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薑玉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心虛地打招呼：“嗨，晚上好，你頭髮好像長了一點點呢。”
一日不見，陸聞璟鋥亮的光頭上，清晰可見密密麻麻的發渣。
陸聞璟瞳仁黑洞洞，像深不見底的黑洞，書房燈光明朗，勾勒出男人輪廓俊美的側。
他一身淺黑色西裝，修長手指從容不迫地將西裝襯衫的釦子解開。
啪嗒——
釦子解開，細微的聲響落入薑玉的耳畔，薑玉有種被野獸盯上、即將被吞噬殆儘的錯覺。
半晌，臥室內傳來對話——
“你不是說，按照協議，一個月兩次嗎？”
“嗯。”
“那你乾在做什麼啊？”
“做你。”
“...”
屋外夜色沉沉，浪花又翻起來了。
...
第二天上午，薑玉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頭頂上是一片濃濃的黑色怨氣。陸聞璟不知去向，臥室裡空蕩蕩。
薑玉拖著兩條虛軟的腿，艱難地走到浴室裡刷牙。她照照鏡子，纖長的脖子上全是曖昧紅痕，遮都遮不住。
薑玉心裡把罪魁禍首罵了個遍。
“滴滴滴——”
手機響動，是沈芊芊打來的電話，她快到京城遊樂園了。今天是沈芊芊的生日，薑玉迅速收拾一番，將脖子上的紅痕用粉底遮住。
出門之前，薑玉還讓管家從廚房拿兩杯果汁，她有大用。
“我讓你調查的資料，整理了嗎？”薑玉問張管家。
張管家恭敬地將一份資料遞過去：“夫人，資料都在裡麵。”
...
...
初夏陽光明媚，天空一碧如洗，剛好是週六，遊樂園裡的遊客很多。薑玉抵達遊樂園門口，遠遠瞧見站在門口等待的沈芊芊。
沈芊芊穿一身俏麗的鵝黃短裙，膚色白皙，如風中搖曳的小花兒。她興高采烈地舉起手：“小玉！這裡！”
薑玉將準備好的果汁遞過去：“家裡廚師做的，嚐嚐。”
沈芊芊歡喜接過果汁，兩人在遊樂園門口喝果汁。沈芊芊上大學以來，長期住校，冇有和父母住在一起。
等了足足半小時，一輛黑色奔馳才緩緩抵達遊樂園門口。
沈芊芊的爸爸媽媽、哥哥和妹妹都來了。沈家算是個富裕的家庭，但在富商權貴雲集的京城幾乎排不上號。
“念念，你身體不好，今日應該留在家裡休息。”沈母眼神愛憐，下車後拉著沈念唸的手。
沈念念溫柔地說：“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我不能缺席呀。”
沈父感慨：“我們念念真懂事。”
一家人的交談聲，落入沈芊芊耳畔。沈芊芊輕抿嘴角，心裡劃過淡淡的失落。
但即便心裡不舒坦，沈芊芊麵上還是扯出笑容：“爸爸媽媽，哥哥，妹妹，你們來啦。”
沈念念走過來，柔聲道：“姐姐，祝你生日快樂。我來得匆忙，忘記給你準備禮物。姐姐不會怪妹妹吧。”
沈芊芊勉強一笑：“怎麼會呢。”
自從沈念念來到沈家後，沈芊芊幾乎被全家忽略。沈芊芊記得家人的生日，總會熱情給家人操辦生日，為家人準備好禮物。
但輪到她過生日，沈念念總會在她生日那天“心臟病發”，這導致沈芊芊已經很多年冇過生日了。
薑玉表情疑惑地問沈家人：“叔叔阿姨，芊芊的生日，你們都冇帶禮物嗎？”
沈父道：“能抽出一日陪芊芊來遊樂園，就是給她最好的生日禮物。”
沈母也道：“咱們的心意到了就行，禮物都是虛的。”
沈父和沈母都有公司忙碌，沈芊芊的哥哥沈聰也在自主創業，沈念念還在讀書。一家人忙得很，能抽出一天來遊樂園，已經很不容易了。
“爸爸媽媽和哥哥都很忙，姐姐要體諒他們呀。”沈念念粉潤唇角勾起。
沈芊芊抿嘴不語。
隱忍、委屈、不甘。
薑玉瞥了眼忍氣吞聲的沈芊芊，虐文女主啊，你能不能稍微支棱起來！
沈家眾人過生日，都會收到沈芊芊精心準備的禮物。
但沈芊芊這麼多年來，居然冇收到家人一件禮物！
嘖嘖，反正薑玉是不能忍的。
薑玉代替沈芊芊開口：“芊芊是個善良體貼的好女孩，肯定能體諒叔叔阿姨的——以後叔叔阿姨、沈聰哥哥和念念妹妹過生日，芊芊也不用準備禮物，人到了就行，禮物什麼都是虛的。”
沈家眾人：...
沈母察覺到薑玉話裡的刺兒，忍不住辯解：“你可彆胡說，芊芊是我女兒，當媽的哪有不心疼女兒的。隻是最近念念身體不好，我忙著照顧念念，這纔沒準備芊芊的生日禮物。”
薑玉故作驚訝：“按照阿姨您的說法，以前你每年都給芊芊準備了生日禮物？”
沈母噎了下。
這時，一直在旁邊打電話的沈家長子沈聰，掛斷電話後不耐煩地走過來：“快進遊樂園逛逛，下午我還要談生意。念念身體不好，不宜在太陽下暴曬。”
薑玉打量“身體不好”的沈念念。
膚色白皙，臉蛋紅潤健康，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身上穿的是限量款香奈兒長裙。
這叫身體不好？
毫不誇張地說，這沈念念脖子上套韁繩，能馬上去田裡耕兩畝地不帶喘氣兒的，身體倍兒棒。
“走，咱們去遊樂園裡逛逛，再照個全家福。”沈母似乎察覺到對沈芊芊的虧欠，丟失多年的良知總算找回了一點點。
沈芊芊眼睛亮起來：“真的？”
自沈芊芊住校以來，沈母已經許久冇見過這個女兒了。現在看到沈芊芊眼裡的期待，沈母心頭柔軟，溫聲道：“當然，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媽媽當然要陪你過生日，照全家福——”
話還冇說完，那邊的沈念念忽然驚叫一聲，痛苦地捂著心臟。
距離沈念念最近的沈聰，忙過去扶住妹妹：“念念，你怎麼了！彆嚇哥哥！”
沈念念俏臉慘白，虛弱不堪地說：“我...我心臟好痛...”
好巧不巧，她又心臟病發了。
沈父沈母嚇壞了，忙雙雙跑過去。沈父皺眉，不悅瞪了眼沈芊芊：“過生日偏偏挑選人多的遊樂園，就不能找個人少安靜的地方嗎？”
沈芊芊僵在原地，心臟沉沉墜痛。
又是這樣...
每次她即將擁有父母的陪伴時，沈念念總會裝作心臟痛，一下子奪走全家的關注。而沈芊芊，又成了那個“不懂事”的女兒，被全家嗬斥。
“爸媽，我馬上把念念送到最近的醫院！”沈聰攔腰抱起沈念念，滿眼心疼。
沈念念“痛苦”地皺起眉，揪住沈聰的衣袖：“哥哥，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把我送到醫院後，你們就去陪姐姐過生日吧，不用管我。”
沈聰搖頭：“念念，哥哥會一直在醫院裡陪你。芊芊她身體健康，不需要人照顧——”
沈聰的話還未說完，那邊薑玉忽然驚叫：“糟糕！快來人，芊芊她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