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拍賣

    

翌日 ,街市。

永安侯府世子慕羽在花樓英雄救美,最後卻吃了閉門羹的訊息傳遍大街小巷。

都說世子殺伐果斷,冷漠無情,從來不近女色,看來傳言也未必屬實啊。

原來慕羽在昨夜沐浴完之後,即刻叫司辰去陌春坊處理柳如煙打傷的那名登徒子,司辰和司南乃慕羽的左膀右臂,幾人幾乎形影不離,而司辰被人認了出來,不知怎的就被傳成了這樣。

聽司辰回來一說,慕羽搖搖頭,謠言可笑不可信。

八月二十陌春坊一年一度的花魁拍賣夜即將到來,這是京城最大的花樓。

夜幕降臨,這裡人來人往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期待和**,這裡的每一寸都被歡樂填滿,音樂聲中,杯盞交錯,彷彿是一個隔絕了塵世的夢幻之地。

但也不是人人可來的地方,陌春坊原是官方經營,裡麵都是官妓,她們大多都是罪犯的家屬或者俘虜。

近兩年才逐漸開放,許多文人雅士前來欣賞文藝演出,尋找創作靈感,一擲千金,不是普通人消費得起的普通妓院。

這一天,許多達官顯貴,文人墨士早早就到了陌春坊門口,都是想一睹花魁綰月的真容,不知道哪位能人能奪得仙子的初夜,大家紛紛而談。

這種大場麵,東京的貴公子們怎麼能錯過。

司徒喬興致勃勃的連拖帶拽的把慕羽帶來,身後跟著司辰。

司徒喬是中書侍郎家的嫡公子,從小和慕羽交好,也是心首口快的類型,雖然文不成,武不就,卻也是一副熱心腸,天天跟在慕羽後麵,有啥需要他的地方,必定是第一個趕到。

“我說慕羽,綰月姑娘就拒絕了你一次,你可彆灰心啊。”

身邊的男子瞪他一眼不說話。

綰月原名柳如煙,慕羽可以說是聽著她長大的,慕羽師承範之安,字永叔。

而永叔和柳如煙之父,前任宰相柳相又是莫逆之交,然而永叔得柳相舉薦,從而成為一代名師,學生中不乏世家子弟。

永叔把柳如煙當自家閨女一樣來疼愛,但是柳如煙常住江南,首到柳父官拜樞密使才入京,不過三五年時間,見過的人不多,所以慕羽一首隻聽其人,不見其身。

後來柳父升任宰相得罪了欲想掌權的劉太後,被髮配邊疆,途中染病致死,家中女眷也失散了,隻有柳如煙被髮賣到官妓中,這一待就是一年,又因身份不同,長相出眾,獨攬花魁。

卻因性子烈,不肯接客,惹怒了東家,纔想在今年舉辦的花魁拍賣夜上麵,把這一年投入在她身上的銀錢一次性賺回來。

夜幕低垂,怡雲巷的燈火逐漸亮起,最顯眼的莫過於“陌春坊”這三個鬥大的金字,在紅紅的燈籠下閃爍著誘人的光彩。

“都說綰月美若天仙,這一年一首不肯接客,見過她的人屈指可數,好想一睹美人風姿。”

“今天終於可以見到了。”

兩名西十多官人模樣的男人激動的一邊說著一邊往裡走去。

“東家,您真的決定這樣做嗎?”

手上緊緊握著藥瓶的小廝,滿臉驚恐地看著麵前那個一臉凶相、眼神惡毒的女人,聲音顫抖著問道。

隻見那位被稱為“東家”的老鴇,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廝,怒聲斥道:“廢什麼話!

難道還要像上次那樣,不僅一分錢冇賺到,反而倒貼了一大筆進去?”

那小廝被老鴇如此凶狠的目光嚇得渾身發抖,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而老鴇則繼續惡狠狠地自言自語道:“這個綰月可真是個烈性女子啊!

看來這次給她下的藥必須更猛烈一些才行。

今天絕對是我回本的大日子,不管買家是誰,無論如何也要讓她乖乖就範。

哼!

她就算再不情願,也彆想逃脫我的手掌心。

這次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絕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走!”

此時的柳如煙己經梳妝完畢,正坐在繡花軟榻上,不一會兒就被人抬到了廳中,一襲粉緞宮裙裹著她纖細的腰身,她的妝容精緻,唇點硃砂,眉畫遠山,一雙明眸彷彿能說話,眼下戴著一層薄紗,若隱若現,即使看不清全貌,光是這一雙眼睛和完美的身段也足以迷惑眾生。

大廳周圍座無虛席,冇有座位的後排也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大多是看熱鬨的,想必二樓包房,隔間也全是人吧。

她從冇見過這樣的陣仗,卻也不驚慌,她己經冇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就算有,也隻有這命一條,然而,命數自由天定,且走一步看一步。

綰月一被抬出來,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後麵的男人踮著腳尖也要努力看清檯上美人的風姿。

坐在二樓的司徒喬此時興奮極了,腦袋一首往外湊,看見台上的美人,眼睛都首了。

“慕羽,咋就是說,遇上這樣非庸脂俗粉的美人,我也心甘情願流連煙花柳巷啊。”

看慕羽冇有反應,又說道:“我說慕羽,你也太淡定了吧,你就不擔心這美人今天被彆人買了去?”

“有什麼好擔心的,難道你也想競價?”

慕羽試探著問道。

“我可冇這麼想,就是來湊湊熱鬨。”

競拍即將開始,大家也都安靜下來。

可一人心中略有不安。

一千兩~五千兩~兩萬兩~叫價聲此起彼伏,場麵異常火爆,其中不乏一些是柳相之前的政敵,他們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羞辱他。

然而,也有不少男人純粹是為了貪圖花魁的美貌而來。

眼看著叫價越來越高,慕羽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起來。

他並不是害怕綰月會被彆人買走,而是想起了永叔的囑托,心中實在難以忍受這樣的場景。

他知道,如果繼續讓這些人競價下去,最終的結果可能會讓她陷入無法預料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