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 作品

第3章

    

經男人這麼一提醒,我才恍然想起奶奶的巫醫書裡確實提到過這種降頭。

不過當時書中記載的並非是單獨的人臉降,而是還有同宗同源人頭降和四肢降和器官降。

這些降頭的製作過程都極為殘忍毒辣,人臉降便是收集數十張活人臉皮,餵養蠱蟲,待蠱蟲長大後蟲身上便會長出人臉,降頭師再用這些人臉蟲給活人下降。

之後降頭一經發作,人身上就會長出臉皮,他們以人體的血液皮膚為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將宿主蠶食完畢…… 更甚至有的人臉會在養熟後連骨帶皮脫離宿主。

其他三降也是差不多的原理,人頭降長人頭,四肢降長四肢,器官降長器官……總之一句話,中這種降的人,死亡比活著要美好得多。

眼前的年輕女子,明顯才中降不久,暫時還冇到以死來解脫痛苦的地步。

可能是我沉默的時間有點久,年輕女子有些按捺不住心裡的焦急,看著我小心翼翼的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問說: “怎麼樣,這種病……巫醫能治嗎?”

“冇問題,能治,你自己跟我來。”

這時候我腦海裡已經差不多回想起了這種降的解降過程,所以回答女子回答的很乾脆。

“真,真的嗎?

謝謝您,謝謝!”

年輕女子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極為驚喜的神情,她身旁的那對中年夫妻也是對我千恩萬謝。

我緩緩點頭算是迴應,接著將女子引進堂後的看診間。

小房間裡的燈因年久失修的關係有些昏暗閃爍,不過我的視力從小就奇好,所以還是很快就從老家帶來的藥箱裡找到了治病所需的解降藥—— 一瓶盛在小玻璃瓶裡的黃色屍油,裡麵還夾雜著七種五顏六色的劇毒蟲物,以及幾縷死人發和死人牙齒,漂浮在液體中顯得格外瘮人。

我打開玻璃瓶的蓋子,用一個小針管開始抽裡麵的液體。

年輕女子這時估計也看見了瓶身裡的頭髮和牙齒,有些害怕的指著我抽出來的液體問說:“這……這是什麼藥?”

“這是蠱母的屍油。”

我如實向女子解釋了這瓶屍油的出處。

“蠱母的身體養過百種毒蟲,她的屍油自然可解百降,裡麵的頭髮和牙齒也是她的,蠱母屍油世上極其罕見,我這裡隻有這一瓶,算你這次運氣好。”

聽我解釋完屍油的來源過後,女子害怕到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那你拿針管,是準備把屍油注射進我身體裡嗎?”

“不是,是調配起來讓你喝下去。”

說話的同時我手中的動作不停,很快便將一杯混合著屍油和墳頭土的解降水調好,遞給女子。

屍油一碰水,散發出的惡臭無比難聞,小小一杯水女子捏著鼻子喝了好幾次才儘數嚥下。

詭秘的現象也就此發生。

先是女子在喝下屍油後就開始不斷的乾嘔,接著又大口大口的吐出惡臭難聞的黑血…… 再是她身上的那些人臉全都開始浮現出痛苦的神色,拚命拖拽著她的皮膚想要掙脫她的身體。

“吱吱吱吱吱……” 很突然的,看診間裡突然響起一道很古怪的男人叫聲,與此同時女子就跟發了瘋一樣,開始拚命的對著自己的頭皮又抓又拽,嘴裡也發出幾乎不像人類的的慘叫聲。

我怕她真的傷到自己,連忙上前想要阻止,可當我的手將她覆在頭皮上的手拉開時,我的眼前瞬間浮現出了令我永生難忘的一幕!

人臉!

女人的頭皮後麵,還有一張人臉!

還是一張能發出聲音的人臉!

“吱吱吱吱……” “啊——” 就在我愣神的半秒裡,這張人臉突然張開嘴朝著我的手指狠狠咬下!

雖然我抽手抽的快,但手指還是瞬間冒出了血,傷口幾乎深可見骨。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了?”

而這時,在門外聽到動靜的中年夫妻也終於忍不住衝了進來。

當他們進門後看到地上正因痛苦而不斷翻滾的女子時,也不管什麼人臉不人臉,直接就上前將女子抱在了懷裡,滿臉心疼的不停呼喊她的名字。

“童童,童童你怎麼了!”

“巫醫小姐,童童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在吐血?”

中年女子邊用袖子給女兒擦血邊急的直哭。

我這時已經用從藥箱裡找到繃帶包紮好了傷口,蹲下身扒開女子的眼睛,確認她的瞳孔中央已經冇了中降後的那條豎線後,纔敢放心的回答中年女子說。

“冇事了,降頭已經解了,這些天她無論吐血還是吐針吐蟲都是正常的,有條件最好去私人醫院輸血調養身體,這樣她身上和腦後的的人皮也會脫落的快一點。”

“哦,對了,她腦後那張人皮有點棘手,你們彆碰,會傷人。”

中年夫妻聽完我的話後對視一眼,明顯對我的解釋心存疑慮,但又顧及我的脾氣不敢當場提出質疑,隻好按我說的先帶女子離開。

臨走前,還很懂禮節的給我放了一疊錢,粗略一掃怎麼也有三萬左右。

而在他們走後不久,門口的石獅又恢複到了原來的位置,猩紅的雙眼也再次變成了空空的黑洞。

我大概能猜想到這應該是店門已關的訊號,也就冇在大堂等下一個病人,在堂後的一個小臥室裡簡單洗漱過後便躺在了床上閉眼休息。

這一天著實折騰的有點累,我閉上眼冇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不過半夢半醒間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熱,尤其是肚臍的位置更是熱的發燙…… 迷迷糊糊間我還做了一個夢,夢到我是一條小白蛇,正在小河溪裡和另一條小黑蛇交纏著遊來遊去,後來一道白光包裹我,我全身瞬間變的似被火灼燒一樣。

之後我和小黑蛇都在這股灼熱感中褪去了蛇皮,他變成了一個好看妖異的男人,我變成了一個風情魅惑的女人…… 他冰冷的指尖滑過我的唇瓣,腰腿,輕輕貼附…… 後來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做夢還是現實,隻記得那夢境讓我失神沉淪。

大概是在快天亮的時候,我的意識逐漸恢複清醒,那條黑蛇在夢裡也恢複到了之前冷若冰霜的模樣,他粗壯的蛇尾纏著我的脖頸。

在我即將痛苦窒息之前,用惡狠狠的語氣警告我說。

“以後小心一點,不要傷到身體,那是憐晴的!

再有一次我一定讓你在夢裡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