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些搬花的小太監們一見來人是華妃,便都連忙將手裡的花盆擱置下來,然後排排蹲著行禮道:“給華妃娘娘請安。”
“起來吧,”華妃傲嬌道,“怎麼走得這麼慢呐,這綠菊貴重的連腿都抬不起來了,有勞你們種出這麼稀罕的花,就放這兒吧。”
最前頭的那個小太監有些為難,但好在這裡麵的花也確實有一部分原是要給華妃的,因此這也就好辦多了。
他們將給華妃的那幾盆端來她的跟前,隨後便抱起了後頭的幾盆菊花,而後向華妃告退。
“等等,”正欲欣賞綠菊的華妃見狀,奇怪道,“這後幾盆花原是給誰的?”
回話的小太監心裡直叫苦,嘴上卻甜道:“這花原是皇上給常熙堂的,隻因敬重娘娘,便特意讓奴才們挑了最好的給娘娘送來,餘下的,奴才們隨後便都要送去那兒。”
華妃聞言,一時間想不起常熙堂住著誰:“常熙堂?”
“回稟娘娘,住在常熙堂的,是新入宮的沈貴人。”
華妃點點頭,心裡雖然有些吃味,但是又想起剛纔太監的話,以及蘇培盛送來牽夢時,帶來的皇上口諭。
“難為皇上還想著本宮,罷了,你們先去吧。”
“嗻。”
在場的小太監們如蒙大赦,隨即便將這些花給搬到了常熙堂中。
他們得罪不起貴人,因此無論是給哪一方的,便都說是先給對方挑的,餘下的才送去另一方那兒。
後宮妃嬪們凡事都要爭個前後高低,若是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勢必會得罪人。
……
而另一邊,周芹在經曆過前幾日加班加點批奏摺想點子之後,如今麵對無甚大事的小貓三兩隻,便顯得輕鬆愜意多了。
她又重新回到了天天寫“朕安”的日子。
有時候摺子不必細看,一眼掃去她就知道具體是什麼內容,她甚至想要做出一個蓋章,每次有人水貼,她直接就可以往上麵蓋個戳,也就不用勞煩她一遍一遍地寫了。
她處理的速度很快,甚至不到中午就批完了所有的奏章。
於是命人清洗了禦筆之後,周芹又想起了後宮中的事情。
想必……現在華妃已經和送花的隊伍見過麵了吧?
這一次有她這個端水大師,華妃應該不會太過氣惱了,她周芹可真是一個大聰明。
不過光是這樣還不保險,她中午依舊去華妃宮中用了一頓午膳,見對方在餐桌上話裡話外的都是橫飛的醋意,周芹不免有些覺得好笑。
“世蘭吃起醋來真是可愛又可憐呐,”周芹往對方碗裡夾了一個菜,趕緊給對方的嘴堵上,“這前朝後宮的事,雖然看起來毫不相乾,但是卻絲絲縷縷的牽扯著,這沈貴人的父親乃是濟州協領,雖不是權臣,可也輕視不得。”
“那臣妾的哥哥還是股肱之臣呢,皇上也不怕哥哥傷心。”
周芹聞言,眼睛眨巴了一下,又眨巴了一下,筷子上的菜差點兒都給驚掉了。
以前就知道這華妃要美麗有美麗,要腦子有美麗,現在一相處果然不假。
這話也是能亂說的?
不過轉念一想,周芹大致也就明白過來了,畢竟在如今華妃的眼中,自己和雍正相伴多年,自己也是對他情根深種。
哥哥更是為皇上登基鞍前馬後,乃是股肱之臣,大家早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還能說兩家話嗎?
哎~還真就能。
雍正不止能,他還能得厲害,直接就給她哥哥搞死了,就連她的家人都冇有放過。
或許在原劇情中的華妃,在經過甄嬛這個橫空出世的黑馬洗禮後,知道了君恩如流水,也明白了形勢比人強的道理,學會了看清局勢。
但是如今的她卻還是那個驕橫跋扈的年世蘭,冇過腦子的就把這話給說出來了。
“皇上恕罪,臣妾失言了。”
見周芹明顯是被驚到了的模樣,華妃畢竟不是蠢笨到家了,一思索便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得不對,連忙從繡凳上站起身來,作勢就要跪下去。
周芹連忙拉起她,並說道:“世蘭不必如此。”
她儘量溫和自己的語氣:“朕也想好好和你哥哥相處,隻是你也知道,年羹堯的脾氣也是不好,有時見到朕也是無禮慣了的。”
“若不世蘭替朕好好規勸這個大舅哥,也好不讓他再做出什麼狂孛之舉?”
華妃見皇上冇有怪罪她的意思,更是願意將自己的想法告知於她,心中一暖,隨即便急忙說道。
“臣妾遵旨,臣妾即刻便給父親和兄長修書一封,若是臣妾無法勸說哥哥,那就讓父親好好修理修理他。”
兩人相視哈哈一笑。
這樣也好,年遐齡乃是忠臣,自然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一定會對年羹堯好好規勸。
如果能夠勸得動對方還好,如果不能,他們二人親自見證了他的無可救藥,也就怪不得自己了。
……
晚上,周芹果真是翻了沈貴人的牌子。
先前說是過去看她,但是按照祖宗禮法,低位嬪妃是不能留皇上過夜的,因此對方也就隻能以雞肉卷的造型和自己見麵了。
她臥在床上,見外頭的太監將人抬了進來,蘇培盛更是細心地將帳幔全都拉好,隨即她這才拉開了蓋住沈眉莊麵容的被角。
少女羞澀的臉頰粉紅粉紅的,見皇帝隻是拉開了被角卻冇有什麼動作,便好奇地向著對方望去。
見周芹笑嗬嗬地看著她,便不自覺地又羞紅了臉,輕輕地喚了一聲皇上。
這一聲皇上叫得呢喃輕微,就好似低語一般,周芹見到眉姐姐露出了這樣一幅小女兒家的模樣,和平日裡的反差極大,心頭便不自覺的更加珍重了起來。
一夜**。
等兩人正事兒辦完之後,周芹猶豫了一下還是冇有將沈眉莊送回去,雖然說要給安陵容獨一無二的體麵,但是麵對沈眉莊卻還是例外一次好了。
她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和對方相擁著。
周芹摩梭著沈眉莊順滑的頭髮,儘力地將被褥分給不著一縷的她,又細心地掖了掖被角,這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