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端王氣得連話都懶得說。
裕王卻越琢磨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兒！
“老七，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端王冷笑一聲，並不想理會。
他知道裕王是又發瘋了！
他一應聲，恐怕就要被這瘋狗咬得死死的！
裕王抬手撥弄鋒刃，神色陰沉：“你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和太子眉來眼去地勾搭上，本王可以當眼瞎冇瞧見。”
“你藉著本王的大旗，想在後頭撿漏本王也無所謂。”
“但是你放出個太監來給我下套不說，反惦記你不該惦記的東西。”
“還想藉機踩我一腳，反水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去投奔太子！那彆怪本王心狠，容不下叛徒！”
端王瞪大眼：“什麼太監！什麼反水？本王真不知道！”
一開始他就站在太子對頭的位置上，現在反水管什麼用？
太子就算是佛祖也容不下他啊！
裕王獰笑著抬手攥起端王的衣領。
“你不知道！那為何本王前腳抓了人你後腳就得了信？還眼巴巴地趕過來？你敢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是真當本王傻嗎？”
“放手！”端王咬了咬牙，費力地壓下怒氣。
一向溫和謙遜的模樣這個時候也繃不住了！
但是他確實也無法反駁。
人是他讓人放走的，就指望著裕王急性子前來給太子扣黑鍋。
隻要逮著這太監屈打成招一番。再得了些口供，稍加運作，太子自然洗不清身上的臟汙！
到時候再把刺客一事栽贓到太子頭上，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可他是真冇想到。
這蠢貨連表麵文章都不會做！
逮著人就風風火火的發難，帶的還都是京司衛的人馬！
父皇還冇死呢！
京司衛的統領又不是傻子！
名正言順倒還罷了，非要逼著人家禦前動刀，手刃儲君犯上！
嗬嗬！
他若這個時候不來阻止這瘋子，恐怕底下的人都得被逼反水了！
“是本王的錯。”
端王深吸一口氣，當初他怎麼就覺得這蠢貨能拿來當刀使！
端王勉強拾回往常的冷靜，冷淡開口：“三哥既然不信本王，如今便各管各的。”
“你守著太宵宮，本王看著西三殿，井水不犯河水，如此三哥可算滿意？”
語罷，端王也找回來了些理智。
既然挑撥不得，還不如在後頭穩坐釣魚台坐收漁翁之利。
反正要麼是裕王馬前失蹄被太子弄死。
要麼就是這莽夫哪日說不定發瘋了將太子一刀劈了！
他何必沾染這些腥臊？
橫豎他也不過是在好好“保護”那些勳貴大臣罷了。
裕王陰著臉看著端王：“休想！”
端王驚怒交加：“你——”
裕王冷笑：“現在想撇清關係？老子還不願意了！”
“不是想當一根繩上的螞蚱嗎？左右也不必費工夫了，你帶著你的人馬到太宵宮，免得在本王看不到的地方使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
端王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好！”
“至於太子。”
裕王冷眼瞧著坐壁觀上彷彿置身事外的太子。
冷笑一聲：“既然老七你要護著，那最好日日求神拜佛祈禱本王抓不住你們的把柄，如若不然......哼！”
端王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他什麼時候護著太子了！
而且同是兄弟，怎麼對太子就這麼放過了？
端王轉頭，對上太子含著興味的餘光，也知道著了道了。
索性和蠢人再怎麼解釋也隻是白用功！
隻咬牙應道：“全聽......三哥的！”
瞥見揮袖離去的裕王，端王原本隱忍的神色瞬間暗下來。
“太子殿下真是好手段，臣弟這回又輸了一籌。”
太子一笑：“七弟何必注重一時輸贏呢？”
“之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若是如今都沉不住氣了，日後到了滿盤皆輸的時候，七弟豈不會更經受不住？”
端王捏了捏拳頭：“太子什麼時候知道那內侍是本王安排的？”
“大抵是命他近身伺候的時候吧。”
端王深吸一口氣：“好！原以為本王是背後黃雀，卻不想成了太子甕裡頭的王八！本王真是受教了！”
太子一笑：“七弟何必如此自輕，比起躲在人後的縮頭烏龜，你也算是敢作敢為。”
端王眯了眯眼：“太子殿下胸中丘壑萬千，原來早就看明白了，既如此，還是早些想對策吧！”
“本王和老三在太子麵前恐怕算不得什麼，但是這般天時地利人和之機，誰不想放手一搏？”
“如今這行宮之中還算安穩，若是父皇再醒不過來，太子殿下身處孤立無援之境還無解圍之機，恐怕就不好說了。”
太子轉頭跪坐到龍床前：“孤想再等一等。”
等？
等什麼？
端王皺了皺眉。
太子雖然有心機謀算，亦有雷霆手段，但是卻偏偏心懷仁德之心。
至少他們這些兄弟雖然被太子壓得抬不起頭，但卻從未遭到過太子趕儘殺絕。
要真論活菩薩，這一位纔是頭一個。
隻是如今榮王已經懸刀而就，若這時候還等......
端王一驚：“你有援兵！”
正在此刻，大門突然被狠狠撞開！
滿身狼狽的裕王提著刀，盯著端王大跨步上前。
目眥欲裂開口：“援兵！她孃的果然是你個王八蛋搞的鬼！你給本王站住！”
閃著寒芒的刀鋒直直地朝著端王的頭冠削去。
連著一向沉穩的太子，也被裕王上來就追著人砍的架勢給驚了一下！
“裕王你瘋了！”
端王一麵躲閃一麵神色猙獰地喊道：“來人！還不給本王攔住他！”
裕王一招劈空，提著刀又追上前去：“老子今天就是瘋了！讓你給我——挖坑！”
哢嚓一聲，端王身前的椅子被劈成兩半！
“讓你——找人陰老子！”
盤龍柱上又是一道刀口。
“讓你他媽敢找人圍老子！”
“我就說你個王八蛋怎麼大半夜鬼鬼祟祟摸進來，早準備好了要使陰招是吧！”
“有本事就跟老子一對一的來，派人——偷襲！
眼瞧著端王又躲過一下，裕王火氣直沖天靈蓋！
提著刀對著端王邊追邊罵！
“她奶奶的你給本王站住！老子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端王又驚又怒，看著門外不敢上前的禁軍。
“你們都是死的嗎！”
京司衛副統領忍了忍笑。
低下頭道：“端王殿下恕罪，禦前不能動刀，臣......臣等也不敢冒犯裕王殿下。”
太子在一旁輕咳一聲，壓住笑音。
隨即開口：“行了老三！父皇還在靜養，爾等成何體統！”
裕王身形一頓，胸口還起伏不定。
端王也反應過來，腳步踉蹌著挪到太子身側，手忙腳亂地打理衣物。
但是方纔經過一陣兵荒馬亂臉都丟儘了！
眼下也端不起往日笑麵虎的模樣。
隻一麵抬頭惡狠狠地盯著裕王，彷彿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兒肉。
太子瞥了一眼京司衛統領，問道：“外頭怎麼回事？”
裕王鼓瞪著眼，拿刀尖指著神色同樣陰沉的端王：“太子何不問問他！”
端王：“本王什麼都冇有做，但裕王真想找本王的不痛快，本王也不怕真刀真槍地與你做一場！”
太子覷了一眼端王，知道這是被氣狠了。
畢竟端王向來愛麵子，像是今日這般被人追著砍......
嗬嗬！
實在是極為難得一見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