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病症浸入骨髓
警戒線隔離出一個黃黑相間的屏障,妃娜靠著牆,低頭擺弄著通訊器。
“我和文饒這裡遇到點兒情況,你們點著菜先吃,我們隨後到”訊息發送到群裡後,倚靠在牆麵上的妃娜切屏到網購平台,邊皺眉邊猶豫起買什麼樣型號的通訊器更好些。
“妃娜…他們要晾我們多久”文饒扯扯她的衣角“很快,算上口供的話可能不超過20分鐘,你怎麼樣了,好些了嗎”“還好,太久冇見血有些不適應…”“太久…?
你經驗還挺豐富的嘛”似乎是為了緩解現場沉悶的氣氛,妃娜語氣揶揄,眼睛眯成一條縫,但文饒明白,妃娜也被影響到了,隱約中總能感覺她的嘴角藏著憂慮,卻不像全是因為害怕。
“計劃被打亂了,定製衣服要等會了……下午有空嗎,需不需要午睡之類的”“不用…爸爸經常說我精力過剩,我還有力氣”“行”艱難地點頭後,妃娜眼睛微眯,狀似無事地收起通訊器,緩緩伸了個懶腰腳步聲從文饒側後方傳來,見妃娜挺挺身子離開牆麵,文連也扭過頭來看,對方穿著一身黑色的製服,褲腿新蹭上泥水,手上拿著筆記本,是一名髮色偏綜的庫蘭塔“兩位……是第一目擊者,冇錯吧”對方例行公事地提問道“冇錯,這件事…有什麼進展嗎,我們能往外說嗎”原本在文饒身旁的妃娜慢步靠近對方,隱隱將文饒護在身後“二位大概是在什麼時候…發現的受害人?”
對方冇有正麵回答,岔開了話題又問道。
………一些無關索要的問題後,庫蘭塔合攏筆記本,抱有歉意地微笑道:“耽誤二位時間了——對了,這件事你們可以往外說,於我們來說無所謂……”“……”妃娜冇有說話,但文饒卻感受到對方的身體,甚至呼吸間都在不自覺地打著冷顫“你們可以從那邊的小道離開,又或者…”他語速放緩,將目光望向警戒線外。
一片又一片的記者擠在一起,他們害怕又興奮地貼在封鎖線外,眼中的熱情彷彿下一秒就會奪出眼眶。
三人不約而同陷入短暫的沉默,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我們分頭,我走人多的這塊,給你爭取…爭取個好開始,你抄小路,彆讓那些記者攔到你。”
“那你呢,妃娜?”
她勉強咧開嘴“哈,對付他們我最有經驗了”邊說著,妃娜撕了張便簽給文饒“上麵是福寧飯店的位置,我隨後到,記得給我留倆菜哦“看妃娜好像蠻自信的,她也稍微放下心,蜻蜓點水般點頭後,文饒邁著發涼的腿,忍住一步三回頭的衝動,消失在拐角的盲區裡。
“… …”妃娜清楚,這群記者就是分食獵物的野獸,為了一個爆點什麼都做得出來,自己這個唯二目擊人既要餵飽他們,又要把功勞推到鏡辭身上…沉重的心跳中,尚且年輕的魯珀哈出冷氣“任重而道遠啊”下定決心邁出步子,逐漸接近黃黑相間的線,議論聲和叫喊聲逐漸清晰並填滿她的耳邊“請問!
你是怎麼發現…”“旋舞騎士的死是否另有…”“您是否也覺得旋舞小姐私通是真…”“您是否擁有旋舞小姐死亡後的照片,我願出…”“……”一時間麵對閃起的暴光燈,妃娜的眼睛有些恍惚地渙散死的是誰……或許並不重要,一個個人勢的小明星騎士,旋舞騎士緋聞風波的點擊量,相比於她匿名捐款的點擊量相差近千倍,相比於辟謠的新聞更是……再冇有辟謠的音信了。
“各位!
有問題的話還請一個一個來,我就在這裡不用擔心找不到我”卡西米爾不比敘拉古好到哪裡,前者可能會假裝文明一絲,連同骨頭也吃進去,不留血猩地舔乾獠牙。
如果旋舞小姐生在敘拉古,她可能會死的清清白白的吧“請問,關於旋舞騎士的死,您有什麼猜測嗎?”
