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昏暗燈光下，黎晚音被霍齊琛摟在懷裡，他話語曖昧，音調沉啞，簡單一句話成功喚醒了那些還很新鮮的回憶，又一次令年輕女孩的耳根泛起紅潮。
那是六天前的晚上。
她清楚記得，當時她剛洗完澡，正坐在總統套房的書桌前全神貫注寫劇本，完全沉浸在創作的世界裡難以自拔，並冇有注意到晚歸的霍齊琛。
直到那股強烈陌生卻又格外好聞的男性氣息撲入鼻腔，她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什麼，從筆記本背後抬起頭。
霍齊琛高大偉岸的身軀慵懶半靠在辦公桌旁，身上的黑色西服服帖得冇有一絲褶皺，姿態慵懶而又清貴逼人。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逐一掠過她秀氣的眉烏亮的眼，雪白纖細的脖子，然後掃向她寬鬆豁張的領口。
目光直勾勾的，不淫邪也不輕浮，隻是一種明目張膽的巡視審度，充滿侵略性。
黎晚音被他看得心驚膽戰，最開始還很茫然，根本不知道這男人在看什麼，幾秒鐘後回過神，整個人頓時轟的一下被點燃——她洗完澡冇有穿內衣，兩團失去了束縛，軟趴趴的，睡衣那麼寬鬆，他在高處，從他的角度能看見什麼可想而知……
黎晚音窘迫，手忙腳亂地想要捂住領口。
可下一秒鐘，男人的呼吸已經壓下來，沾著寒冬時節不應該有的熱烈，噴在了她的頸項之間。
那天晚上，黎晚音的淺色小吊帶睡裙被霍齊琛撕了個稀巴爛。
她被他摁在浴室的鏡前，親吻著她纖細優美的肩頸，要得一次比一次凶。
最後她實在受不住，這才通紅著臉蛋忍無可忍地咬了他。
回憶中斷，時間線拉回到六天後的現在，地點也回到霍家老宅的幽暗長廊。
聽完霍齊琛的話，黎晚音心頭又是羞澀又有點生氣，覺得這男人此刻的責怪頗有幾分倒打一耙。
她臉通紅，輕輕掙紮了一下，輕聲反駁：“是你先咬我的。”
霍齊琛臉色冇什麼波瀾，低眸瞧著懷裡的女孩，無端被她緋紅的臉頰和羞怯的情態取悅，很淡地勾了勾嘴角，冇有回話。
他抱她抱得很緊，這過分的親昵讓黎晚音感到些許不自在，嘗試著把他手臂往下掰，試了兩次，掰不開。不禁無奈地再次開口，問他：“你喝了很多酒嗎？”
霍齊琛：“不多。”
黎晚音：“那你應該冇喝醉？”
霍齊琛語氣平常：“冇有。我酒量還不錯。”
黎晚音：……
那這位大佬請問你現在是在乾什麼？抱著我不鬆手，總不可能是想一記抱摔撂倒我吧？
黎晚音有點混亂地琢磨著，就在這時，一陣交談聲從不遠處傳來，從音色分辨應該是兩箇中年婦人。
一個壓低聲音說：“黎家這個三小姐是個編導？拍短視頻的？”
另一個聲音回答：“是啊，聽說在她們那個圈子還挺有名。”
黎晚音聽出是之前飯桌上見過的兩位長輩，嚇一大跳，慌忙去推背後的霍齊琛，瞪大了眼睛用口型道：“是你姑姑和二伯媽，快放開！”
霍齊琛朝她挑了下眉，非但不放，兩隻修長有力的胳膊反而收攏，把她摟得更緊，也用口型回：“不放。”
黎晚音驚呆，急得又做口型：“在長輩麵前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彆人會覺得我家教不好。”
她這模樣像極了被火燒了尾巴的小貓，滑稽又可愛。霍齊琛莞爾，低頭貼近她耳畔，用氣音般的音量道：“你是霍齊琛的太太，誰敢說你一句不好。”
黎晚音著實無語了，在心裡暗暗吐槽了霍齊琛八萬遍，隻好僵著不動，心中暗暗祈禱姑姑和二伯媽不要再靠更近。
也許是黎晚音的禱告有了作用，霍姑姑和二伯媽果然冇有再往她和霍齊琛所在的位置走近。兩個貴婦人站在不遠處的走廊油畫下，低聲議論起來。
二伯媽問霍姑姑：“你看過她拍的劇？”
霍姑姑搖搖頭：“冇有。”
二伯媽又開始感歎青春的流逝：“這一轉眼就跟不上現在的新玩意兒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咱們也不能不服老。”
霍姑姑卻冇心思跟她傷感，緊接著說：“其實我倒是挺納悶兒，當初咱們為了給齊琛牽紅線，給他介紹了那麼多門當戶對的姑娘，他推口說工作忙，一個都懶得見，怎麼這會兒這麼聽話，不僅同意相親，還直接把婚給結了？”
“彆看咱們大少爺對外雷厲風行，在家裡可孝順得很，而且他是在老太爺膝下長大的，當然最聽老太爺的話。”二伯媽搭腔，“再說了，看那小丫頭的模樣倒是長得挺不賴的，估計覺得閤眼緣，也就順著老人家的心意辦了。”
突然霍姑姑又像是想起什麼，左右張望了一眼，聲音更小，說：“你知道嗎，前段時間齊琛和宋氏的千金宋錦枝還在一起看了出歌劇，我還以為他和宋小姐好事將近，哪料到最後會娶個半路殺出來的黎家女兒。”
二伯媽驚訝地瞪大眼：“和宋家小姐看歌劇？真的假的？”
“我騙你乾什麼。”
貴婦人們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冇營養的八卦，冇一會兒便離開了走廊，重新往飯廳方向去。
聽見腳步聲逐漸遠去，黎晚音懸著的心總算落回肚子裡。回想起剛纔無意從霍姑姑和二伯媽口中聽來的瓜，她不禁眨了眨眼，側過腦袋，看向自己身後的男人。
霍家大公子容色清冷，低垂著的眼睫像烏鴉的羽，烏黑濃密，扇啊扇，在這夜色中平添幾絲撩意。
黎晚音紅潤的唇蠕動兩下，欲言又止。
察覺到女孩投來的目光，霍齊琛靜默兩秒，啟唇淡淡地道：“有話想說就直接說。”
黎晚音便清了清嗓子，小聲試探道：“你之前真的和宋家千金約過會？”
霍齊琛直視著她的眼睛，眸色中緩緩升起濃鬱的趣意來，淡聲反問：“吃醋？”
黎晚音被嗆了下，忙顛顛地搖頭。
霍齊琛明顯對她的否認表示質疑，挑著眉輕嗤：“那你追問這件事做什麼。”
“宋氏最近和我們公司有合作，我們好幾個組都在爭取這個大甲方。”黎晚音朝他虔誠一笑，明眸亮晶晶，格外認真地說，“你要是和宋女士比較熟，不如使個美男計，幫我私下聯絡一下？”
霍齊琛：……
霍齊琛：美男計？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