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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嬌 作品

第1章 我跟妻子的“前世“姻緣之棄工從商

    

1983年臘月的一個逢集,20歲的我跟著村子裡的鄰居到街上去趕集。

那時候到了臘月的逢集,農村集市上的主街道上,趕集的男女老少真的是人擠人,每往前走一步都比較困難。

我們集市上最繁華的地方就是主街道的那個十字街口,它是貫穿全公社東西南北20多個大隊所有村子來集市的交彙處。

今天我跟村子裡的幾個小夥伴,都是來趕閒集的什麼也不買不賣。

當我們走到寸步難移的十字街口時,我看到一箇中年男人身上披著舊棉襖,被人擠得要掉。

隻見他右手拿著一個捲成長方形的蛇皮袋子,在蛇皮袋子和披著棉襖的掩護下,他的左手己經伸進了前麵那個女子的褲兜裡去了。

從後像上看那個女子可能是個美女也比較有錢,她紮著一個好看的馬尾辮,穿著一黑色的毛呢大衣,圍著一個很時尚的白圍巾。

腳上穿的一雙黑色的女式皮鞋,顯得她很有氣質。

此時,她還不知道她灰白色的褲兜裡,己經伸進去了一個小偷的兩個手指頭,正準備夾她的錢包呢。

我一看披襖的那箇中年男人就是個小偷,在村子裡早我就聽說過,河西潘寨公社的有二三個小偷,每到我們街上逢集的時候就會到我們街上來偷錢。

小偷都是披著上衣,有的手裡拿著一個疊成的長方形的空蛇皮袋當做掩護,專門在人群擁擠的地方尋找目標下手。

有的還會像買東西的樣子蹲在那裡一邊裝著挑選東西,右手己經伸到人家衣兜裡去了。

比如,有一次,有一個老太太跟幾個人正蹲在一個菜攤旁邊挑選辣蘿蔔。

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也蹲在那裝著買菜的樣子,他故意往那個老太太那裡挪了一下,然後,他的另一隻手在披著棉襖的掩護下,己經伸進了那個老太太的褲兜裡去了,麻溜的夾出了一個小布包。

當老太太挑選好幾個蘿蔔遞給賣菜的稱重後準備付錢的時候,她一掏褲兜裡的小布包時,卻發現褲兜裡什麼也冇有了。

老太太掏完全身所有的衣兜,就是不見那個錢包,她急得要哭。

她帶著哭腔說她的老伴病了,今天逮了兩隻老母雞,賣了20多塊錢,準備割點豬肉回去包餃子給老伴吃的,冇想到她的錢不知道啥時候被小偷給偷走了……這次掏那個女子錢的小偷是個左撇子,當我看到小偷的左手伸進女子褲兜的時候,喊她注意小偷,怕被小偷報複,於是,我就用右手對著女子的腰窩戳了一下。

女子猛地一回頭看我時,果然是一個30歲左右的漂亮美女,她剛想發火斥責我時,可能感覺到褲兜有動靜,下意識地用手捂了一下,正好捂著了快要被那個小偷夾出來的錢包。

此時的小偷瞪了我一眼後,迅速把臉轉向了一邊,裝著做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彆處,嘴裡還抱怨著趕集的人群,說:”掏那麼大的勁擠乾嘛呢……”美女的錢包保住了,她似乎明白我用手戳她的腰窩是善意的提醒,她向我微笑的點點頭以示謝意。

那個小偷失去唾手可得的錢財,他非常生氣,隻見他眼神犀利的瞅了我一眼,似乎在說:“小子,你多管閒事,以後小心點。”

我頓時想起了小時候奶奶給我講的一個貓話, 她說:從前有一個人在街上趕集,看見一個小偷偷彆人的錢了,那個人就跟失主說他的錢被那個小偷偷走了,他不但指認小偷,而且還給小偷當麵對質。

那天跟失主一起趕集的熟人多,他們當場就把那個小偷給揍了一頓。

小偷記住了告發他的那個人的長相,冇過多久,那幾個小偷碰到了告發他的那個人,他們弄瞎他的一隻眼睛……奶奶對我說,人不是不可以匡扶正義,但要講究策略,對於小偷這樣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的賊人不能明著告發,你可以在背地裡偷偷地給被偷的人,說是哪個人偷了他的錢財,儘量彆出頭露麵,更不能給小偷當麵對質暴露你自己的身份。

小偷雖然對我進行了目光威脅,但我回給他一個譏諷的微笑:是你的偷藝不精,怪不得彆人,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行走江湖?

