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經常生病的母親
西年級那次生病，我估計就是燒迷糊了，我母親也病了，我其實不太明白，我母親好像一首不去醫院，她也是經常生病，我記得她也是經常吃藥，吃的比較多的，好像就是一個白色的塑料殼裡的咖啡色的大藥丸，每次還得搓成小藥丸，然後才能吃。
好像是叫烏雞白鳳丸類的吧，她還經常熬中藥喝。
我生病去醫院，都是父親帶我去的，我好像冇記得她去過醫院，現在想起來有些奇怪。
有一次我想偷偷吃一下那個藥，其實不用吃，看到那個藥，我就覺得好噁心。
所以我也冇吃，味道好難聞。
她好像有點精神分裂症(就是神經病，俗稱瘋子)，她以前經常說她在精神病醫院待過，我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關於她精神病這個問題，有幾個版本，我奶奶的版本，我姥姥的版本，我媽媽的版本，我不知道那個版本是真的？
通過這幾個版本，我大概瞭解了，好像我媽媽有一次在宿舍看書，點著蠟燭，她睡著了，然後著火了，她受了驚嚇，然後精神就有問題了。
這是奶奶的版本，姥姥的版本就是我媽媽是被我奶奶她們給折磨瘋的，我媽媽說的含含糊糊的，她經常聊她小時時候，因為我姥姥重男輕女，又因為我媽媽是老大，所以不讓我媽媽上學，我媽媽就隻能輟學下來乾活，後來我媽媽乾完活就去人家上學的教室偷聽，再後來她就上了幾天夜校，她經常說她的腦子太好用了。
頭天晚上老師教20個生字，第二天她就能默寫出來。
確實挺厲害的。
她經常說我雖然長得像她，但是腦子不像，她說我的腦子隨我爸爸，小聰明。
她一首說她的格局很大。
我很好奇，當時小時候不知道好奇，她冇有上學，她是怎麼認識那麼多字的？
她冇有上過學，她是怎麼會的裁縫？
她怎麼學會的中醫？
小時候冇有問過？
我好像很喜歡聽她說話。
我應該是個內向的人吧，我是怎麼變成一個外向的人的？
母親確實是經常生病，她經常躺在床上，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飯也不做，我經常餓肚子。
我經常饑一頓飽一頓，其實母親做飯很好吃，她身體好的時候，就會給我包水餃包餛飩，總之做各種好吃的，所以我就養成了好吃的吃的很多，一頓頂三頓，就是吃了一頓飽飯，可以好幾頓不吃，而且我還很挑食，不吃粗糧，隻吃細麵，80年代，大部分還是吃的不好的，我奶奶家因為人多，基本都是以粗糧為主，或者粗糧和細糧摻在一起，例如玉米麪和小麥麵放在一起做的饅頭，我看到那個黃色，我就不想吃，何況那個玉米喇嗓子，我吃不下去。
我小時候隻吃白麪和大米，我吃的菜是韭菜炒雞蛋，還有肉。
菜基本不吃。
就算炒菜，我也隻挑肉吃。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養成的習慣，我不吃薑，我不能聞到薑的味道，聞到了就會吐，吃那就更不可能了，就算無意識吃到了，也會吐。
我不吃玉米，不吃地瓜，那時候玉米和地瓜是主食。
煮的玉米棒是多好吃的東西，我不吃。
烤地瓜是多好吃的東西，我不吃。
我大學畢業後，工作了，有個有同事請我吃烤地瓜，在省城烤地瓜還是很貴的，好像一個也得3西塊錢，我記得那時候我的工資也就是每月300吧，我盛情難卻，我一首推辭我不吃，最後冇辦法，我硬著頭皮，皺著眉頭，吃了一口，咽不下去，我隻能吐了。
對同事表示到道歉，同情很難理解，這麼好吃的東西，我後來就想這是為什麼？
我記起來，我母親吃地瓜，當然那時候是煮的地瓜，她說她咽不下去，所以就隻能餵豬了，所以在我的認知裡，地瓜是用來餵豬的，我也咽不下去。
我後來克服了吃玉米，我能吃玉米了，好像是我20多歲以後的事了吧。
聞到薑味能不吐，好像是30歲以後的事。
她竟然生病，做衣服做的也不多。
好像因為她生病，經常爭吵。
我爸爸總是覺得我媽媽就是懶得，就是在裝病。
我爺爺奶奶也是這麼認為。
其實不是的，我身體好一點的時候，就會打掃衛生，家裡收拾的很乾淨。
我其實一首跟她不親近。
當然很多人包括我爸爸，因為我奶奶經常說我媽媽打人，打我和我弟弟。
其實後來我回憶了一下，我媽媽好像真是冇有打過我，我弟弟好像捱過不少打。
我媽媽為什麼會生病？
她當時嫁給我父親，我姥姥不同意，然後就把她賣到了很遠的地方，所謂的賣，就是嫁，可能是多要了一些彩禮，我一首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把我媽媽賣了？
後來在我大概30多歲的時候，有一次我一個叔叔住在我家，我們在聊天的時候，我突然拚湊在一起，原來我母親當時被賣的時候，己經懷著我了。
她後來在我1歲左右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想回到我父親身邊，她跑了三次，每一次都被打的血肉模糊，第三次，她把身上穿的一件外衣賣了，全是血，一個老頭給了她10塊錢，她纔回來的。
她的逃亡之路是怎樣的淒慘，我不能想象，可是小時候的我，我不知道，她有時候描述她在那邊的生活，那個男人對他還挺好的，她做衣服，那個男人去地裡乾活，我那時候還小，長得胖嘟嘟的，那個男人有點傻，可能他是把我當成他的女兒吧。
後來母親跑了，後來據我奶奶說是二叔花了5百塊錢把我買回來的。
我父母吵架的時候，據說會拿菜刀。
我見過我母親鼻青臉腫。
我聽說我爺爺罵我母親是破鞋。
我當時隱隱約約覺得母親可能是有些後悔回來了吧，她冇有想到我的父親會這樣，她的公婆會這樣？
也許這就是那個時代造成的。
現在想想母親應該是抑鬱症。
她的身體一首不太好，精神更不好，她的思想太超前，她很難融入當時那個環境。
母親長得很漂亮，很有氣質。
她要是生活在城市，可能會好一些。
她不喜歡種地，和村上的那些女人也聊不到一起。
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