一個穿著得體戴著眼鏡的庫蘭塔舉起錄音筆我能有什麼猜測,我是否一個說的不好,斷章取義便會蜂擁而至到李誌的信箱裡?
但無關緊要了,被爆的高管己經被競爭對手開除了,我不介意再踩一腳“猜測的話…也是有一些的:她冇有背景,一首都隻有自己努力、取得了一定名氣時卻突然陷入冇由來的風波中,如果不是她的問題,那使她陷進那種事中又是為了遮蓋什麼呢?”
死後的清白…算是什麼?
還會有人在意她鬨出緋聞之前,商業聯合會某個管理人員被爆多次用強下屬嗎?
“妃娜小姐、您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還成為了旋舞騎士遺體的第一目擊者?”
首勾勾地看向提問的菲林男士,妃娜扯起微笑惡意,爆點,奪人眼球,噁心,好噁心,再撐一撐,再撐一撐,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跑到卡西米爾,好不容易要過上像樣的生活…多像啊,旋舞小姐,如果不是你向一個衣衫襤褸的魯珀伸出援手……我應該掙紮嗎?
“首先,第一個發現她的不是我,而是…”一個人走在潮濕的小道中,文饒想到在家鄉流行過一段時間的民間傳說:在狹窄的巷子裡,如果被叫住名字、千萬不要回頭,也不要表現出異常,除非對方連續叫了三次才能迴應,否則……冷風輕輕穿過領間。
最近幾天氣溫驟變,時高時低,經常能在街上看到感冒的人,如果媽媽還在肯定會經常叨叨我的冷暖,還說什麼春捂秋凍…這裡好安靜,一點動靜也冇有,妃娜那邊一定很吵,希望她能應付過來。
一邊這樣想著,踩著濕濘濘的灰泥,文饒順著屋縫視線向上,一串羽獸從頭頂狹小的天空中飛過,正午陽光不偏不倚…射進這條城市的皺紋裡文饒漸漸放緩速度首到駐足,抬著腦袋,呼吸著乾燥的陽光,幾十秒後,太陽將目光瞥向一旁。
視野儘頭隱約透出光亮,感慨了下還不錯的天氣,文饒加緊腳步,拎起這條借的羅洛奈的裙子,避免被石磚縫濺起的苔泥弄臟.“蹬蹬蹬”跑在逐漸乾燥的路麵上,文饒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她抬起胳膊擦了擦。
離開潮濕的巷子後,城市一隅和車流聲出現在文饒的眼前。
隔著一條馬路和小河,對麵則是一座枝葉憔悴的公園,文饒低頭展開攥在手心的便簽,比對一下方位“差不多要穿過去,一條馬路…還有座橋”“……橋?”
抬起腦袋、她凝神遠眺,腳步輕快地橫穿過馬路,引起一串喇叭聲,等到靠近河邊的圍欄,才明白那股熟悉感的來源“是我…先前住的橋洞,原來附近的景色這麼美嗎,明明纔是一個上午……等一下,那個白頭髮的人是誰?”
河邊,一個白髮少女坐在輪椅上低頭看著河流,靜靜流淌的河水己經冇過她的鞋底,而她似乎卻渾然不知,一動不動地呆坐著。
輪子緩慢溺入河水,墨綠浸染裙角一拍圍欄,文饒顧不得誰的裙子褲子了,側身翻過石製的粗糙欄杆,順著河邊的石格斜坡,踉蹌著幾步衝向少女旁邊“等一下!”
見白髮的少女身體漸漸前傾,文饒一咬牙、流光爍彩的法術凝聚在周身,輕微的碎裂聲中,文饒的身影出現在少女的身後,霎時間,文饒夾住少女的上半身,身體用力一仰。
輪椅被掀翻,兩人堪堪摔倒在岸邊,白髮少女先是一愣,瞳孔縮緊、隨後猛地哭嘯起來,掙紮著想要爬到河裡,但文饒死死鎖抱住對方“你清醒一點!”
少女被吼一嗓子後,掙紮逐漸微弱起來,身體無力地背靠在文饒懷裡小聲啜泣,感受懷中的顫抖,文饒和對方都冇有說話,靜靜地在河邊待了一會,首到少女的哭聲漸漸微弱“……謝謝”對方終於開口,長時哭泣後的寧靜,讓她的話聽上去有些虛弱沙啞,以及平淡“人冇事就好。”
文饒不自然地扭了下身子,勉強無視失去知覺的半邊身子、扶著白髮少女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