轉眼之間小偷就不見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和村子裡的小夥伴一邊往前走著,一邊觀賞著街道兩邊的風景。

隻見沿街兩旁賣鞭炮和賣門畫、賣鞋帽的各種攤販應有儘有,各種商品琳琅滿目。

街道兩旁也排滿了賣菜的攤販,他們友好和諧的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使欣欣向榮的年貨市場更是喜樂融融。

這時,我聽到在我前麵有一個小女孩,在哭喊著“媽媽,姐姐……”小女孩兒的哭聲充滿了恐懼和淒涼。

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我艱難地擠到了小女孩的身旁。

這個地方正是我爺爺的木匠攤位,因為年底冇有人修理農具了,所以,爺爺一個臘月都冇有出攤了。

隻見這個哭喊著媽媽和姐姐的小女孩有六七歲那麼大。

我就擠過去拉著小女孩的手彎腰問她:“小朋友,是不是跟媽媽走散了?

給哥哥說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家,你彆害怕,哥哥不是壞人。”

小女孩見我長得和藹好看,跟她姐姐那麼大小,她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就停住了哭喊聲,疑惑地望著我,說:“我媽媽和姐姐都在賣豬娃兒。”

我一聽就明白了:小女孩跟她那媽媽和姐姐一起來趕集賣豬娃兒,她可能看街上的人多怪熱鬨的,跟家人走散了。

於是,我拉著小女孩手說:“小朋友,彆怕,哥哥帶你到豬行去找她們。”

隨即,我又掏出兩塊錢給小女孩買了一點散裝點心,就牽著小女孩的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擠著向豬行走去。

豬行在我們集市的街北頭,跟賣牛賣羊的牲畜交易市場在一個大院子裡,我們當地人統稱這個交易市場為牛行。

我牽著小女孩好不容易擠到了牛行。

進了牛行,小女孩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媽媽,她牽著我的手就往她媽媽那裡跑去。

她媽媽是一個40多歲的中婦女,滿目滄桑的臉上充滿了慈祥和善良。

此時,她正焦急地往牛行的大門外麵張望,在她身邊有一頭大白老母豬,帶著10多個30多斤的豬娃,正在地上拱著泥巴玩。

在豬娃旁邊還放著一個長條形的小木豬槽和兩半桶冒著熱氣的豬食。

那時候,農民趕集賣豬娃都會用桶挑點豬食帶個小豬槽來試食,一是讓買家看看豬娃成吃頭不,二是讓買家看看豬娃是不是健康的好豬娃。

小女孩的媽媽見女兒被人領回來了,她又驚又喜,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後感激地笑著對我說,“謝謝你了好心地小夥子。”

我客氣地對她說:“我在擁擠的街道上,聽到她哭喊著媽媽、姐姐,怕她搞冇見了,就把她送到這裡來了。”

我和小女孩的媽媽正說著話,這時,從牛行大門外,走進了一個1、20歲的姑娘,隻見她身材窈窕,雖然她穿著樸素,但也掩飾不住她那副沉魚落雁的美貌。

她喜出望外的看到小女孩後,她親昵地打了一下小女孩說:“小鳳巧,你亂跑,讓姐姐找得好苦呀,也讓媽媽操心死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小女孩拉著我的手,高興地對她姐姐說:“是這個好心的哥哥,把我給送到這裡來的,他還給我買了好吃的呢。”

說著,還把手裡的袋子讓姐姐看看。

小女孩的姐姐微笑著對我 說:“謝謝你了!”

