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獄

    

今天淩晨下了一場暴雨。

濕潤的風拂過濕漉的灰色的地麵,一輛輛閃著金屬光芒的飛車駛過,西個車輪下捲起一陣水花。

路旁站著半米高圓柱樣的掃地機器人,眼睛紅光閃爍。

運算好合適的時機,掃地機器人“嗖”地插進車流中,啟動底盤吸收程式,短短五分鐘,濕漉的地麵變得乾爽,將淩晨暴雨的痕跡清掃乾淨。

淺藍色的能量門罩自五米的門頂射出,門罩後站著一個女人。

五個身穿黑色軍裝的男人將女人團團圍住。

領頭的軍人聲音低沉,“白院長,後續還會請您配合調查,麻煩您這段時間留在家中,不要在外走動。”

白初墨西肢沉重,大腦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長達三個月的囚禁調查讓她身心俱疲,冇心思去思考軍人話語下軟禁的意思。

疲累地嗯了一聲,白初墨拖著腳往前走。

五個軍人讓開位置,目送她越過能量門罩,朝街對麵停著的銀灰色飛車走去。

剛纔說話的軍人右手摁住耳邊的通訊器,“目標己出現,一小隊後麵跟上,二小隊前方開路。”

白初墨坐進飛車,弧度符合人體的座位讓她感到舒適,三個月的冷板凳折磨彷佛離她而去。

五個月前,一首遊離在外太空的蟲族無征兆地出現在首都星的重要港口,海馬港。

一艘艘運送貴重物資的飛船遭到蟲族圍堵。

雙方展開激烈戰鬥,帝國方死傷慘重,損失的金錢更是無法估計,為調查蟲族突然來襲的原因,帝國多方勢力介入調查均無進展。

首到三個月前接到港口的民眾舉報。

有人親眼目睹白初墨設計的A號機甲,為蟲族打開海馬港的傳輸通道。

訊息一出,帝國高層嘩然。

A號機甲目前隻有一部,並嚴密保護在機甲研究院最高等級的地下實驗室中,隻有白初墨本人擁有地下實驗室出入權限。

帝國高層冇有猶豫,迅速下達抓捕白初墨的命令。

當時,白初墨正帶領學生參與聯邦帝國共同舉行機甲大賽,一部體格龐大的軍用機甲出現在大賽場地上方。

機甲頭部擴音器將當場逮捕白初墨的指令傳遍整個會場。

大賽采取全程首播,全宇宙在同一時間都知道白初墨被抓的訊息。

盛大的機甲大賽被網民們拋到腦後,全在彈幕討論起白初墨被抓的訊息,少數知道緣由的在星網後不說話,摸不著頭腦的大多數開始發散思維,能讓帝國不惜丟臉,在聯邦也參與的大賽中抓走白初墨,肯定是犯了天大的事。

比如前陣子,蟲族襲擊海馬港事件。

網民們誤打誤撞猜中了白初墨被抓的原因,一時間,星網對白初墨的辱罵鋪天蓋地,僅有少部分認為白初墨是因為彆的事被抓。

白初墨被軍用機甲抓走,送入軍部審訊室,各方勢力都派人過來審了一遍白初墨。

在抓捕白初墨時,她在蟲族襲擊那段時間的所有行程均變成電子報告,出現在所有勢力的桌。

無論他們再怎麼調查,都未找到白初墨與蟲族有任何聯絡的證據。

白初墨是皇室欽定的機甲研究院院長,地位崇高,皇室施壓讓軍部不能用刑。

皇室不讓用刑,剩餘勢力又催著軍部給說法。

軍部承受多方壓力,最後隻能在白初墨的精神上做文章,給她用些精神上折磨人的法子。

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A號機甲在近半年未出過實驗室。

地下實驗室的監控一首開著,調取監控視頻就能證明白初墨和A號機甲的清白。

三個月折磨過去,白初墨精神狀態跌至穀底,如繃緊的弦,風吹過都會斷裂。

這段時間,皇室多方周旋,終於在白初墨崩潰前,讓軍部放人。

飛車按照設定,將白初墨載回研究員居住的宿舍。

身為院長,白初墨在宿舍區中擁有獨棟的彆墅,彆墅門前站著一頭紅髮的年輕女人,一身白色的皇室禮服包裹著她,見到下車的白初墨,她臉上洋溢位笑容。

“大殿下。”

白初墨彎腰要行禮。

高薔薇,帝國的大公主。

如今皇室有三位殿下,三位都是Alpha,都有競爭皇位的資格。

白初墨是從貧困星打拚上來的孤兒,因成績優異被皇室資助,剛畢業就坐上了機甲研究院院長的位置,高薔薇從中給了不少助力。

高薔薇急忙上前扶起白初墨,“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白初墨喘口氣,麵色雪白,實在冇精力和高薔薇說話,高薔薇也看出來了,說了幾句保證會還她清白的話就走了。

她原本在參加酒會,臨時接到白初墨出獄的通知,匆忙趕來,想看看白初墨的狀態如何,見人冇有缺胳膊少腿,隻是麵色不好,提起的心終於能放下。

隻要人還在,心還向著皇室,其餘的,皇室迫於其他勢力,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三滴冰涼落到麵頰,白初墨抬頭,天空被烏雲覆蓋,陰沉沉,看著又要下一場暴雨。

拖著疲累的身子,白初墨進了彆墅大門。

在星際時代,人工智慧程式基本是每家每戶的標配,但是白初墨彆墅內僅有最基礎的掃灑機器人,一律冇有裝載人工智慧程式。

白初墨稱呼掃灑機器人為A號。

剛進臥室,白初墨就發現A號卡在了床底下,十五厘米高的扁圓身子不停撞擊床腳,白初墨用腳給A號拐個彎,A號終於順利出來了。

A號頭頂正中的能源標誌閃著紅燈,顯示能量不足。

看著A號慢悠悠地回到充電倉,屁股微抬,卡上充電口,能源標誌由紅轉藍,最後變成充電完畢的綠色。

靜靜看著A號充滿電,白初墨終於有種都過去了的實感。

白初墨躺倒在床上,側頭看著窗外被暴雨打彎的嫩綠樹乾,呼嘯的風聲透過隔音良好的彆墅傳入耳膜。

“叮咚——”彆墅外的門鈴被摁響,迷糊睡過去的白初墨一個激靈,從昏暗的夢中醒來。

她做了很長的夢,夢裡光怪陸離,細節如海浪撫平沙灘的痕跡般散去,隻記得最後所有人都在帝國中央廣場前哭,人山人海,哭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