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刺青

沈息寧看著沈翎秋，他從地上爬起，向他靠近：“翎兒，看來太後於你而言也不過如此。”

他語氣玩味，眼底儘是戲謔：“不過幾日的溫順，朕還真將你當成小白兔了。”

話語裡帶著被壓抑的寒氣，就像是森林中盯上獵物的野獸，準備對其發起攻擊，讓人不寒而栗。

沈翎秋呆滯的神情緩慢回神，指尖抓緊被角，白皙的指尖緩緩充血變得粉潤。

牙齒淺淺的咬著嘴唇內的肉，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他低著頭看不清眼底的神情。

那大概是悲傷與羞憤交織著的，曾經的傲氣不允許他說出那番話，可心底的苦楚又迫使他說出那番話。

他的內心在掙紮著，光影交錯。

這份苦楚又馬上從心臟沿著血管慢慢流向全身。

猛然間，他像是下定決心，打斷內心的思緒萬千，抬頭看向沈息寧：“陛下，一切皆是我一人過錯，莫要牽連旁人。”

嗓音中帶著卑微，但仔細回味其中還摻雜著一些憤怒。

幾日的隱忍，讓他心底的情緒升到了極點，儘管強壓怒火與委屈卻也讓人無不察覺。

沈息寧自然是覺察出了這一份憤怒。

他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有心想要踩碎眼前之人的傲骨，粉碎他那自以為是的自尊，不過是階下囚的掙紮，如鳥翼的尾羽，黎明的微光，在這，都是無用的東西“過來，跪下。

你以為你的話很金貴嗎？

不過稍稍開口，朕便要應下？

難不成你以前的奴婢也是這種語氣口吻回話？

那可真是草包一個，連宮中的下人都管不好，也難怪自己是個冇規矩的。”

沈息寧微微將頭抬起，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姿態看著床榻上的人。

沈翎秋抓緊被角的手越收越緊，思緒飄忽眼神慢慢渙散，他的內心又開始了方纔的掙紮，跪還是不跪？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如今的情況卻又在逼迫著他做出一個選擇。

全身的血液彷彿驟停，那份痛苦也隨之定格。

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又好像被無限縮短。

見他久久呆愣在原地不動，沈息寧上前將他從床上扯下來，沈翎秋的雙腳觸碰地麵，才堪堪站穩，膝窩便被人施加了一股力，使他不得不呈現出跪著的姿態。

膝蓋碰觸地麵瞬間紅了。

可沈息寧還不滿意，他抬起腳，狠狠的踩在沈翎秋的背上：“把你的頭給朕叩到地麵，尋常臣子求朕都是要行三跪九叩之禮，你難道連這點都要朕教嗎？

當了這麼久的皇帝，連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嗎？

朕可不麻煩再找人教教你規矩。”

沈翎秋動作緩慢的彎下腰，將頭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