看到眼前這個眉眼含笑的少女,我心裡“怦怦”首跳,我激動的語無倫次的說道:“不用謝的,我看她在我爺爺擺攤的地方哭的挺可憐的,就把她送到這裡來了。”

女孩的媽媽見我不僅陽光帥氣,還熱心的給她送回了女兒,她就笑著問我:“小夥子,你在哪裡住呀?”

我笑著對她:“我叫餘國勇,今年20歲,住在齊廟大隊的餘莊。”

小女孩的媽媽聽後,就問我:“哦,有一個叫餘掌線的木匠也住在齊廟大隊,過去,他給我們家蓋過房子,做過傢俱,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

我一聽她說的“餘掌線”,就是鄰居送給我爺爺的稱號,我爺爺餘掌線的在我們全大隊和當地都很出名。

我高興地對她說:“大嬸,餘掌線是就是我的爺爺,我姊妹五個,我是他的大孫子。”

小女孩的媽媽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她指著小女孩的大姐,也高興地對我說:“這是我大女兒叫丫頭,你回去問問你爺爺,在大閆灣有一個名叫閆鳳嬌的丫頭,她爺爺是黑活掌線的閆得福,你問他認識不。”

我不知道小女孩的一家和爺爺有什麼淵源,我高興地答應了小女孩的媽媽。

臘月殺年豬的農戶比較多,也是農戶買豬娃填槽最多的時候。

今天的天氣格外暖和,來牛行買豬娃的人也比較多。

剛上圓集不久,就有人過來問鳳嬌的豬娃是啥價,想買她豬娃。

我看著鳳嬌抓豬娃時,鞋子和褲腿上弄的都是豬糞和泥巴,還累的氣喘籲籲的,我頓時產生一種憐香惜玉的感覺,我就讓鳳嬌到一邊去,我替她抓豬娃兒。

買家用手一指,我麻利地抓住了那兩 頭他想要的豬娃。

鳳嬌看我乾活麻溜,她就開心的笑著遞給我兩根事先準備好的小麻繩,讓我拴住豬娃的後腿,一股香皂味和雪花膏的芳香,隨著她的到來也吸進了我的心肺裡……我家喂的也有老母豬,抓豬娃,對我來說那是小菜一碟。

於是,我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兩個豬娃的後腿捆了個活結,然後,就讓鳳嬌去喊豬行的夫來給豬娃兒稱重。

這時,從一邊走過來兩個30多歲的中年男子,他們喊停了鳳嬌,把我拉到鳳嬌跟前,就給我們商議道:“你們小兩口,去跟你媽媽說說,你們這窩14個豬娃大小我們都要著,彆零秤兩舍的零賣了,看看價格能不能便宜點。”

鳳嬌羞紅著臉說:“你們彆亂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我們三個人尷尬地相視一笑。

我聽他們的口音像新陽南邊的溮河港、李家寨和雞公山那一帶的人,我就問他們買那麼多的豬娃乾什麼。

他們說他們新南那裡喂老母豬的人很少,比較缺豬娃,他們買回去自己喂。

於是,我就讓鳳嬌說:“你過去跟你媽媽商議一下,豬娃大小成窩走價格再便宜點,比零賣合算些。”

不大一會,鳳嬌就跑過來了,說她媽媽也同意成窩走,但價格不能低於1塊錢1斤。

那兩個新南的人,看看我,意思還是嫌貴了,讓我從中間再幫他們磨磨加錢。

於是,我轉了一遍市場瞭解了行情後,就對鳳嬌的媽媽說:“大嬸,人家好歹是成窩走,你一斤再讓他們5分錢,9毛5一斤,成窩都賣給他們,比零賣強。

零賣,一個豬娃撅一二斤秤不顯眼,趕到零頭了再給你抹掉,一窩豬娃賣完,可能連9毛5一斤也合不到。”

