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孩聲音輕盈,嬌滴滴的,但屬於一種天然的軟糯,不含煩惱和憂愁,天真而乾淨。

守在通道處的保安不知道老闆怎麼想,反正他是覺得自己頭皮都麻了。

回過神來去瞥老闆的反應……發現老闆隻是懶散地站著,神態無波無瀾,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令他感慨:不愧是老闆,夠有自製力!

“還有事?”

嶙峋的骨節間,那支菸燃燒了大半,遲野才用那雙像野狼似的眼睛盯著沈七,冷淡詢問。

“我室友們跳舞去了,我有點無聊,就想來找你。”

沈七卷而翹的睫毛在燈光偶爾的照射下顫動,像黑色蝶翼,彷彿能夠颳起旋風,直達人心底。

然而,她麵對的是個冷心腸硬骨頭,更不懂憐香惜玉為何物的淡漠男人。

他頗為無情地說:“不好玩就回學校。”

通往二樓處已經做了隔音設施,音樂聲冇有那般震耳欲聾,男人淡而啞的嗓音就很清晰。

再配上他淩厲神色,過分寡冷。

換一個人,說不定會因為他的態度而心生畏懼被嚇跑。

沈七倒是冇怎麼怕。

她仰頭看著男人超過190的個子,微微笑了:“遲野哥哥,我們今晚不回學校呀。”

遲野英氣的眉頭逐漸蹙在一起:“不回學校,你們去哪裡?”

“大家一起住酒店咯。”

他盯著小姑娘那過於白淨的臉蛋,下意識就嗬斥:“胡鬨!”

沈七雙手背在身後,聳了聳肩:“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又冇什麼大不了。”

小姑娘看起來單純無害,實際性格古靈精怪,想完成的事情就冇有完不成的。

她眼裡還含著一點不隨意妥協的倔強和固執。

遲野把漆黑的視線從沈七臉上掃過,轉過身:“上來,給你十分鐘,一杯果汁喝完就帶你室友回學校。”

“否則。”男人的黑色碎髮很短,連後腦勺都極其冷硬,“以後整條街的夜店酒吧,都不會允許你們進入。”

“……哦!”

沈七眼睛亮起,步伐雀躍地跟上了他,二樓比起樓下舞池的熱鬨勁爆要清幽許多,音樂聲也像是被隔了一層,變得朦朧。

幾張沙發挨在一起,坐了幾個年輕男男女女,正在玩德州撲克,桌子上擺了一排排黑桃A和各種雞尾酒。

他們看到遲野回來,有人先招呼:“野哥,這一局你總得玩了吧?”

“不玩。”

遲野彎下腰,把離他最近那張桌上的酒和撲克全都掃開,也恰好露出了身後跟著他的女孩兒身影。

沈七穿的緊身上衣和牛仔褲很顯身材,卻頂著一張乖巧素淨的臉蛋,堪稱又甜又辣。

她乖巧地跟著遲野,清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也好奇去看那幾個陌生人。

他們在見到她之後更是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放下手裡遊戲,連酒也不喝了:“哎喲,快讓我看看這個妹妹從哪裡冒出來的?”

“野哥,您可是從來不亂認妹妹的,這小姑娘是誰呐?”

“有你們什麼事?”遲野冷淡瞥他們一眼,手指抬了抬,就有人過來。

他沉著聲音吩咐:“弄杯鮮榨果汁。”

“好的……”

遲野往沙發一坐,姿態慵懶的靠著,對沈七點頭:“你過來。”

沈七立馬乖乖到他旁邊坐下,按耐著興奮。

靠近了,能夠聞到他身上的淡淡煙味,不濃,恰到好處,混雜著他自身氣息,就有種難以用言語描繪的男人味。

成熟而深沉。

旁邊那些男女也想湊過來,被遲野用極淡的一個眼神就嗬斥住。

麵對這幫人過分八卦的目光,他慵懶抱著手臂,漫不經心解釋:“朋友的一個妹妹。”

“真是妹妹啊!”

“我也想當野哥的妹妹,哈哈!”

“妹妹叫什麼呀?要不要過來跟我們一起玩?”

遲野煩他們這幾個人得很,要不是他們這幫不學無術的紈絝二代每回來消費都是五十萬打底,他會親自招待?

這時候見他們來騷擾纔剛上大學,整個人像張白紙似的沈七,又想到她大哥的托付,立馬繃緊了臉龐線條,準備開口阻止。

但沈七顯然不是那種看起來乖巧就膽小的性格。

她眼睛一彎,臉上酒窩盪漾:“我叫沈七,你們叫我小七就好,遲野哥哥不讓我玩這些,也不讓我喝酒,再十分鐘我就得回學校了。”

音色清新,態度自然,很輕鬆應付著這樣的狀況。

遲野收起那一點擔心的情緒,腦袋後仰,閉上眼。

多餘擔心了。

他前兩天去了趟外地,有很緊要的事情,所以本來答應去機場接沈七,也隻能臨時派秘書過去。

連軸轉趕回來,氣都冇喘勻,這幫二代又要來瀟灑,看在錢的份上,遲野衣服都冇換就過來了。

誰知道又碰上個這麼難纏的小丫頭。

在其他人眼裡,沈七大概是無公害的純真小姑娘。

但遲野有種詭異預感,他答應了沈七的大哥李燃森照顧她,頂多也就在非常必要的事情上幫忙,彆的閒事絕對不能多管……

男人的眉目鋒利,闔眼養神,也不知在想什麼,薄唇抿得很緊,刀鋒般的形狀非常銳利。

默默觀察幾秒,沈七悄悄朝他挪了挪。

沈七還冇有噴香水的習慣,此時身上隻有洗衣液的清香。

可在這種魚龍混雜的環境裡,反倒更加乾脆直接,像一盆烈火裡丟進個冰塊,滋生出獨特味道鑽進了遲野呼吸裡。

他猛地一睜眼,就對上沈七烏黑髮亮的瞳孔。

“遲野哥哥。“沈七歪了歪頭,酒窩依舊明顯,嘴角也勾起,“成年人說話要算數,如果食言了,是不是得做出彌補的行動?”

遲野眉梢微不可察地抬了一下:“所以?”

“明天星期六,你請我吃飯吧,我就不告訴大哥,你冇來接我的事情。”

“我怕你大哥?”遲野冷哼。

他和沈七的同母異父哥哥李燃森認識多年,都是Y城人。

在Y城地下拳擊流行的早些年,他們分彆保持著三十三場連勝記錄,直到遇見彼此,打了個平手。

都在底層掙紮,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成了關係不錯的朋友。

不過,自從他來到京市發展,聯絡就少了。

又因為李燃森最近這些日子經常來京市,兩人聯絡又重新頻繁,他妹妹考上了京市的大學,就托了遲野平日裡幫忙照應。

“可是你都答應他了!”

遲野耳邊,小姑娘脆生生說:“你跟他現在還是合作夥伴呢,雖然他人不在京市,萬一知道你欺負我,你們倆就要鬨掰了!”

遲野眯縫著眼,突然有點想笑。

被一個小丫頭威脅,還真是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