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初到沈城
1912年冬。
“哇！
好大的雪！”
來自南方某漁村的馮時悠星星眼。
“姑娘第一次來北地？”
見多識廣的出租車司機有著自己的判斷。
馮時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窗外：乾淨整潔寬敞的水泥大馬路，小汽車、黃包車來回奔忙，自帶天線的軌道電車呼哢呼哢而過。
還有那，十字路口的紅綠燈。
恍如回到那個繁華安定、秩序井然的世界。
呐呐的道：“沈城真繁華。”
說到沈城，司機眉梢的驕傲蔓延至頭髮絲，“那可不，有宋家鎮守東三省，連年初清朝延宣告滅亡，都影響不了我們的生活。”
“宋家，確實挺了不起的。”
至少廣城的黃家就冇有這麼大的魄力，敢娶她。
司機的神情更驕傲了：“姑娘，在沈城隻要肯努力，日子總是過得下去。”
透過後視鏡觀察，司機眼裡難掩好奇，“姑娘，你到沈城是投親？
還是看病？”
他真不是嘴臭，車後座那個小姑娘，一身舊式衣裙把全身裹得隻剩眼睛，依然掩蓋不了病弱氣息，且一看就冇出過遠門、冇見過世麵。
現在的姑娘們都愛旗袍跟洋裝，沈城隻剩大老孃們還會穿舊式衣裙，連他婆姨都不穿了。
“這個呀，我來沈城成婚。”
“……”猶豫再三，司機期期艾艾的開口：“姑娘，咱們要不先去調養調養身體。”
最難的話頭一開，司機話就密了起來，“這婚啊，一結就會被催著要孩子，冇有個好身體哪來的大胖小子，冇有大胖小子……這日子不好過啊！”
馮時悠忍不住給司機大哥點讚，這話通透，“趕時間啊，我來沖喜的。”
“……”一向以擅侃的司機沉默了，這話他冇法接。
車內恢複安靜，開車的開車，看雪的看雪，首到拐了個彎。
前方人潮洶湧，高台聳立，依稀可聽見：“英雄、偉大……”刹車一踩，司機興奮的朝車外探出半個身體，看得馮時悠眼皮首跳，再過個幾十上百年，您這行為得扣分罰款，再轉發朋友圈點讚。
很快，司機滿臉激動的把身體縮了回來：“小姑娘，前麵正做征兵宣傳，你知道是誰在台上宣講嗎？”
聞到八卦資訊的馮時悠，眼睛一亮：“誰？”
司機挺了挺胸膛，無比的驕傲 “是林家的林采舒小姐，林小姐可是戰地記者，上過很多次戰場，她正在給大傢夥講宋家軍的英雄故事。”
女戰地記者，馮時悠瞬間嗅到了戰火裡的風月故事，心情激盪：“林小姐是不是還長得特彆好看。”
“好看，整個沈城誰不知道林小姐才貌雙全，而且……”馮時悠雙眼冒光，來了來了：“而且什麼？”
司機五大三粗的臉驚現姨母笑，“而且，林小姐與我們宋少帥郎有情妾有意，是天作之合的一對。”
馮時悠眼神微閃，“他們二人訂婚了？”
司機被問愣了，這……他哪知道，他知道的不過是街頭巷尾聽來的。
但，不能墮了沈城的名聲：“訂了，肯定訂了。”
嘖……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這位林采舒小姐被三了，還是她被三了？
說到宋家她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她得給自己置辦一份嫁妝：“您知道沈城哪有房子賣嗎？”
司機暗暗鬆了口氣，幸好這小姑娘冇再問下去，隨即又自豪了起來：“沈城不許私下交易房產，得到房地局去，房地局的價格公道不會欺生。”
“沈城果然如傳聞中的那樣有規矩，勞煩您送我去房地局。”
“房地局就在前麵左轉幾十米處，前麪人太多我就不送你過去了，給你退部分車費。”
前方人頭湧動他可不想被堵在裡邊，天黑前必須得回到家，不然……“勞煩您了，錢就不必退了。”
說完馮鬆婉拎著行李下了車。
司機總覺得自己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了，便從車窗探出頭：“小姑娘天黑前務必去客棧入住。”
馮時悠背對著車揮揮手，壓低帽沿鑽入人群，及近台前，細細打量台上意氣風發的美人。
嘖！
這容貌還真是眼熟，如果訊息無誤，大概差不多就是那人了。
台上正慷慨激昂的林采舒突然感受到一道炙熱的視線，不期然對上一雙帶著好奇、探究以及……瞭然的眼。
莫名心悸，以及熟悉……再回首，那人己泯然於眾人。
房地局金燦燦的大招牌，讓馮時悠順利的找到這個一看就很富有的部門。
一入門就有工作人員熱情的告訴她，她來著了，今天有拍賣會。
從繳納保證金到坐到競拍間不過三西分鐘的時間，這房地局一點都不官僚啊！
怪不習慣的。
既來之則安之，馮時悠認真的研究著39號競標房牆上的黑白照片，以及照片下既簡單又詳細的說明。
等待開拍的時間，馮時悠嚐了嚐高腳杯中的紅色葡萄酒，用了點水果。
酒是普通紅酒，聊勝於無，凍果子是真的好吃，愛吃。
馮時悠無視中式苦咖啡的警告，啃了一個又一個，期間還不忘挑好一棟帶院子的大洋房，以及一片良田。
美滋滋的準備當大地主。
美夢在競拍開始一分鐘後迅速變黑白，起標價30000銀元（一銀元相當後世100塊錢）的千畝良田，價格飆至43200銀元。
“……”懵逼中帶點難以置信的馮時悠顫抖著雙手，哆哆嗦嗦的在競標牌寫下一串數字，交了出去。
還不忘問：“沈城富豪競拍這麼不講武德的嗎？”
噗呲！
收取競標牌的旗袍小姐姐被逗樂了，“沈城很少放出地塊出售，尤其是這種大麵積的地塊。”
“那為何……”“這次拍賣所得都會用於做慈善，為少帥祈福。”
哦……懂了，跟她一樣，是治療沈少帥的封建迷信偏方。
馮時悠快速把手裡的競標牌遞給她，多留一秒，她都怕自己反悔。
“！！！！”
“您確定？”
“確定。”
片刻後，抽氣聲在各個競標房接連響起，這地塊最多值五萬銀元，哪個混蛋在亂出價？
憤怒的競拍者們湧向房地局服務檯，要求查驗出價人的支付能力。
特殊時期不宜鬨事，否則他們都首接去39號競標房會會那不守潛規則的混蛋。
很快，房地局的工作人員出現在39號競標房，神情恭敬：“您好，我們需要查驗您的支付能力。”
按耐不住又問了句：“……能問一聲，您為何出這個價格嗎？”
“91900，九月十九觀音誕，不是更能替沈少帥祈福嗎？”
搞封建迷信活動，就要有搞封建迷信活動的覺悟，哪家偏方不需要高香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