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傍晚時分，天邊殘留著一抹紅霞，整個校園沉浸在一種靜謐而溫暖的氛圍中。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課桌上，江述聲獨自坐在角落裡，翻閱著一本厚重的物理書。
一道壓低的女聲打破了他孤寂的結界。
“江述聲。”
男生尋著聲音抬起頭，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陳臾。
“我想找一本書，但一直冇找著。我想，你對這邊應該比較熟悉吧，過來問一下你。“
陳臾下午打聽到了他在勤工儉學，協助老師管理學校的圖書館，他一般放學之後就會來這裡。
她故意跟過來的。
江述聲點頭，深邃優越的眉眼微動，有些反常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他問：“什麼書？”
“婚姻法。”
江述聲微微一愣，目光從手中的檔案上抬起，落在陳臾的臉上。他看見她那雙清澈的眼眸，裡麵閃爍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他默默地找出了一本新的婚姻法遞給她。
陳臾接過書本，輕輕地翻開一頁。她的動作溫柔而仔細，彷彿在尋找著什麼重要的答案。
江述聲微微皺眉，聲音低沉而嚴肅，“你找這個做什麼？”
陳臾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笑意。
“當然是……我要結婚了。”
江述聲聞言，心中猛地一緊。
“你開什麼玩笑。”他漆黑的眼睛定定地望著陳臾，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出任何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然而，他失望了。
“我冇有開玩笑。”
江述聲突然感覺一陣煩躁湧上心頭，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和失落。
“為什麼？”
陳臾嘴角牽起，“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啊。”
江述聲定定望著她。
陳臾的五官精緻，皮膚白皙，給人一種清冷優雅的感覺。
他知道，陳臾是同學們公認的校花，她這麼好看，有很多人愛很正常。
有人能打動她，也冇什麼不對。
他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彷彿在試圖抓住什麼，卻又什麼都抓不住。
陳臾也望著他，眼中笑意盈盈。
兩人無聲地對視。
許久，江述聲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國家法定結婚年齡是男性二十二歲，女性二十歲……”
陳臾當然知道。
她點點頭，糾結了片刻，頗為苦惱地說：“那如果有人逼著我嫁人的話，要怎麼辦？”
江述聲聞言，“你認真的？”
“當然。”
江述聲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臉部表情繃緊，他用力握住陳臾的肩膀，告訴她：“《刑法》有規定，以暴力乾涉他人婚姻自由的，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傍晚的光線柔和，陳臾露出一臉糾結的神色，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苦澀。
“可是他是我爸爸，我不想他坐牢……”
因為坐牢太便宜他了。
江述聲哽住，心中五味雜陳。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江述聲輕輕地握住陳臾的手，試圖通過這個簡單的動作傳遞給她一些力量和勇氣。
可陳臾卻彷彿有什麼應激反應一樣，身體頓時靠後半步，躲開了他的觸碰。
她不是故意的。
而是上輩子被李京澤他們強迫之後出現的應激反應。
她生理性的厭惡一切與彆人的肢體接觸。
那時候李京澤還冷嘲熱諷地說她裝，試圖繼續強迫，讓她脫敏，結果後麵越來越嚴重，甚至於一被他碰到皮膚就能吐出來。
最後李京澤讓醫生介入，用藥物治療了一段時間，並且聽從醫囑，對她的強迫行為少了很多之後，這種情況纔好了一些。
陳臾低垂著眼眸。
江述聲的眸色暗沉，手掌懸停在半空中，緩緩收回。
“你應該還是未成年，可以申請警察介入，調解……”
“放心吧，這點小事我能解決。”
陳臾打斷了他，想直入主題，看著他的眸子一臉認真，問：“你有錢嗎？”
話題轉折得猝不及防。
看起來實在太像詐騙。
陳臾也是走投無路了，昨天打了一晚上的電話，發現自家早就窮得親戚都冇了。
陳大偉在外麵欠了一屁股債，哪個親戚見了不得躲著走？
就連打電話，基本都是被拉黑的狀態了，能打通的也是聊了兩句就匆匆掛斷，生怕她開口借錢。
好不容易打通了一個，舅舅家有錢，陳臾終於看見了點兒希望。
“小臾，你剛纔打電話過來什麼事？”
“舅舅，我這兒有個投資，收益非常高。隻是現在手頭有點緊，需要跟您借點兒，不過你放心，下個月肯定翻倍還……”
話還冇說完，就聽到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哎？是不是信號不好啊小臾，你說什麼啊？舅媽年紀大了聽不見……”
就隻剩下“嘟嘟嘟”了。
陳臾歎氣。
跟老師借？不現實。
跟同學借？靈川市一中是重點高中，可不是貴族學校，同學們基本都是家境普通的小孩，很難一下子拿出大錢。
也有幾個追過她的富二代，但是她也冇法開口跟人家要。
目前就剩下江述聲了。
陳臾知道他目前的家境也一般，但……說不準呢。
而且這人可是她要長期發展的。
借錢，一是想試探一下他的底，想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二是可以藉此和大佬繼續拉近關係，能借到最好，借不到當然也拉倒。
江述聲果然愣住了片刻。
他幾乎是欣慰地想，她真冇把他當外人啊。
“你需要多少？”
陳臾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一個合適的數字，畢竟現在兩人還是學生。
她試探地說道：“十萬……？”
“可以。”
江述聲的語氣肯定，十分爽快。
陳臾愣住了，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吧，你還真有？”
她下意識表示驚訝和懷疑。
江述聲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陳臾。
“裡麵有12萬。”
是他目前的可支配資金，全部交給她了。
陳臾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你哪來那麼多錢？”
江述聲神情裡透露出一絲自豪，“之前掙的。”
他想掙錢其實也不難。
中考後把不要的複習筆記掛出去，靠著全市中考成績第一的名頭，自然有人蜂擁而上，輕鬆賣了三萬。
還有接的家教都出價不菲，相對而言，那些各種競賽的獎金都是灑灑水了。
如果不是母親臥病在床，他現在的餘額早該破五十萬了。
陳臾接過銀行卡。
手感冰涼而真實，她心中的震驚難以言表。
這麼一筆錢，對於普通家庭的高中生已經是天文數字，而他居然毫不設防地掏出來給了她。
“你不擔心我是騙子？”陳臾望著他。
江述聲揚眉，“我相信你。”
陳臾此刻的心情無法用言語表達。
她抿了抿唇，“謝謝你，江述聲。”
江述聲揚起嘴角，漆黑的眼睛定格在她清淡的麵容上。
陳臾想了想，又補充說，“我還需要幾個身份資訊。”
江述聲眉頭蹙起，將已經給在她手中的銀行卡收了回來。
“你想拿這筆錢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