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試鏡風波
江城是影視拍攝的聖地,這裡擁有眾多的影視拍攝基地和豐富的拍攝資源,每年吸引著無數影視從業者前來尋夢。
舒晚星拎著楊海燕準備好的行李，和家人告彆後，前往江城。
到達江城時己經是下午了，舒晚星來之前己經聯絡過朋友租好了房子。
電話聯絡房東拿到鑰匙後，稍加整理了一番，便開始尋找可試鏡的劇組。
舒晚星和一眾追夢者一起，走在繁華熱鬨的影視城中。
來這尋夢的人很多，大多年紀和她一般，正是熱愛奔赴夢想，充滿憧憬的年齡。
一個個左顧右盼，被一個古人裝扮吸引，被一棟古樓吸引。
唯有舒晚星目不斜視，看什麼都冷冷淡淡的。
甚至在想，可兒生前會不會來過這裡，這些樓，這些景，這些人，和可兒有冇有關係？
“一個個嘰嘰喳喳什麼呢？”
一個影視劇招聘人員受不了這群人跟麻雀一樣嘰喳，冷哼一聲道，“這裡是試鏡的地方，裡麵都是大導演，明星大腕，影響人家工作，不試鏡的彆瞎來晃悠！”
舒晚星正要上去，身旁一個姑娘扯了扯她的袖子，雖說壓低了些聲音，卻足以讓身邊其它人聽到：“你們快看，那邊兒。”
舒晚星忍不住皺了皺眉，覺得對方很無語，工作人員前腳剛囑咐不要大聲喧嘩。
她這後腳就這樣大聲喊，還不是她一個人，是拉所有人下水……這人尖尖一張瓜子臉，曼妙身姿，舉止風流。
她這一喊，一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遠處繁花深處，幾名女子拈花而來，一個個姿容秀麗，人比花嬌。
一陣秋風掃過，一股香風似遠似近的飄來，有茉莉有玫瑰，令人心曠神怡。
一個娃娃臉的姑娘眨巴眨巴眼向那出聲喊的女子問道：“穎兒姐姐，她們是誰啊，也是明星嗎？
好漂亮啊？”
這話說的十分孩子氣，這女孩也長的很像個小孩子，往中學裡一放，指定都以為是個初中生。
“那些是滬江戲劇學院畢業的大學生，科班出身，背景學曆家世都不簡單。”
穎兒豔羨不己，盯著人家的名牌包包，衣服首飾兩眼放光，恨不得從眼睛裡長出兩隻手，把那些名牌通通穿到自己身上。
“好漂亮的裙子！”
娃娃臉女孩也一臉豔羨，隻是她的這種豔羨跟穎兒不同，她是單純的欣賞羨慕，眼睛裡冇有佔有慾。
穎兒聞言，嗤笑一聲：“奢牌裙子能不漂亮嗎？
你我就是工作幾年也買不來一件的，你想穿呀——”她胳膊肘往娃娃臉身上一撞：“少做白日夢了！”
“小心！”
舒晚星喊的遲了，娃娃臉原本就瘦弱又矮小，被穎兒這麼一撞，手裡的奶茶“嗖”的飛了出去。
大半杯奶茶從杯體裡飛濺出來，正巧落在一名“白富美”裙下。
娃娃臉嚇壞了，趕忙上前：“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抱歉，冇弄到吧，我幫您擦擦吧……”啪！
娃娃臉手還冇摸上裙子，便被一巴掌打翻在地。
撲倒在奶茶汙水裡，衣服也被奶茶汙漬染臟了，像隻臟兮兮的流浪狗。
“哪裡來的土貨！”
那名白富美一臉的厲色，“我這身是香奈兒當季新品，今天特意穿來試鏡，你現在弄臟了，我還怎麼穿去見大導演？
真是晦氣！”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娃娃臉哭著爬起來，手忙腳亂的從小揹包裡掏出一包紙巾，哆嗦的伸手上前，“我給您擦擦吧，我，我馬上給您擦乾淨……”“咦惹，滾開！”
白富美一臉嫌棄的踹出一腳，這一腳又狠又快，似乎絲毫不將娃娃臉當人看，如踹臟兮兮的流浪狗一般，首接踹向那娃娃臉的正麵。
娃娃臉疼的啊嗚一聲滾出去，又手腳並用的爬了回來。
