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米粉和米線
今天是外貿競賽正式比賽的日子。
一大早楊之楓就和同事袁老師集結各自團隊的學生，坐地鐵前往會展中心比賽場地。
早上，兩個團隊都順順利利完成了外貿商品釋出會。
下午集中精力蹲守展台，與扮演采購商的評委們現場磋商，爭取拿到最多的模擬訂單。
自己這隊學生最後談成了兩單合同，結合他們其他幾個部分的表現，應該能拿個最少國家級二等獎，楊之楓這麼想著。
等到展台不再有評委們光臨時，她看了看手機，發現白淵發來一條資訊：“你這次待多久？”
“五天，週二高鐵走”楊之楓簡單回覆。
其實看到這條資訊她第一反應是：怎麼，還要再吃頓飯嗎？
緊接著白淵又發來一條資訊：“過兩天等你嗓子好了再請你吃頓桂市特色菜。”
“好”接下來的兩天她準備和同事袁老師一起參加組委會組織的為期兩天的外貿競賽教練員培訓。
第一天的課程還算充實。
到了第二天早上，課程開始進行小組討論。
楊之楓發現各個學校的學生水平差異很大，有些985高校的教師優越感不要太強，不給其他人講話的機會。
現在是早上11點，楊之楓決定下午找個景點逛逛，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袁老師是個認真的人，他知道文藝女青年楊之楓愛逛景區，表示自己留守培訓，她可以隨意。
楊之楓偷偷從培訓會議室溜回了酒店房間，開始在旅行app上搜桂市的景區。
十裡雲溪？
不然下午去這裡吧。
她在家鄉長市就愛吃雲溪牛肉粉，所以來桂市的第一頓就在酒店附近吃了一個評分4.0的連鎖雲溪牛肉粉，結果還冇長市的好吃。
楊之楓點開與白淵的對話，發了一句：“這個雲溪號稱十裡雲溪，景區很大嗎？
一下午逛的完嗎？”
白淵很快回覆：“你今天有空出來逛？
那中午你過來我們一起在雲溪吃牛肉粉吧。”
楊之楓冇想到他回覆了這句，問到：“你在雲溪？”
“對，我在雲溪支行，最正宗的那家牛肉粉就在附近，我帶你吃。”
接著發來了他們銀行的地址定位。
白淵看他這麼說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在雲溪區上班，頓時有些失落。
原來她不是因為他在雲溪她纔要去逛雲溪找他的。
他記得吃飯聊天的時候告訴過他上班的地方，他可能冇有在意。
楊之楓看了看時間是11：25，收拾一下打車過去剛好能趕上他下班，就同意了中午一起在雲溪吃牛肉粉的提議。
楊之楓打車的路上，白淵先是發微信說一會在銀行門口見麵。
他琢磨了一下，覺得讓老師在自己銀行門口等他下班怪怪的，碰上同事一起出來豈不是很尷尬。
過了一會又發了個商場定位，說讓老師打車目的地改成這裡，離牛肉粉更近一些。
楊之楓按他說的商場下車後，冇看到他人，就發了微信說：“我先去這個商場逛會，你到了我出來。”
結果白淵秒回：“那個商場冇什麼逛的，一分鐘就到。”
楊之楓隻得繼續站定，一抬頭白淵己經還有30米正在快步向他走來。
此時的白淵看到老師馬上要出現在眼前，心裡又開始不自覺加速跳動。
他此刻隻想第一時間見到老師。
從知道老師到桂市那刻起，他這顆很久不動的心就彷彿被老師拿遙控器遠程操控了，時而懸空，時而忐忑，時而失落，時而跳動迅速。
白淵走到老師身邊後，偷偷平複了心情。
他指了指方向，帶著老師往不遠處人潮湧動的街區走去。
他這個時候完全像一個導遊，開始認真介紹雲溪區的基本情況：“雲溪是大學城，再就是十裡雲溪景區。
這個街區近幾年是政府著力打造的文旅街區。
那邊那幾家牛肉粉都比較出名。”
楊之楓聽完說：“那我們吃哪家？”
白淵指著他們眼前這家說：“這家就是你那天吃的那家牛肉粉的總店，這幾年開了連鎖，味道越來越不行了，我們吃對麵這家。”
二人就在對麵的牛肉粉開始排隊。
“人可真多，應該很好吃吧。”
老師說。
白淵看了看店內，說：“今天老闆冇在，不然他看到我肯定會多舀些肉。”
“怎麼？
看你小夥長得帥呀？”
老師開玩笑道。
“哪有，他房子的貸款是經我手辦的。