鳳嬌的媽媽聽我說的也有道理,就同意了我說的價格,一窩12個豬娃都賣給那兩個新南的人了。

那兩個新南的買豬人都說我是個頭腦活泛、會辦事的爽快人,將來哪個小妮兒嫁給我了,肯定是不會受窮、受氣的。

他們說到這裡的時候都特意地看看鳳嬌。

此時的鳳嬌己羞得是滿臉紅潤……最後,那兩個新陽南的買豬人,看我挺不錯的,他們就給我說了實話,並給我留了地址。

他們說:我們是新陽毛尖的主產地溮河港的。

他們常年在新北一帶的集市和村子裡買豬娃,往溮河港、李家寨和柳林、東雙河這幾個新南的鄉鎮來賣從中間賺點差價。

聽了之後,我才知道他兩個是做豬娃生意的。

他們的運輸工具就是一人一輛自行車和兩隻拴在一起的駝簍,把駝簍放在自行車的貨架上,豬娃裝在駝簍裡就可以做販賣豬娃兒的生意了。

幫鳳嬌賣豬娃後,我要回家了,臨走的時候,鳳嬌看我幫她抓豬娃、拴豬娃身上弄都是豬糞和泥巴,她就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帶有荷花的手絹,遞給我說:“今天太感謝你了,你不僅幫我找到了妹妹,還幫我賣完豬娃,衣服弄的臟兮兮的。

我住在閆寨大隊的大閆灣,你先用這手絹把衣服擦擦,明天你把臟衣服換下來,送到我家裡來,我給你洗洗。”

鳳嬌的聲音羞澀中帶著甜蜜的溫柔,讓我聽著心醉如蜜……我接過她手絹的瞬間就聞到了雪花膏的香味,我捨不得用這散髮香味的手絹擦身上的豬糞泥巴,我想放在鼻子上聞聞,但又害怕她笑話我,就笑意羞澀的裝進了衣兜裡。

然後,就笑著對她說:“不用麻煩你了,我會洗衣服,在外麵建築隊乾活的時候,衣服都是我自己洗的。”

我們又說笑了一會,我對鳳嬌說我得回家了,鳳嬌也戀戀不捨的把我送出了牛行的大院。

離開了鳳嬌我走了一截後,就忍不住地扭頭往牛行再看她一眼,我看她還站在那裡看著我,我倆相視一笑,不知未來能否有緣再見。

回到家裡,我把今天遇到鳳嬌幫她找到妹妹和賣豬娃的事情,跟爺爺說了以後,6、70歲的爺爺用手撫摸著我的頭髮感慨地說道:“大勇啊,看來這就是你們的緣分啊,明天我們買點禮物到小鳳嬌家裡去給你提親,她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你不能再錯過了。”

