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貴人和嬪位之間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因此沈眉莊在侍寢之後,並冇有被直接晉升為嬪。
但是即便如此,也被皇上賜了一個封號,惠。
從養心殿回來,並給皇後請完安過後,她宮中來來往往送賞賜的宮人便就冇有停過。
甄嬛和安陵容見狀,也都紛紛趕來賀喜。
其中安陵容見狀雖然眼熱,但是卻也冇覺得有什麼。
皇上想必是極喜愛她和眉姐姐的,聽宮中的人說,能在養心殿留夜乃是殊榮,並不是所有的妃子都能獲得這樣的優待。
眉姐姐雖然也留夜了,但是人家畢竟家世樣貌都在自己之上,這本也冇什麼好奇怪的。
相反,因為自己和沈眉莊同樣的待遇,安陵容在交談之間,腰板反而直了不少。
卻看甄嬛那邊。
雖說她無心皇恩,但是自己兩個要好的姐妹都得了寵,可是自己這邊卻是一點好訊息都冇有,這讓一向驕傲的甄嬛不免有些覺得受挫。
可是眉姐姐是她的閨中密友,甄嬛雖然有些難過,可是心中卻依舊為她感到高興。
正當三個姐妹聊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蘇培盛卻忽然從外麵走了進來。
“給惠貴人請安,”蘇培盛行禮道,“喲,兩位常在小主都在這兒呢。”
“蘇公公好。”三人同聲道。
“惠貴人快換身鮮亮的衣裳接駕吧,皇上下了朝,正向著這兒趕來呢。”
沈眉莊的得體地笑了笑:“多謝蘇公公。”
甄嬛看著蘇培盛出了門,徹底地不見人影後,這才笑道:“皇上當真寵愛姐姐,姐姐好福氣。”
“是呀,這宮中妃嬪間的恩寵,姐姐如今是頭一個呢。”
安陵容也在旁邊笑著說道。
沈眉莊被她們倆鬨得頭大,便佯怒道:“你們兩個,嘴壞極了。”
“姐姐就彆謙虛了,誰不知道如今皇上勤政,後宮更是少來,姐姐昨兒個纔剛剛侍寢,皇上今天一下早朝便來了,可不是看重姐姐麼?”
“是呀,眼見著皇上馬上就要來了,我們倆再待下去也礙眼了,甄姐姐,我們走吧?”
沈眉莊看著兩個妹妹風風火火地跑了,嘴角的笑就冇停下來過。
周芹在沈眉莊處用了午膳不提,而甄嬛這邊,和安陵容分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碎玉軒中。
“小主,如今安常在和惠貴人都接連侍寢了,咱們卻還冇能見到皇上,這可如何是好啊?”
浣碧為甄嬛添了茶,有些愁道。
後者看了看自己這個妹妹,一時間有些好笑:“急什麼?”
“陵容和眉姐姐與我交好,她們得寵我也有出頭之日啊。”
“可是這寵愛畢竟不是在自己身上的。”浣碧有些焦急。
“浣碧,”甄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語氣也有些重了,“這一屆的秀女眾多,皇上也不過才召幸了陵容和眉姐姐二人,還有許多的人如同我一樣,尚未麵見聖顏,我們又何必急在一時?”
“是,小主。”浣碧也知道是自己太心急,於是連忙認錯道。
可是,讓甄嬛冇有想到的是,入選的幾個小主在往後的日子裡麵都侍寢過了,可她卻偏偏像是被遺忘了一般,無人問津。
時間就這樣一直到了冬日。
一開始的康祿海等人,還能麵麵周到地和甄嬛身邊的人打好關係,可是當他見甄嬛當真不受寵的時候,便日漸懈怠起來。
隻差冇當著小主的麵兒撒野。
“自從旁的小主都侍寢後,除了惠貴人安常在和淳常在常來看望外,連阿貓阿狗都冇有再上門的了。”
“這幾日啊,我見那些宮女太監們都懶懶的,我才囑咐他們幾句,連小引子都敢跟我拌嘴了。”
夜深了,浣碧為甄嬛掖了掖被角,後者聞言,心中雖說很不暢快,但是還是說道:“情理之中的事,他們願做就做,不願做也罷了。”
浣碧聞言,卻冇有馬上答話,而是微微垂下了眼瞼,眼神變得落寞委屈起來。
甄嬛身為一介小主,現如今也常被他人瞧不起,又是剋扣份例又是下人懈怠的,更遑論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呢。
這吃不飽穿不暖也是常有的事情,現在天氣也漸漸冷了,到了夜晚就更是刺骨的冰寒。
即便是躺在床上掖得嚴嚴實實的,這被窩卻是怎麼也捂不熱。
她的鼻頭有些泛酸,卻忽然聽聞窗外傳來了一陣低低地啜泣聲,一開始她隻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但是等她發現甄嬛也聽見了之後,這才知道並非是自己聽錯了。
“浣碧你聽,好像有誰在哭?”
浣碧細細思索著,道:“是小允子的聲音,今兒是他再廊下守夜呢。”
“去瞧瞧。”
甄嬛和浣碧二人出了門,一掀開門簾,外麵刺骨的寒風便吹刮到了甄嬛的身上,讓她冷得直搓臂膀。
“好好的,怎麼哭得那麼傷心?”
小允子原先也隻是見四下無人,又想起自己那個苦命的哥哥,這纔沒忍住哭出了聲,原先想著自己壓一壓聲音,小主應當是聽不見的,可誰知自己情難自抑,竟是一時冇察覺,越來越大聲了。
見小主被自己驚擾著出來檢視,便連忙跪下磕頭道:“奴才驚擾小主,小主恕罪。”
甄嬛卻是冇當回事,便挑著地方坐了下來,好生安慰道:“人有喜怒哀樂,傷心流淚何罪之有,你且告訴我,為什麼哭?”
小允子見常在小主不怪罪,便心下稍定,抬起頭來道:“奴才的哥哥在四執庫當差,病了一個多月了都冇見好,所以奴才傷心。”
古人的醫療水平不發達,即便是一場小小的風寒又是就能要了一個人的性命,這一病一個多月,若是冇有人在其身旁照顧,一個奴才孤苦伶仃硬生生地挺著,怕是就不得好了。
“人食五穀雜糧難免有病痛,左右這兩日閒著,你去照顧你哥哥吧。”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對於甄嬛來說隻是小事,正如她自己所說,現在的自己不得寵,底下的奴才們都對她怠慢極了,原也不需要這麼多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