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天前,在趙舒意和任家人說出那番話之後,任夫人將趙舒意送進了任遠山的病房裡。
任夫人救子心切,隻希望趙舒意進入病房後,大師所說的沖喜能夠發揮出真正作用,任遠山能夠甦醒。
現在,趙舒意坐在任遠山的病床邊,抬頭看著吊瓶裡的液體一點點地輸進他的手背上。
不得不說,真正的任遠山出現在她的麵前時,趙舒意隻能由衷地感歎任遠山是長得極好看的,屬於儒雅溫潤公子的長相。
趙舒意的目光停留在任遠山的臉上,郎眉星目,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許是因為在病房裡躺了許久,臉色呈現著病態的白,嘴唇看起來乾涸而少了幾分血色。
但即使是身處病床上,任遠山仍然有一種病弱的俊美。
溫文爾雅的病弱美人?
很自然的,趙舒意就在腦海裡閃過這麼兩個字眼來形容他此時的狀態。
這和書中關於他的描寫是符合的,溫文爾雅,謙和有禮。
僅是這三天觀察他,趙舒意就覺得書中關於任遠山的描寫十分貼切。
隻是……
這樣的天之驕子,真的被作者虐得太慘了吧?
男女主角一直甜寵,任遠山……
似乎到了國外後就一直養傷,一直到這本書的結局,任遠山都還在養傷,作者對任遠山的感情線卻隻字不提。
也許是點滴的速度滴得太快,任遠山的眉頭蹙了起來。
趙舒意伸手將點滴的速度調慢,大著膽子試探性地將手伸到任遠山的眉上,想要幫他把眉頭撫平。
“我把速度放慢了,應該冇有那麼痛了。”
她小聲地嘀咕著,話音落下時,任遠山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
趙舒意輕舒了一口氣,又重新坐回病床邊的椅子上。
這個時候,病房的房門被打開,趙舒意看清楚了來人,是任遠山的助手。
“趙小姐,辛苦你了,你可以出去休息一下再進來,任總這邊我會照看的。”
助手走了進來,站在趙舒意的麵前,恭敬地朝趙舒意鞠躬。
“好的,那先麻煩你了。”
趙舒意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也和助手點點頭,便輕手輕腳地走出了病房。
從病房裡走出來,走廊裡冇有那麼濃重的消毒水氣味,趙舒意才鬆了一口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刷手機。
“今日,邱家千金邱佳慧與董家公子董謙在凱諾大酒店舉行結婚典禮。”
“邱佳慧淚灑現場:感謝青梅竹馬董謙多年相守。”
趙舒意看著滿屏的新聞被邱佳慧和董謙結婚的喜訊占據,不由得在心裡為任遠山感到可惜。
按照劇情,四年前,邱佳慧就和任遠山訂婚了,而一直未結婚則是邱佳慧為了口中的事業一拖再拖。
現在,任遠山遭遇車禍躺在病床上,邱佳慧馬上就可以另嫁他人,真是唏噓。
想到這,趙舒意又忍不住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算了,她也無需想太多,總之想辦法在任遠山醒來之後和他結婚就可以,這樣子她就可以多活幾章。
至於與任遠山的相處問題,趙舒意認為,像任遠山這麼溫和的人肯定是好相處的。
思及此,趙舒意更加堅定了心裡的那個決定。
“舒意,這個月的稿子主編已經在催了哦,五天之後的截止日期你可要記得。”
就在趙舒意還在看著新聞的時候,一條手機簡訊從螢幕上方彈出來。
發信人的備註是工作室編輯。
趙舒意在現實中的工作是一名冇日冇夜趕稿的漫畫師,現在看到這條簡訊,趙舒意就覺得無比的熟悉。
看來在書中她的職業也未發生變化。
趙舒意回覆了簡訊,才意識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她將手機收好,從走廊走回病房。
“梁助手?”
將房門關上,趙舒意卻冇在病房裡看到助手的身影,她又嘗試著喊了一聲,病房裡的衛生間門也是打開的,可見冇有人。
趙舒意隻好走到病床的床頭櫃前,準備坐下的時候,她直愣愣地看著病床上躺著的男人忽然睜開了雙眼,徑直坐了起來。
“這幾天是你照顧我?”
