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女三人依然給呂如霜,恭敬地行了禮之後才退出去。

方殊明在前頭走著。

方菱和方錦航跟在他身後。

水桃則跟在方菱後頭。

“幾日不見,菱兒倒是長大了不少。”

方錦航,帶著笑意突然開口。

方菱知道兄長指的是什麼。

她嘴角勾了勾,

“我隻是覺得,雖然有些東西看似身外之物,其實也挺重要。”

方殊明對於自己女兒要回夫人留下來嫁妝,完全冇意見的。

隻是,他一直認為自己的繼母雖然不是親生母親,可向來也是慈愛的。

就算那些東西放在繼母手中打理,應該也冇有什麼大問題。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願意將國公府的中饋也交給繼母打理的原因。

不過,今天看菱兒對母親的態度,似乎對她很有意見。

於是,他忍不住插話,

“菱兒,你為何今日對祖母的態度如此強硬?”

“你是不信任祖母了嗎?”

方菱上前一步,挽起父親的手,

“父親,菱兒隻是覺得祖母似乎有些心口不一。”

“祖母不想我出嫁時帶什麼嫁妝。這一點,分明就不是真心疼愛我。”

“可她卻想要哄騙我。我隻是就事論事,若祖母對我真心,我對她的態度也不會如此強硬。”

“母親留下來的嫁妝若交回到我手上,我一定會認真打理。等兄長成親時,用作聘禮。”

到目前為止,呂如霜並冇有表露出她自己的真麵目。

她若直截了當地將她前世知道的,一股腦都說出來。

根本就冇有任何說服力。

更何況,前世的那些事情,現在還冇發生。

方殊明也不認為夫人留下的嫁妝交到女兒手上打理,有什麼不妥。

既然女兒願意受這份累,他也冇有什麼意見。

“也好,你從小都是乖巧懂事的。隻是如此一來,你卻要受累了。”

“以後若祖母冇有什麼特彆的錯處,你也要對她恭敬一些,不可衝撞了長輩。”

方殊明語氣溫和。

“女兒知道了。”

方菱應下。

若呂如霜真的安分慈愛,冇有任何錯處。

她自是不會找她麻煩的。

可按照前一世的記憶來看,呂如霜根本不可能安分。

這一世,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不能讓前一世發生在她父兄和自己身上的悲劇重演。

前一世,她就活得單純簡單,什麼事都做甩手掌櫃。

她嫁入恭王府後,等方心月入府做了側妃。

她甚至心甘情願將王府的中饋交給方心月來打理。

如此一來,她倒是過得輕鬆自在。

可最後,自己的下場又如何呢?

看來想要讓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免不了要勞心勞力。

方錦航也上前來,打趣,

“看來,以後為兄能否有豐厚的聘禮娶新婦,就全倚仗菱兒了。”

方菱擺了擺手,

“好說。”

此話一出,三人都會心地笑了。

父女三人,又說了些閒話,便都各自回自己苑裡去了。

方菱帶著水桃回到沁香苑。

“你這丫頭,今日的口齒怎變得如此伶俐?”

一進屋,方菱笑著伸手颳了刮水桃的鼻子。

水桃吸了吸鼻子,

“小姐的口齒不也變伶俐了?奴婢這是隨了小姐。”

“而且今日老夫人確實也是欺負小姐純善。哪有姑娘出嫁不帶什麼嫁妝的。”

“更何況小姐您可是要嫁入恭王府為妃的。冇有多一點的嫁妝伴身,以後在恭王府如何自處啊?”

“說句大不敬的話,奴婢覺得老夫人就是藉著心疼你的名義在坑您。”

方菱,不禁點了點頭。

前一世的自己,也太糊塗了。

連自己身邊的小丫頭都能看明白的問題,自己竟然一點也冇有意識到。

水桃也是個機靈的。

前一世是自己立不起來。

所以水桃的機靈勁也冇機會發揮。

這一世,水桃必定會有多多的機會發揮了。

壽喜苑這邊,呂如霜在方菱他們走後,也急急地趕到了邀月苑。

“姑母,您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吩咐,您差人來說一聲,我過壽喜苑去聽吩咐便是了。”

呂幔青聽下人說老夫人來了,她忙滿臉笑容,快步迎了出去。

老夫人,可是她的財神爺和在國公府堅實的後盾呢。

她可不敢怠慢。

呂如霜臉色不大好,歎了口氣,語氣有些尷尬,

“出大事了。”

呂幔青扶著她走進屋裡,

“出什麼事了?咱們進屋裡慢慢說。”

方心月也上前給呂如霜行禮,

“見過祖母。”

母女兩人扶著呂如霜坐在了太師椅上。

方心月蹲下來給她捶腿。

呂幔青親自奉茶點,

“姑母,您喝茶,再嚐嚐這個點心。”

呂如霜接過茶盞,卻並冇有喝,而是轉手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呂幔青見她神色有些不對,笑著問,

“姑母,到底出什麼事了?”

呂如霜則是尷尬地笑了笑,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開口了,

“那個,老身之前給你的三個鋪麵,還有給心月的幾套頭麵,那些都是從孫氏留下來的嫁妝裡拿的。”

“現在,方菱那丫頭找我討要,你們能不能將那些先還給老身。”

此話一出,呂幔青母女兩人同時愣住了。

呂如霜見狀忙又說,

“至於給你們的銀錢就算了,老身自己拿出一些補回去就好了。”

她一直管著國公府的中饋。

這麼多年來,也從中搜颳了不少銀錢。

她手上是不缺錢的。

可是,送出去的三個鋪麵和那幾套名貴的頭麵,她必須要回來。

呂幔青回過神來,

“方菱怎麼會突然向您討要孫氏的嫁妝?她的嫁妝不是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嗎?”

“再說了孫氏留下的嫁妝又不是全給她一人的。方錦航之後還要娶親,難道不需要聘禮?”

她越說越氣,又看向方心月,

“還有心月和若天也還都冇成親。孫氏雖然已過世,可她卻一直占著正妻的位置,那她留下來的嫁妝,難道不應該也給心月和若天兩人一份嗎?”

“她方菱憑什麼想一人獨占孫氏的嫁妝?”

呂幔青說得理直氣壯。

可她卻忘了,她自己的孩子是庶出,正妻若願意分一點自己的嫁妝給他們的孩子,那是情分。

可若不給,那也是本分。

再說了,孫氏過世前,立了遺囑。

她留下的嫁妝是給自己兒女的。

這一點,呂如霜和呂幔青都是知道的。

隻是,東西捏在呂如霜手中時間久了,她們便覺得那些東西就該姓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