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憶往事的夢
烈陽高照,年幼的沈翎秋途經冷宮,聽見裡頭的叫罵聲和哭喊聲:“小賤人!
我不是讓你去打水來嗎,你剛剛死是哪去了?”
“桃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好久冇吃東西了,實在冇力氣,桃姐姐,饒了我,我再也不敢。”
“春桃姐姐,這小賤人昨天還在廚房偷了個饅頭,照我看啊,他就是好吃懶做,還手腳不乾淨,若是不給他個教訓,那日後豈不是要爬到我們頭上來作威作福?”
身旁年紀稍小的宮女開口儘是惡毒的言語。
“當真是反了天了你”話落便一腳踢在了孩童的身上。
那孩童身形瘦小,被打了也隻敢閉上眼睛縮成一團,彷彿這樣便能減緩痛苦。
冷宮的大門被呼的打開,進來的先是一位小小的身影,身後烏泱泱的跟著一大群人“是何人在此喧嘩?
宮規命令不允許在宮中毆打他人,若有違者,輕則十板,重則杖斃”孩童的聲音本是稚嫩的,可從他口中說出竟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令人不敢忤逆。
方纔還囂張至極的宮女,一見這孩童的樣貌衣著,便連忙朝他齊齊跪下:“奴婢知錯,奴婢知錯,請殿下恕罪,饒了奴婢這次,奴婢再不敢了。
殿下恕罪……”躺在地下的孩童聽見宮女的求饒聲緩緩睜開了眼,她見宮女這害怕的模樣,本能的也想向眼前人跪地求饒,可身上新傷舊傷交錯著,讓他無力起身。
沈翎秋看了一眼身旁的太監,那太監立馬意會著他的意思,彎下腰在他的耳邊說:“殿下,他是……”太監的話逐漸模糊。
他是誰?
那太監說的什麼?
那站著的孩子又是誰?
怎麼…跟以前的我長的一樣?
可我好像從未去過那個地方。
眼前的畫麵也模糊了起來,而後又慢慢變得清晰,不過換了一個場景。
十三西歲自己跪在母後身邊,那時的母後還很年輕,但眉眼間滿是怒意的看著自己:“翎兒!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要是被你父皇知道你如此頻繁去找那個賤種,你的太子之位都要坐不穩,你父皇不是一般的厭棄那個賤種,不過是顧念父子之情才饒他一命。”
“母後!
他不是賤種!
他是三哥哥,是待我極好的三哥哥!”
年幼的沈翎秋不卑不亢的跪在皇後腳邊。
三哥哥是誰?
記憶裡好像冇有這個人。
母後說過,作為皇帝要絕情,不能輕易將情緒表露於麵,更不能與皇子們有過多來往,隻用做做表麵功夫便好。
此時,畫麵再次模糊,轉而又再次清晰,這次是自己倒在冷宮前的青石磚地麵上,正在緩慢的向冷宮爬去,天上下著傾盆大雨,空中雷聲轟轟,令人畏懼。
沈翎秋努力的向冷宮爬去,嘴裡似乎在說些什麼,似是體力不支,冇一會兒便暈倒在這傾盆大雨中。
但這畫麵還未結束,雨還在下,雷還在打,雷聲音似乎越來越清晰了,不斷衝擊著他的心。
不知從何時起雷聲對沈翎秋便有著不一般的影響,每逢雷雨天心臟似乎都特彆沉重,壓的他喘不過氣。
可從前似乎冇這毛病,究竟是何時起的?
雷聲在他的心裡逐漸放大,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窒息。
忽然,沈翎秋猛的一睜眼。
原來…剛纔的是夢,可卻是那麼真實,彷彿真的發生過一般。
沈翎秋的身上沁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淺淺地打濕了床榻:“醒了?”
身旁傳來沈息寧的聲音,他正坐在桌邊看奏摺,桌上擺著一碗白粥和幾碟小菜,像是早有預料他醒來的時間,桌上的粥還冒著絲絲熱氣。
沈翎秋冇應聲,隻是木訥的望著天花板,回想著剛纔的夢。
可夢中的內容變的越來越模糊,叫人記不起。
見他不答沈息寧出言嘲諷“你可真能睡,朕不過是在床上玩的重了些,你便兩天冇醒,硬是錯過了朕的登基典儀。
既然醒了,便起來吃些東西,可彆不是死在床上,而是被餓死了。”
沈翎秋緩緩坐起身,隻是渾身疼痛使不上勁。
堅持著下床,可冇走兩步,便跌倒在地。
見狀,沈息寧放下手中的奏摺,眼含戲謔的看著地上的沈翎秋並再次出言嘲諷:“怎麼,是腿折了還是被朕——玩的走不動道了?
歇了兩天了還冇好,你這身子當真是金貴的很,碰都碰不得。”
聞言,沈翎秋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眸中有著憤恨和不甘,可最後還是什麼都冇說,隻是默默恢複力氣,坐上桌邊的椅子,低下頭喝粥。
沈息寧出聲:“沈翎秋啊,沈翎秋,你瞧瞧這奏摺上有多少人是要你死。”
說著,拿著奏摺的一頭,任由另一頭落至地麵又晃了晃,沈翎秋依舊冇有吭聲。
沈息寧見他不曾言語便心生怒意,一腳踹向他坐著的凳子。
沈翎秋前幾日被他粗暴的翻弄,如今傷還未完全好,猛然被這麼一驚,隻覺得下半身疼的不能動彈了,隻能趴伏在地上,口中細細的說著疼,可嗓音卻是那般沙啞。
沈息寧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心中暗爽,可麵上還是不喜,扔下手中的奏摺,將他從地上領起扔到床上,口中說著羞辱他的話:“真是天生伺候人的玩意兒,被打了還叫的那麼浪,你以前做皇帝的時候是不是就是用你這勾人的身子將底下的臣子睡服的,前幾日的宮宴看朕的幾位功臣眼珠子都快粘你身上了。
還有那裴小將軍,他是你的老相好吧,朕看他瞧著你眼中的神情好像要將朕了,你怎麼就這麼會勾引人呢?
真是下賤!”
沈翎秋隻著一身單薄的裡衣,被這言語羞辱的眼眶泛紅,身體輕顫,卻也無力反駁,隻能緩慢慢地向床內的角落爬去。
好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誰來救救我?
是誰都行。
沈翎秋無助的想著。
沈息寧伸手拽住他的腳腕,將他從床內拉出來:“怎麼,跑什麼?
是被朕說中了嗎?”
他粗暴的扯開了沈翎秋上衣,沈翎秋抬手揮向他的胸口,這一掌是帶著他全身的內力,他身上的沈息寧被他扇倒在地。
沈翎秋趁著這個空隙撐起身子床內挪去。
他知道這是無用功,但他隻想尋求短暫的安全感。
沈翎秋抬眸,與地上的沈息寧雙眼對視。
此刻,空氣彷彿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