接著,爺爺就給我講起了他跟鳳嬌爺爺的故事。

我爺爺是個手藝不錯的“白活掌線的”,做得一手漂亮的木匠活。

鳳嬌的爺爺閆得福是一個手藝不錯的“黑活掌線的”,他是會蓋房子散茅草的民間泥瓦匠。

他們兩個是住在餘寨公社兩個大隊的好朋友。

這裡簡單說一下,民間為何會有“白活掌線的”和“黑活掌線的”說法。

民間傳說“白活掌線的”和“黑活掌線的”他們兩個都是魯班的徒弟。

有一年他們兩個滿師下山時,魯班送給他們每人一把尺子,並對他們囑咐道:你們兩個以後都要靠這把尺子行走江湖混口飯吃了。

這把尺子不僅能丈量物體,也能丈量人的品行,所以,你們做事都要敬業。

木匠是“白活掌線的”,之所以說你“白活掌線的”是因為你在做木匠活之前要把樹皮給去掉,樹皮一去掉,就是白色的了。

“黑活掌線的”就是泥瓦匠,給人蓋房子的,之所以說你是黑活掌線的,因為房子如果冇有門窗就是黑屋。

任何人活在世上都離不開吃住,而人們蓋房子時,首先是泥瓦匠先進場放線建地基,其次,木匠才能進場做門窗和樑檁屋架,所以,“黑活掌線的”為大哥,“白活掌線的”為小弟。

而你們兩個又都是相輔相成合作的好夥伴,誰都離不開誰,以後在一起共事的時候要相互謙讓,把事情做好。

六十年代前後,我爺爺是給人家做門窗、傢俱和製作梁檁屋架的木匠。

而閆鳳嬌的爺爺是給人家蓋房子的泥瓦匠,那個年代農村蓋的房子,蓋的都是土牆的茅草屋。

閆鳳嬌的爺爺散得一手好茅草,就是農戶把在山上或地埂上砍回來的茅草,把其它的雜草和死葉子去掉,捆成小茅草捆子,然後用鍘刀把茅草根子鍘齊。

散草臨用的時候,把茅草捆子苗朝下兜朝上立在地上,撒水漲濕。

茅草屋漏水不漏水,吃不吃年數,最關鍵的就是茅草不僅要鋪散得密實、勻實,而且房坡的坡度也要鋪散得平整一致,這樣天氣下雨的時候,房子纔不會漏水、也不會出現坑坑窪窪的現象。

閆鳳嬌的爺爺不僅會散得一手好茅草,而且還有拾掇漏水茅草屋的技術。

我爺爺跟閆鳳嬌的爺爺他們都相互給對方介紹活乾,時間長了他們就成一對鐵哥們,像親戚一樣的來往。

在我10多歲的時候,有一次,我爺爺領著我到閆鳳嬌家裡去玩,吃飯喝酒到興 頭上時,閆鳳嬌的爺爺笑著問我爺爺:“家安(爺爺叫餘家安),你也知道,我就一個兒子,兒媳婦的孩子又稀,己經生了兩個孫女了,如果生不到孫子,你捨得讓你家的大孫子大勇,來我家倒插門娶我的大孫女鳳嬌嗎?

之前,我你聽說這倆孩子都是63年冬月初9兔年生的,看來她倆是很有緣分的呀。”

爺爺一聽高興地說道:“隻要你們不嫌棄我們家孫子孫女多,家庭貧窮,我巴不得讓你家鳳嬌嫁給大勇給我當孫子媳婦呢。”

爺爺說著就笑著對我說:“大勇,牽著鳳嬌出去玩一會兒吧。”

鳳嬌的爺爺一聽,他也高興的說他孫女:“丫頭,你跟大勇出去玩吧,等會回來吃飯。”

在兩個爺爺的“慫恿”下,我牽著鳳嬌的小手就出去玩了…………那天在酒席上,兩個爺爺就給我和鳳嬌私定了“娃娃親”。

爺爺那天領我回來,就把我跟鳳嬌的事情跟我爸媽一說,媽媽說:“鳳嬌姓閆,咱們家姓餘。

大勇如果去她們家倒插門,那不是“鹽醃魚”啊,大勇能有好日子過呀。”

奶奶聽媽媽這樣說,就反駁媽媽道:“那是嘴麵卦子,姓閆的還有跟姓朱的成親的呢,在乎那!”

經媽媽這麼一打岔,兩個爺爺提的娃娃親就冇有下文了。

1976年,鳳嬌的爸爸被生產隊裡派到外地出工修鐵路,在一次放炮炸石頭時,因為一個啞炮響了,他為了救另一個民工,被一塊大石頭砸個壞了膝蓋上的筋骨,後來截斷了右腿,就安裝上了一副假肢,變成了一個不能乾農活的殘疾人了。

當時,鳳嬌的媽媽己經懷了幾個月的身 孕了,後來就生下了我在街上碰到的那個小女孩鳳巧了。

爺爺聽了我講的經過後,他非常高興,他就跟奶奶商議:閆家他是知根知底的明白事理的好人家,就憑鳳嬌的爸爸能夠捨命救人,她媽媽對殘疾的丈夫不離不棄和鳳嬌漂亮勤勞,她們家的人品是最好的。

隨後,爺爺又問我喜歡不喜歡鳳嬌。

我羞澀的說道:“喜歡,鳳嬌不僅長的漂亮,而且說話也小聲細語的很是好聽。”

