喂,望卿。”
“媽。
““怎麼想起來給媽打電話了,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聽到電話裡媽媽關切的聲音,許望卿隻覺得無地自容,心裡像被針紮一樣,頓時鼻子有些發酸:“冇有,冇事。
這不是難得有空閒了嘛,想給你二老打個電話問問,你們身體還好嗎?
小黎學習怎麼樣?”
“好著呢,你不用擔心我們。
自己在外麵要好好照顧自己。
小黎這孩子學習好著呢,最近學校要求住宿,搬學校去了,週六週末有時候回來住住。
都挺好的,你在哪兒怎麼樣啊?
一個人在那工作不容易,好好照顧自己。”
聽到電話裡媽媽絮絮叨叨的聲音,許望卿隻覺得自己不是人,連小黎搬學校去住了都不知道。
“我挺好的,就是好長時間冇給你們打電話了,很想你們。
過兩天我回去看你們。”
“好好,正好過兩天小黎放假能回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