任遠山的臉色看起來仍然蒼白,他已經在身後墊了一個枕頭,靠著身後的枕頭,正在一瞬不瞬地盯著趙舒意看。
接受了任遠山的打量,趙舒意輕輕地點點頭。
“是,你現在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趙舒意趕緊走到病床邊,她低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任遠山因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她膽戰心驚地看著仍然在任遠山手背中的針頭,麵露不忍。
“聽說,你很愛我,非我不嫁,還要和我三年抱倆?看你這個樣子,似乎是真的很緊張我。”
任遠山安靜地看著趙舒意走到病床旁,她臉上的表情自然毫無遺漏地落入他的眼中,此刻,任遠山正用冰涼的指腹抬起趙舒意的下巴。
趙舒意目光往下瞟,看到男人腿上原本打好的石膏因為他坐起來的動作而開始滲血。
怎麼回事?
任遠山什麼時候醒的?
他怎麼這麼突然問這些問題?讓她毫無準備。
其實那些和任家人說的話,不過是她情急之下的托詞罷了,但現在看來,想來剛剛梁助手還在這裡的時候,任遠山就已經醒了,或許梁助手還和他說了不少關於她的話題。
趙舒意雙手自然地抓緊自己的衣袖,抿著嘴唇,仔細地推理前後因果,正在想著如何回答。
“看來你和他們說的也不全然是真話。”
男人冷笑了一聲,捏著她的下巴,手上用了力。
因為感受到下巴上的疼痛,趙舒意隻能繼續看著他。
趙舒意看著那雙深邃得像是看不見底的眼眸,被盯得心裡發毛,雙腿打顫。
一種幾近本能的直覺在告訴她……
眼前的任遠山似乎不是書中描寫的那麼溫文爾雅、謙和有禮呀?
“大少爺,我說的是真的。”
情急之下,趙舒意對他的稱呼脫口而出。
硬著頭皮,謊話也要說成真話,畢竟……
她真的很想多活幾章啊!
“你叫什麼名字?”
任遠山再一次將眼前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一隻鷹在審視著即將被捕食的獵物。
“趙舒意,趙構的趙,舒適的舒,意境的意。”
他的眼神太過犀利,趙舒意縮著頭輕聲回答。
“聽梁助手說,你是來沖喜的,他們逼你的?”
任遠山的問題剛問出口,趙舒意已經確認了她剛剛的猜測,她的事情,果然梁助手已經和任遠山說了。
“冇有誰逼我,我是很自願的……”
趙舒意伸手,從任遠山的禁錮中脫離了出來,揉揉自己有些疼痛的下巴。
她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看起來倒像是有些委屈的樣子,任遠山又冷笑了一聲。
趙舒意剛剛消散下去的雞皮疙瘩又全部冒了出來,因為此時任遠山的笑看起來冷冷的,讓她感覺陰森森的。
趙舒意的心裡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怪異感。
“真的自願的?”
任遠山一臉狐疑地盯著她,眼神深不可測,一再試圖確認。
“這樣子,你應該相信了吧?”
被任遠山的注視盯得心裡發毛,趙舒意將視線瞟到彆處,輕呼了一口氣。
之後,她咬咬牙,趙舒意心一橫,彎腰湊近了他,快速地在任遠山的嘴唇上留下一吻。
緊接著,趙舒意又看了一眼任遠山那仍然在滲血的傷口,眨了眨眼,感覺得到臉頰的熱意。
“你的傷口在滲血了,我幫你去叫醫生。”
趙舒意指了指他的傷口,無視已經染上臉頰的熱,眼神飄忽,冇敢再繼續看任遠山的臉色,“咻”地直接跑出了病房。
任遠山不以為然地坐在病床上,留心到剛剛已經臉紅得跟蘋果似的趙舒意,食指指尖輕撫著剛剛被她吻過的嘴唇,眯了眯眼。
又想起不久前梁助手和他說的話。
他的病情已經和主治醫生協商完畢。
對外一直的說法為:雙腿的手術已經做完,之後不排除殘疾的可能,有可能終生坐在輪椅上。
果然,訊息一傳出來,他就被邱佳慧退婚了,理由是他以後不過是一個殘廢。
外界關於他的訊息已經傳得滿天飛,商業天才、天之驕子任遠山因為意外車禍變成了一個以後隻能坐在輪椅上的病秧子。
嘖……
任遠山又想起剛剛的那個吻,挑了挑眉。
殘疾病秧子配上一個沖喜小嬌娘,好像也不賴。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