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蕭妄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進退有度,有理有據。
老皇帝自然也不可能因為這檔子事兒便責罰他,還不等老皇帝說什麼,曲華清站了出來,“太子殿下此番,也是事急從權,才擅自調用了銀兩。”
曲華清是蕭洛的幕僚,在戶部任侍郎一職。
蕭文彬自然冇有錯過曲華清話裡話外的引導之意,“擅自調用”四個字,無疑是在上眼藥。
蕭文彬將一早準備好的賬目拿出來,雙手奉上,“這是疏通河道所用的開銷,絕無誇大其詞,也無偷工減料,還請父皇明鑒,綠豆湯的一應開支,兒子也將每一筆都記了下來。”
小德子很有眼力見兒的上前,接過摺子,遞到了老皇帝手中。
罰肯定是不能罰的,事出有因,還是以他的名義。
老皇帝捏著奏摺,翻看著,他這個兒子最是心細,這賬目記得簡潔明瞭,每一筆支出後頭都標註著錢款去向,甚至連這筆支出的原因,經了誰的手都事無钜細的用簪花小楷標了出來。
“這等小事,哪用得著彬兒一再請罪?”
蕭妄搖著摺扇走到蕭文彬身旁,也不行禮,就這麼盯著上首坐著的老皇帝,“皇兄若是介懷,臣弟將這一千兩銀子補上便是。”
反正從蕭洛那裡打劫來的錢款還剩了三千七百兩。
“朕哪裡是這個意思,你少歪曲朕。”
老皇帝不輕不重的說了蕭妄一句,同樣賞了蕭文彬。
“兒子謝父皇。”
肉眼可見的,蕭洛的臉色不太好看。
蕭妄絲毫不以為意,乾脆就一直在蕭文彬身旁站著,一直到下朝,才施施然回了裕親王府。
日子一天天過去,原本應是梅雨綿綿的時節,然而今年的天公似乎格外吝嗇,遲遲不肯灑下那期盼已久的甘霖。
日頭一天比一天毒辣,彷彿一個無情的巨輪,無情地炙烤著大地。
原本蔥蘢的田野,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機。
翠綠的稻苗在烈日下耷拉著腦袋,葉片邊緣開始泛起焦黃。
稻田裡,偶爾有幾隻疲憊的青蛙,有氣無力地跳躍著,發出幾聲沙啞的鳴叫,彷彿在訴說著對雨水的渴望。
京郊,原本清澈的河水,此刻隻剩下河床上的幾灘泥濘,和幾塊孤零零的石頭,訴說著曾經的豐盈。
孩子們失去了嬉水的樂趣,隻能無奈地望著那裸露的河床發呆。
老人們坐在門前,默默地看著天空,祈禱著雨水的降臨。
葛家村,有幾個村民結伴來打水。
這些日子,他們村頭這口水井的水位一天比一天低,取水的繩索越放越長,然而打上來的水卻越來越少。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沉悶的氣息,彷彿連風都變得沉重起來,甚至連呼吸都帶著些焦灼的味道。
偶爾吹來一陣微風,卻帶著炙熱的溫度,吹過臉頰,像是被冬日的火爐烘烤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烈日當空,天空一片蒼黃,彷彿被烤焦的畫卷。
太陽猶如一團火球,無情地炙烤著大地,每一寸土地都彷彿在痛苦地呻吟。
水井周邊的土地此刻變得乾裂,一道道裂縫像饑餓的嘴巴,張開著,渴望著哪怕一絲雨水的滋潤……
旱災,到底還是來了。
養心殿——
老皇帝召來欽天監,又召來了幾位重臣,商議旱災一事。
蕭洛麵色陰沉,先發製人,“榮大人,你不是說梅雨將至嗎?怎得如今已經將近七月,不僅滴雨未下,反而還造成了旱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