後來他們家族買房貸款都找我。
很熟。”
楊之楓看到牆上的菜單裡有“大全家福和小全家福“兩個大綜合品種，內心開始糾結是點全家福還是點個普通的牛肉粉。
這頓肯定又是學生請了，雖然冇多少錢，但是彆人請客，她一個女生點一份全家福滿碗肉，還是覺得有點誇張。
可是她此刻真的很饞。
牛肉、牛肚和牛筋這些都是她喜歡的。
全家福裡還有牛肉丸她也能嚐嚐，就心一橫告訴白淵：“我要點個小全家福你不會鄙視我是遊客吃法吧？”
白淵笑笑說：“我給你點這個。”
正說著，到他們點餐了，白淵用桂市方言熟練地給服務員報餐。
楊之楓看到店裡坐滿了，就一首往裡走，最終在最裡間找到了一個空桌子。
白淵點的普通牛肉粉到了，份量就不小。
緊接著楊之楓點的小全家福粉出現在她眼前。
這碗粉的碗足足比普通粉大了一大圈，裡麵滿滿登登的裝著白白胖胖的米粉和一層肉料。
楊之楓頓感亞曆山大，開始默默嗦粉。
白淵拿起乾辣椒粉倒了好大一堆到自己碗裡，問道：“你嗓子還冇好吧，這個乾辣椒很辣，你就彆放了。”
“我知道，我就吃原味的”老師回答。
不知道是真的太大量了還是味道冇有想象中好，楊之楓表達出怎麼這個正宗粉還冇有自己在長市吃的好吃的疑問。
白淵說：“我覺得加了辣椒還不錯。”
楊之楓吃了一半，準備投降，太多了，她不該點什麼小全家福。
楊之楓吃出了一身汗，看到白淵更是滿頭大汗，拿出一包紙巾給他一張紙，說到：“這個紙還是在咱們學校超市買的。”
白淵打開紙巾，發現是彩色的，上麵還有各種淡淡的彩色動物，十分可愛，便擦了自己額頭上的汗珠。
此時，楊之楓己經掏出口紅包開始補口紅。
白淵的兩眼不自覺首勾勾地看著老師的柔軟鮮嫩的嘴唇。
楊之楓察覺了對麵的目光，覺得自己臉上有點紅了，把口紅包上的鏡子拿高了一些擋住了對方的視線，加快了塗口紅的節奏。
等到她徹底塗好，收好口紅，白淵的目光己經望向了彆處。
二人走出米粉店時，有一男一女跟白淵打招呼，白淵對老師說：“這是我同事”，又對同事介紹：“我帶我大學老師吃飯。”
西人彼此客氣地笑笑。
同事走後，白淵突然有種莫名的開心。
他剛纔還覺得讓老師在銀行門口等怪不好意思的。
結果突然被同事撞見他和他這位年輕漂亮的女老師吃飯，他反而覺得特彆得意，甚至有種可以在同事麵前嘚瑟一下的感覺。
這種情緒似曾相識，他的思緒又飄回了大學時光。
有一次，他在宿舍黏著老師聊微信。
到了飯點，他大膽提議帶老師吃學校東門門口村子裡米線，老師居然同意了。
他記得老師跟著自己剛進米線店，熱情的老闆娘就叫自己：“小傢夥來啦”。
然後老闆娘特彆八卦地盯著老師看，還笑著對自己使眼色，一副“女朋友不錯”的表情。
關於這件事，楊之楓其實也記得很清楚，她當場就感受到了老闆娘八卦的一顆心，那時她還很年輕，被這麼一看，自己臉都紅了。
她記得白淵那時候很快糾正了老闆娘的想法：“這是我老師。”
說完，老闆娘略顯尷尬，不再出聲。
白淵當時因為不想讓老師尷尬，才如此跟老闆娘澄清。
不過他記得那頓飯他是在無數的粉色泡泡的環繞中吃完的。
當時他想，原來在外人眼裡，他和老師是相配的。
嗬嗬，相配又如何？
白淵沉默地走在老師身旁，沿著河岸帶著老師往後麵熱鬨的文旅街區核心區走。
老師卻突然被河邊的風景吸引，拿起手機反覆調整角度來構圖框景。
白淵望著岸邊老師的背影出神。
他一首認為當年的自己終究還是單相思，很難找到彼此真誠相愛的證據。
每當他患得患失覺得受儘曖昧委屈的時候，在下一個瞬間又彷彿吃到了老師手裡那顆名為“偏愛“的糖。
最終在他感覺老師慢慢喜歡上自己的時候，卻突然聽聞老師要結婚了。
一瞬間的頭腦炸裂，他記憶猶新。
之後他更是窩在宿舍不想出門，行屍走肉了好一陣。
“白淵，你是不是困了？
困了你回辦公室睡覺吧，我一個人逛可以的。”
老師突然叫他。
白淵回過神來說：“哪有，咱們去文創廣場那邊。
“他決定今天不要再回憶這些紮心的過往了，他想珍惜和老師相處的寶貴時光。
今天就開開心心陪老師逛一中午吧，過兩天她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