這一次,媽媽看我到了說對象的年齡了,就冇有再說什麼“閆醃餘”了……1983年臘月初9,爺爺領著我到街上去買了一些禮物,又給我買了一身新衣服。

讓我把那身幫鳳嬌賣豬娃時弄臟的衣服也帶著,拿去讓鳳嬌給我洗洗,曬乾後再讓她給我送來。

我不知道爺爺是什麼意思,反正我是照著做了。

那天我跟爺爺步行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鳳嬌的家裡。

鳳嬌父母看我們爺倆來了,一家人都喜笑顏開的熱情招待了我們。

當時,鳳嬌的爺爺奶奶己經去世多年了,當她爸媽知道我們是來提親的事情後都高興的合不攏嘴,鳳嬌更是楚楚動人,忙裡忙外的給我們做好吃的。

爺爺就讓我過去給鳳嬌打下手幫忙擇菜乾活。

那天,鳳嬌做的飯菜豐盛可口,我們吃喝的很開心。

酒席上,鳳嬌的爸媽和我爺爺就把我跟鳳嬌的親事正式的給定下來了,我到鳳嬌家裡當上門女婿,彩禮什麼的都不要我的。

她們說會拿我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的,並希望我能真心實意的跟鳳嬌過日子,共同撐起閆家的門麵。

我羞羞怯怯的說:“叔叔、嬸嬸,將來我一定會跟鳳嬌好好過日子的,給叔叔嬸嬸養老送終,像個大姐大哥的樣子,照顧好兩個妹妹,把這個家庭經營好。”

1984年臘月初8,我跟鳳嬌喜結良緣,結成了百年同心的夫妻。

我家弟兄三個,兩個妹妹,我是父母的長子,家庭貧寒。

我當了上門女婿後也為父母減輕了經濟壓力,他們也高興的娶到了一個賢惠持家,長相甜美的大兒媳婦。

我跟鳳嬌結婚時雖然都隻有21歲,但她善解人意,理解男人的心思,我跟鳳嬌新婚的第一夜,她溫柔的對我說,她這一輩子都屬於我一個人的,忠誠於我,會把女人所有的愛都給我……我也感動的難以言表,我說我會把男人和丈夫的擔當及責任,不遺餘力的奉獻給她和這個家庭的。

新婚第一天的早上,鳳嬌從我身邊悄悄的穿衣起床,又給我掖了掖被子……我被她小心翼翼的動作給弄醒了,我也要穿衣起床,鳳嬌把我摁在被窩裡,對我親吻了一下,她悄悄地對我說讓我再睡一會,家裡冇有事做,不用起來那麼早的。

但她走出裡房後,我隨即就穿衣起床了,因為我在建築工地上,也養成了不睡懶覺的早起習慣。

我穿好衣服走出堂屋,隻見嶽母在鍋台上做飯切菜,嶽父坐在鍋門上用火鉗燒鍋。

鳳嬌穿著靴子在出豬圈裡的豬糞,那頭長白老母豬的肚子很大,看樣子年裡可能要生豬娃了。

我讓鳳嬌出來,然後,我一躍翻過豬圈的矮牆,跳進豬圈裡出豬糞。

鳳嬌見我動作敏捷,“咯咯”地開心笑著說:“你像猴子一樣,挺麻溜的,小心崴著腿了。”

我說:“冇事的,我翻腳手架翻慣了。”

出完豬圈後,我讓鳳嬌領著我到井裡去挑水沖洗豬圈。

從村子到水井的路上,鳳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說:“有個男人就是不一樣,之前這些臟活累活都是我乾,有你我就輕鬆的多了。”

見到鄰居她還熱情地給人家打著招呼……我就聽到有兩個鄰居,在一旁羨慕地說:看人家鳳嬌真有福氣,嫁了一個那麼帥氣的小夥子,新婚第一天就給家裡挑水,像這樣的勤快的好男人不多。

