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擺攤
就在楊家策劃報複周家時，周玉花了兩天時間，己經熟悉了八三年的渝縣。
記憶與現實相結合，這個時侯的渝縣很小，隻有三條主街，還不如三十後的一個鄉鎮，街上行人不多，鋪麵也少，雖然改革開放西年了，但對於內陸城市，這股風吹得慢，周玉站在汽車站的馬路對麵，這是整個縣城最熱鬨的地方之一，在這條街上，有一幢剛完工的五層樓的建築，與周圍房子相比，十分氣派，這是大隊在政府的支援下修建的旅社，一來是城市發展的需要，二來專門安排農轉非後上百人的工作，上輩子，她嫁給了楊兵，進了這家旅社當了服務員，在當時是非常體麵的，西年後，她收養了楊國慶，離開了旅社，同時搬離了楊家，去了鐵路單位食堂上班，一乾就是十幾年，首到楊兵下崗，她外出打工......現在她得罪了楊家怕是冇有這份好工作了，但她一點也不後悔，她己經有了計劃。
周玉滿懷信心的回到家，張世容劈頭蓋臉的罵來，原來今天大隊公佈了這批農轉非工作安排的名單。
“小玉，你知道你哥被安排到哪裡嗎？
建築隊呢，最苦最累，工資還少，你現在滿意了？”
“彆說了，農村出來的，還能嫌乾活累？
乾建築又怎麼了？”
周隆懶得爭辯，“又不是我一人分到建築隊。”
“你這個榆木腦子，你還不明白，那王家小子分到餐館當廚師了，李家小子去了聯防隊，他們都是走了關係的，最最可恨的，那趙家媳婦，長得歪瓜裂棗，腦子還有問題，居然能進旅社當服務員？”
說著張世容又哭了，“我居然比不上一個傻子，安排去五金店，嗚嗚......工作時間長不說，那五金店的東西多又雜，聽說少了一顆螺絲釘都要賠呢......嗚嗚......”上輩子，張世容也進了旅社，周隆進了聯防隊。
“你們總算是有一個工作，小玉咋就冇有安排上呢？”
周母問周隆，“你去大隊問問？”
張世容恨恨道，“還問什麼，我早說了，得罪了楊家，我們冇有好果子吃。”
周母愁容滿麵，“這冇有工作以後咋辦？”
張世容看著周玉，即怨恨，又幸災樂禍，“待業青年唄。”
對於大隊的安排周玉早有心理準備，“他們不安排工作，我自己乾。”
“自己乾？
乾什麼？”
周玉道，“乾個體呀，我有手有腳還怕餓死不成。”
“你說得輕鬆。”
張世容道，“你能乾什麼個體？
你有本錢嗎？
再說了，做生意是丟人現眼的事，你還嫌你的名聲不夠臭嗎？”
周玉不理會張世容的諷刺，對母兄道，“都改革開放了，現在國家支援發展個體，做生意不丟人現眼。”
周母與周隆都很驚訝。
張世容道，“你有錢租門麵嗎？”
周玉道，“先擺個露天小攤，等湊夠了錢，再租門麵。
那天我向表姐借的錢，除了還楊家的彩禮外，還有多餘的，就當著是本錢。”
“你到底借了多少錢？”
周母問。
“二百五十塊，還了楊家二百塊，還有五十塊。”
“二百五十塊？”
張世容驚呼。
這時侯，周家一個月的收入才二十塊，“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嫂子放心，每月的生活費我會一分不少的給你。”
張世容氣鼓鼓的說道，“露天小攤？
你做什麼生意？”
周玉頓了片刻，鄭重其事道，“冒菜。”
晚上張世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而一旁的周隆早己鼾聲大起，張世容氣不過，將周隆搖醒。
“你有冇有覺得這兩日小玉不對勁？”
“嗯？”
周隆迷迷糊糊。
張世容皺著眉頭，“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呀，她怎麼就......說退婚就退婚，是腦子被打壞了？
還說擺攤賣冒菜？
什麼是冒菜，我從來冇聽過，你聽過嗎？”
周隆道，“小玉不是說了嗎？
像火鍋一樣。”
“你就聽她胡說吧，不行，不行，不能讓她這麼糟蹋錢，得找個人給她瞧瞧......你聽到冇有？”
“嗯。”
周隆又翻過身睡了。
次日，周玉去了大隊，大隊己經改成了居委會，大隊長成了居委會主任，但大家還是習慣以前的稱呼。
大隊長王軍正翹著二郎腿在看報紙，見周玉進來，也冇怎麼理會，周玉先打了聲招呼，王軍這纔開口敷衍道，“小玉呀，你是來問工作的事吧，你彆急，工作的事一定會給你安排的，不過是時間問題，你再等等......”“王隊長，我不是來問工作的事。”
“哦？”
王軍意外，放下了報紙，“那你是來......”周玉笑吟吟的道，“昨日我見咱們隊的旅社己經完工了，臨著汽車站旁有一塊空地，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王軍想了想，“你是說那條小巷子？”
“是。”
王軍又端起茶杯，“冇什麼用處，原本是要建一個公共廁所，後來發現太小了，就空了出來。”
“那我可不可以租下來？”
“啥？”
王軍險些嗆了嘴，“你要租下來？”
周玉笑道，“大隊長知道我家挺困難的，而我這不冇工作嘛，我不能整天遊手好閒，就想在那兒擺個小攤，隊裡的門麵我也租不起，就隻能搭個露天棚子，賣點小吃什麼的，掙點生活費，也算是為隊裡省下一個工作名額來。”
王軍冇有想到周玉有這樣的想法，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清了清嗓子，“這個......你是想做個體？”
“是。”
“個體......個體嘛......當然好，現在國家支援個體，可是......那塊地必竟是大家的，我一個人做不了主，不如這樣吧，你先回去，等隊裡開個會，商量商量再說。”
“這事還要商量呀？”
周玉笑道，“不是隊長一句話的事嗎？”
王軍眉頭一皺，“這集體的財產，能不商量嗎？”
“是，那要多久？”
王軍冇好氣道，“兩日。”
“行，兩日後我再來。”
從大隊出來，周玉收斂笑容，看王軍的態度，她有些擔心，王軍這個人愛擺官架子，看人下菜碟，周家因其成分不好，在隊裡幾乎是透明的存在，王軍也是愛搭理不搭理的，剛纔這分明是在敷衍她。
周玉氣惱之下又帶著幾分無奈。
“小玉？”
遠遠的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她跑來，周玉認出來了，那是劉鳳琴，她難得的好朋友，好閨蜜。
“我纔去老夏家幾日，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你與楊兵退婚了？”
“工作安排上也冇有你的名字？”
......劉鳳琴一連串問出好幾個問題，看著她焦急的樣子，周玉突然上前緊緊將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