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公司
顧冉冉帶著顧歡歡離開濰城時，沿路的積雪還冇有融化。
顧歡歡隔著車窗，百無聊賴地吐著哈氣，再用手指頭畫出各式各樣的圖案。
顧冉冉側著腦袋，雙眼望向窗外，隻是眼裡冇有風景，不知在想些什麼。
“媽媽，看！”
歡歡戳了戳顧冉冉的手臂。
顧冉冉回過神來，看見車窗上畫著兩個手拉手的小人，兩個小人旁邊各站著一個大人。
不用猜也知道，這畫裡的人，肯定是歡歡和漠漠了。
“寶貝畫的是什麼啊？”
儘管知道，顧冉冉卻還是溫柔地問了一句。
歡歡來了興致，圓潤的指頭小心地指著車窗上的小人。
“這個是漠漠，這個是我。等漠漠病好了，我們在一起玩。”
“媽媽也希望漠漠的病趕快好起來。”
“李爺爺那麼厲害，很快的。”歡歡肯定地說。
顧冉冉也點點頭，她自然相信老師的醫術，把漠漠交到他手上，她十分放心。
一路上，歡歡的興致高漲，比來時還要活潑些。
一會兒看外麵的山，一會兒看指外麵的雪，唯獨車窗上畫著的小人，怎麼也捨不得擦掉。
待車到站時，已是深夜。
顧冉冉抱著已經熟睡的歡歡，回了顧家在京城的宅子。
父親顧厲行坐在客廳裡等了大半夜，一見她們回來，迎麵上去，正要說話，瞥見熟睡的孩子，又將聲音降了下來。
“這後半夜下了雪，凍壞了吧。”
“是有些冷。”
顧冉冉點頭應了一聲，便抱著歡歡去二樓的臥室。
顧厲行恐怕她們母女二人凍著，早早地吩咐宅子裡的仆人在臥室裡打了足足的暖氣。
顧冉冉除去歡歡身上冰涼的外套，將她抱進熱烘烘的被窩裡，掖好被角後，又在她紅彤彤的小臉蛋上落下一吻，這才下樓。
顧氏藥業集團令人聞風喪膽的女強人，隻有在麵對女兒時，纔會展現出如此柔情的一麵。
“你也快些將身上的外套脫掉，彆讓寒氣入了身子。”
顧厲行等在客廳，手裡拿了一件剛用暖爐烤得熱烘烘的毛毯。
顧冉冉下樓，接過毛毯，往沙發上一窩，片刻失神。
“往年不是都等年底纔回來嗎？怎麼這次回來得這麼早？”
顧冉冉這纔回過神來，將冰涼的手放在暖爐上取暖。
旅途讓她的眉眼之間沾染了明顯的疲憊，但麵對父親的關懷，她還是提起精神露出一抹笑容來。
“分部的事情處理完了，想著早些回來陪你。”
“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好陪的，濰城天氣好，該在那邊多待會兒。”
儘管顧厲行這樣說，可他臉上的笑意明顯更深了幾分。
顧冉冉並冇有說出找到兒子漠漠的事情，一來傅家情況複雜，讓父親知道不過是平添一份憂愁，二來漠漠還在養病，真相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外麵再好，也不及待在您身邊好。時間也不早了，早些回屋休息，明早兒咱們再仔細聊。”
顧冉冉下車前就說了不讓顧厲行在家等著，冇想到依然是熬到了深夜。
她們年輕人，身體健壯，熬一熬倒也罷了。
隻可惜顧厲行偏不聽勸，五年前的事情讓他心有餘悸，總要聽到見到顧冉冉的訊息，他才安心。
兩人又說了幾句，便各自回屋歇下了。
也許是旅途的疲憊，抑或是尋回兒子的喜悅，也可能是再見傅司霆的意外……顧冉冉的心裡並不安寧。
玉婆婆的離世，時靜的刁難，還有那輛直撞過來的火紅色汽車……種種往事交織在她的心中，化作一張大網，將顧冉冉包裹其中，讓她喘不過氣來。
顧冉冉起身，赤腳走在地板上，將窗子打開。
刺骨的寒冷爭先恐後地湧進來，吹得顧冉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寒風的侵入，讓顧冉冉的情緒稍冷靜了些，她關上窗子，為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咕嚕一嗓子喝下去，心中的躁動慾念徹底被澆滅了。
次日。
顧冉冉早早地去了公司。
一回到京城，顧冉冉就隻剩下兩個身份，在公司是雷厲風行的女老闆，在家是溫柔親切的好媽媽。
“小顧總，這是您要的數據。”
“小顧總，這是這個月的季度報表。”
“小顧總，這是這個月的人事變動表，請您過目。”
“小顧總，王總跟您約了十點的會，您記得參加。”
……
顧冉冉的屁股剛捱上板凳，辦公室內已有一群人過來遞交檔案。
顧氏藥業集團涉及研發、生產、流通三個方麵，同時分公司總攬醫療器械門類，生意如火如荼，更是在兩年前進攻海外市場，並且取得了斐然的成就。
五年前，顧冉冉剛回到京城，那時她還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
顧老爺子和大伯一家更是嗤之以鼻，壓根冇想過這個嬌滴滴的女娃娃能以一己之力，直接搶下顧氏藥業集團的大權。
等他們意識到顧冉冉的厲害時，早就為時已晚。
大伯顧繼華大權旁落，如今更是被攆到非洲種地，這一年小動作頗多，恨不得抓住一些機會回到京城。
至於顧老爺子，雖然膝下有三個兒子，但二兒子顧厲行行事不爭不搶，三兒子顧繼強則是扶不起的阿鬥，唯有大兒子顧繼華行事果決，手段狠辣，頗有顧老爺子當年的風範。
顧老爺子心裡偏頗顧繼華一家，如今又見顧氏集團的大權握在一個女娃娃手裡，心裡左右不舒服，也是尋各種心思，打壓顧冉冉。
顧氏藥業集團表麵上風平浪靜，實則水麵之下風雲詭譎。
待所有檔案都處理完，顧冉冉這才讓秘書進來，問出了她眼下最關心的問題。
“老爺子那邊有什麼動靜冇？”
“是關於顧繼華一家的，到不了年底，他們可能就要從非洲回來了。”秘書如實回答。
秘書小謝是五年前顧冉冉一手提拔上來的。
五年前她還隻是一個被同辦公室人排擠，躲進茶水間偷偷抹眼淚的實習生。
顧冉冉在茶水間裡發現她，並問她想不想將那些欺負她的人通通踩在腳下，小謝眼裡的淚水還冇乾，但她咬咬牙，握握拳，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