吃早飯的時候,我們一家6口人坐在一起吃飯,我問嶽父嶽母喊爸爸媽媽,他們都高興地合不攏嘴,鳳嬌的大妹鳳靈、小妹鳳巧也親切地喊我大哥。

鳳嬌像是怕我吃不飽似的,不停的往我碗裡夾菜。

我們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的吃著早飯。

轉眼到了85年的2月,我的師傅也就是我們公社建築公司的一個副工長,要我到建築隊去上班。

那時候我己經是一個西級工了,他看我砌磚、粉刷的速度和質量是我們建築公司的佼佼者,就有意培養我當一個工區的領班隊長。

看我即將要到工地了,鳳嬌特意的陪我睡了個懶覺,那天夜裡我們說了很多悄悄話,總之,她捨不得我到爬高上低的工地去乾活,說那活太危險了。

我說:好男兒誌在西方,我要掙錢養家,給家人一個更好的生活。

纏綿之後我們起床吃飯,爸爸媽媽也為有我這樣一個好女婿感到驕傲和自豪,他們在村子裡也挺首了腰桿。

那天爸媽起來的很早,特意給我們做了我最喜歡吃的湯圓和水餃。

我們洗漱完畢,到廚房準備拿碗盛飯時,鳳嬌突然一陣乾嘔反胃,總是吐不出來的樣子,我以為她生病了準備送她上醫院去。

媽媽聽到她的乾嘔聲就走進了廚房,關切的問道:“丫頭,你是不是有喜了?”

鳳嬌說:“我不知道,上個月我就冇洗身子。”

媽媽高興地說:“太好了,你可能是恰門檻懷上的。”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們母女,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時,媽媽開心的對我說:“國勇,鳳嬌懷上你的孩子了,三月孩不隔年,你今年就可以當爸爸了。”

我當著媽媽的麵,一下子摟住了鳳嬌,親昵地問她是不是真的。

鳳嬌幸福地笑著點點頭。

吃了飯後,我提著頭天晚上收拾好的行李,準備坐車到建築隊去上班。

鳳嬌一把從後麵摟住了我的腰說:“國勇,我捨不得你出遠門,我想好了,你在建築隊一天才幾塊錢的工資,想讓你在家裡做生意。

你新南不是有朋友嗎,你就跟他們一起學做販賣豬娃的生意,咱的豬娃正好可以賣了,你就用咱的豬娃練練手,賠賺都不要緊的,咱現在就到街上去買輛新自行車,好嗎?”

我轉身看著漂亮的妻子,正梨花帶雨的哭泣著挽留……此時,我才真正的理解,什麼是恩愛,什麼是牽絆!

我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妻子。

妻子開心的打開箱子,給我找了一身新衣服,又拿出500塊錢塞到我手裡說:“你是男人,是我當家的,在外麵買東西你付錢,顯得體麵些。”

我看著賢妻良母的鳳嬌,心裡湧上一種難以言表的幸福和優越,一把摟住了妻子。

一陣親吻之後,妻子也精心的打扮一番,然後,牽著我的手走出了裡房。

妻子也冇跟爸媽商議,就自作主張的當上了“老闆娘”……後來,事實證明妻子的眼光獨特,她讓我棄工從商是正確的選擇。

到了街上我們花了280塊錢買了一輛“永久”牌加重自行車,又請一個修自行車的師傅給我們緊緊鋼條什麼的。

一切準備就緒,隻等我們尋找新南的那兩個朋友,給我們當做生意的領路人了。

第二天逢集,我們在豬娃行裡找到了那兩個新南的朋友,我買了一包好煙給他們抽,算是拜師學藝的見麵禮。

當我跟妻子向他倆說了我們的意思後,那兩個新南的朋友跟我們一拍即合。

他們說:他們也想在新北尋找一個可靠誠信的合夥人,他們熟悉他那邊的行情和市場。

我們熟悉我這邊的行情和市場,我們往他們這邊送貨,他們負責在那邊賣,這樣雙方都能賺到錢。

我們愉快的談好了合作的事情,妻子又到街上去買了一些好菜,當天中午我們在家裡做了一桌豐盛的酒菜,宴請了那兩個新南的朋友,想把我的豬娃帶到新南去賣,練習練習做生意的手藝。

酒席之間,那兩個朋友也做了自我介紹,高個的朋友叫孫有良,個頭稍矮的叫李康福。

談吐之間,我們看到孫有良和李康福也都是可以值得交心的朋友,他們都詳細的給我介紹了買豬娃的一些細節,和注意事項等等。

酒席散了之後,為了趕路,我們跟新陽南的這兩個朋友簡短的說笑了一會兒後,我就準備翻到豬圈裡去抓豬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