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分鐘不長。
一曲很快謝幕。
即使曾經驚豔四座，即使收穫再多呼聲和呐喊，在黃金三分鐘之後，舞台終究會恢複平靜。
但因為舞台之上的是韓夕；
所以那激昂之後的餘溫，仍在舞台上徘徊、久久不散。
......觀眾們的念念不忘、導師的頻頻點頭，足以證明韓夕的不凡。
當舞台的燈光亮起；
當數萬萬人的目光彙聚舞台上那黑衣少年之後，黑衣少年回饋他們的是——
一個平淡的鞠躬。
......以及，少年溫潤如玉的笑意。
“大家好，我是韓夕，來自繁星娛樂的藝人，請多指教。”
少年口中並未有過多的詞語。
冇有哭泣，冇有激動，更冇有向旁人述說他的不幸與幸。
他的自我介紹僅僅隻是簡短的一句話而已。
他乾乾淨淨、大大方方地述說著他的名字，如同他那乾乾淨淨的臉、乾乾淨淨的氣質。
最乾淨的詞語；
最乾淨的曲子；
最乾淨的夢想；
最乾淨的愛情。
......這換來的是觀眾席間再次騰昇的歡呼、彈幕與節目熱度的飛漲！
導師之一的老薛，迎著歡呼、就著恰到好處的氣氛，朝韓夕開口——
“韓夕，你的表演很完美。”
“《懸溺》這首歌，很有其獨特韻味，若即若離、夢幻朦朧、命運迴轉......給人一種朦朧溺水之感，我很喜歡。”
“有興趣來我戰隊嗎？”
“我有自信能帶給你靈感，能指導你在其他風格的歌曲上也有所建樹......我真的很欣賞......”
老薛的點評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認可，包括前世身為樂評人的韓夕。
《懸溺》之所以能在一週之內衝上網絡熱度前一百，之所以能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爆火，與它那朦朧溺水之感密不可分。
隻能說導師不愧是導師，即使在這個樂壇並不繁榮的平行世界，眼光依舊能比得上前世的一線歌手。
但老薛話還冇說完，就被蘇正身給打斷。
這氣得老薛怒視蘇正身，逗得在場觀眾忍俊不禁。
但蘇正身卻不以為然。
鏡頭一瞬給到蘇正身。
隻見白眉皓首的蘇正身緊盯韓夕，而他手裡捧著的，正是那一週前，就已經出現在他郵箱中的歌稿。
“韓夕，你的表演方方麵麵都不需要點評，已經做到了極致。”
“你的外貌、氣質、技巧、情感，是目前九位歌手之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但我一直有個問題。”
劃——
蘇正身將他手中歌稿翻頁，臉上並未露出笑意。
攝像頭給了那張擰在一起的蒼老之臉一個特寫。
此刻，所有人都等待著這位挑剔的毒舌老人開口。
他會向韓夕問出什麼問題？
他會延續他那“雞蛋裡挑骨頭”的風格嗎？
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蘇正身問出了他在一週前就生出的疑問。
......這個問題，已經縈繞在他心間很久了。
“韓夕，我在一週之前就接收到了你的投稿。”
“那時候，我就對這首歌、對你這個人起了很大的興趣。”
“甚至，我還主動放下身段，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邀請你加入盛世娛樂，盛世娛樂願意為你負擔違約金，以及給出一份讓你滿意的天價合同......”
“可惜你冇有選擇盛世娛樂，而是選擇了剛建立不久的繁星娛樂......”
韓夕還給盛世娛樂投過稿？
他竟然得到了兩家娛樂公司的橄欖枝？
蘇正身的話，讓觀眾們開啟了“吃瓜模式”。
彈幕數量飛漲——
【啊？還有這事？】
【瓜來了，我已經想到了韓夕經曆了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剛剛那個你醒醒，哪裡有什麼“莫欺少年窮”，隻不過是一個廢物少年的黃粱一夢罷了。】
......
網友們期待從那個口不擇言的“怪老頭”口中聽到爽文橋段。
但，冇有。
蘇正身三言兩語，就將韓夕在一週之前掀起的小風波帶過，緊接著將話題轉向了“技法”。
“韓夕，我在一週前收到你投稿的時候，就發現你的副歌很奇怪。”
“它竟然冇有詞！”
“完全是用一段哼唱代替......而縱觀你的整首歌，詞占比其實不到一半。”
“我原來以為是你求錢心切，需要一筆錢為你和你的女友治病，這纔來不及填詞......可已經過去一週了，這首歌依舊是這副模樣。”
“當然，我並不是否認這段哼唱不好。”
“它是一個大創新！”
“......我隻是想知道，這是你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蘇正身將目光看向了韓夕。
眼中滿是審視。
正如他所言，他想知道這是韓夕故意的，還是冇有作詞的能力取了巧。
如果是後者......
那韓夕還需要再多加磨練，隻能算一塊雕琢了一半的瑰玉、
而如果是前者......
那他韓夕已經有資格坐在這個導師的位置上了！
一秒。
兩秒。
三秒。
鏡頭慢慢推移，韓夕的側臉出現在了大螢幕上。
所有人都等待著韓夕的回答。
終於，緋唇張合，溫潤如玉的聲音不大，但足以在舞台中迴響。
“故意的。”
“副歌，唱的是愛情。”
“所以，那裡冇有詞，那裡也不應該有詞。”
“每個人的副歌都是不一樣......”
“對於我，那裡填的是病痛對愛情的摧殘。”
“對於其他人，他們能填上屬於他們自己的答案。”
韓夕將話筒放下。
而後，
再無聲息。
全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