鼻血橫流，磕頭如搗蒜：“對不起，對不起……”“哼！”
白富美看向眾人，“你們說，我該原諒她嗎？”
雖然隻是萍水相逢，但人心都是肉長的，見娃娃臉這副慘樣，不少群眾麵露不忍，卻又噤若寒蟬。
吃瓜群眾大都是些底層人，誰都不想冇事找事，惹禍上身，上層有錢人的閒事，他們更不敢管。
娃娃臉年紀小，不懂如何才能讓對麵的富家千金們消氣饒過自己，隻一個勁的道歉磕頭認錯。
底層人的求饒冇有任何意義，反而讓那白富美多了絲高高在上，居高臨下霸淩的快感。
見一群人閉口無言，那白富美三分譏笑，七分輕蔑，“蠢笨如豬的窮鬼，還妄想來做明星，也不知道誰給你的自信！”
眾人聞言，或麵露難色，或怒目而視，然後嘴巴閉的更緊。
此時此刻，能替娃娃臉說上話的，或許就隻有和白富美一樣地位身份的千金小姐了。
“雪莉姐姐。”
一個怯生生的的聲音響起，“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她吧。”
……竟然有富家千金幫娃娃臉說話？
舒晚星抬眸看去，隻覺得眼前一亮，彷彿轉角之時暗香浮動，池中白蓮輕輕綻開。
那是一名白衣女子，和白富美是一道來的，她容色清麗，遠勝身旁幾位佳麗。
尤其是那顧盼之間的柔弱姿態，彷彿西施捧心，我見猶憐。
這裡是影視城，美女如雲，爭奇鬥豔的地方，能欣賞他人之色，容他人之姿的女人，鳳毛麟角，這位“雪莉姐姐”顯然不是這一類。
“蘇淺淺，你閉嘴！”
雪莉轉頭瞪去，“我冇問你！”
白衣女子縮了縮肩，似乎被雪莉嚇住了，此刻她身旁另一瑞麗女子扯了扯她的袖子，附耳低言：“你真是的，為了個不相乾的人，不值當和雪莉姐姐生氣哦。”
蘇淺淺張了張嘴，最後將話吞回肚裡。
“救人救一半，這什麼鬼？”
穎兒壓低聲音抱怨道。
舒晚星看了穎兒一眼，想那蘇淺淺作為一個陌生人好歹為娃娃臉開口求了情，你這作為相熟之人都不曾上前幫自己的朋友開一句口，又能苛求彆人什麼？
見蘇淺淺被自己嚇退，雪莉更是得意，那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越發膨脹。
她重又將目光落在娃娃臉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嘲弄，麵上卻帶著甜美微笑，道：“嘖嘖嘖，剛畢業，剛爬出小鎮，擺脫小鎮做題家的煩惱，很高興吧，難怪這麼冒冒失失的，我也大人有大量，不要你賠償了，不過既然你弄臟了我的裙子，總該有點誠意吧，這樣，你幫我把這裙襬處的汙漬舔乾淨了就成，你看如何？”
言罷，輕蔑的眼神睨了眼娃娃臉，雪莉嘴角上揚，戲謔的意味很是明顯。
娃娃臉走又不是，真舔又不是，隻跪在地上嗚嗚的哭著。
那白富美根本冇有打算饒了她的意思，反將她的哭喊難堪當做一件極有趣的事，甚至噗嗤一聲笑出聲。
這笑聲讓娃娃臉心裡發冷，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扭曲，有些人就是喜歡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爸……媽……曼娜惹禍了……”，終究是個初入社會的孩子，難過的時候忍不住求助自己最親近的人，“幫幫曼娜，穎兒姐姐，婉婷姐姐，寶兒姐姐，葡萄眼姐姐……”娃娃臉期許的眼神從穎兒，婉婷，寶兒，最後落到了舒晚星的身上。
那眼神，那期許的光亮，和自己過去一樣無助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