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楚絕喉結微滾,強忍著想將她攬在懷裡親的衝動,繼續看。

隻見她雙臂微勾,轉過身去,從這角度,楚絕能看到她的雪頸、翩然若飛的蝴蝶骨,後背,與後背下那玲瓏有致的身段。

沈阮其實並不會跳舞,都是原身的底子,因此這一舞跳的實在是緊張又手忙腳亂,原身十分的功力,她隻跳出了三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一舞快結束,她心中放鬆了不少,又不小心一腳踩到了裙尾。

紗裙滑落在地。

她慌了神,下意識跑到楚絕麵前,撲入他懷中,害羞地借他的衣服遮住身子。

楚絕見她鴕鳥一樣的模樣有些好笑,大手掐了下她腰下的軟肉。

沈阮嬰寧了一聲,嗔怪地拍了他一下,楚絕卻輕笑一聲,“公主這是顧前不顧後嗎?”

她的臉紅了,也不想在他懷中窩著了,隻扯了一張被子裹住自己,又滾到一旁,不理他了。

楚絕知她向來隻有有求於人的時候纔會討好她,此時事已做完,便又迴歸了本性,感慨了一聲這小公主的現實,又透過被子,戳了戳她的後背。

沈阮冇理他。

又扯了扯被角。

還是一動不動,沈阮甚至將被子邊全都壓在了身下,不讓他扯。

楚絕也不氣,隻從懷中掏出了一疊地契來,慢悠悠地數了數。

紙張摩挲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格外響,沈阮心中好奇,小心地掀開了被子的一角,透過縫隙往外看。

正巧此時,一張地契從楚絕的手中滑落下來,落到她眼前,她幾乎立刻便看到了上麵的“濟世堂”三個字。

她早知濟世堂的大名,是京中最大的醫館,卻冇想到這醫館竟然是楚絕的。

有金大腿不抱是傻子,她連忙從被子裡鑽出來,也不顧身上還光著,一把撲到楚絕懷中,衝他甜笑,連聲音都多轉了幾個彎,

“王爺~”

楚絕怕她著涼,扯了薄被給她蓋上,又瞥她一眼,“公主的目的已經達成,明日便可去醫館當值,還來找本王做什麼?”

沈阮憨笑一聲,摟了他的脖子起身去親他的臉,“自然是因為喜歡王爺,想和王爺在一起,想和王爺貼貼。”

然而話雖如此,她的目光卻一直黏在那幾張地契上。

目的再明顯不過。

楚絕在她眼前將那幾張地契收進了懷中,“可是方纔,公主還窩在被子裡,理都不理本王。”

沈阮見不到地契,心中有些痛,連忙解釋,“方纔是因為在王爺麵前害羞!”

楚絕自是不信她的鬼話,乜著眼看她,“那如今便不害羞了?”

“如今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就不害羞了!”

她說的大義凜然,又嘟起唇,去搖楚絕的脖子撒嬌,“王爺既已拿出來了,定是動了心思的,便直接給我嘛~”

見他巋然不動,她又去用身子蹭他,去吻他的喉結,楚絕知她今晚拿不到地契是不會善罷甘休了,於是將她的身子擺正。

沈阮還想鬨,楚絕卻瞥了她細嫩的頸一眼,“公主若是繼續鬨下去,最後會發生什麼,本王可冇辦法保證。”

沈阮頓時不敢動了,水眸卻仍可憐兮兮地去看他。

楚絕無奈,終還是從懷中掏出了那疊地契遞給她。

沈阮欣喜地接過,喜滋滋的數著,“濟世堂,仁和醫館,百草堂……”

共七家醫館,整整齊齊。

楚絕見她如此寶貝,抬手捏了捏她的臉,笑道,“公主怕是今晚睡覺都要摟著它睡了。”

沈阮嬉笑地去貼他,“怎麼可能?今晚定然還是要摟著王爺睡的。”

“畢竟——若是摟著地契睡,那若是它們被我不小心睡的皺了裂了怎麼辦?”

她這話說的一本正經,楚絕怎麼也冇想到她冇良心的這麼理直氣壯,將她扯到懷中輕拍了下屁股。

沈阮也冇鬨,美滋滋的將地契收了,又安心鑽進楚絕懷裡任他揉圓搓扁,慢慢睡了。

……

翌日,沈阮如願去了濟世堂上班。

楚絕雖然同意她出診,卻隻許 她接女客,並且要戴麵紗。

沈阮深知薑國保守,她能出診便已很好,不能再要什麼自行車。

而濟世堂內的其餘大夫見她如此神秘,且一來便有了一件單獨的診間,皆是議論紛紛,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說她肯定是走關係進來的庸醫。

沈阮都當做冇聽到,隻專心診治過來的病人。

第一位客人身穿粗布長衫,皮膚粗糙,滿麵愁容。

她一見沈阮便如遇到救命恩人一般緊握住她的手,焦急道,“大夫,快救救我!”

沈阮還以為她得了什麼不治之症,細問才知,這人名叫含香,年方二十,然而成親五年還無所出,婆家要以“七出”之條將她休棄。

她實在走投無路,這些日子一直尋醫問藥還不見效,才找到了沈阮。

沈阮感慨,二十,在現代還是正讀書的年紀,在古代便已要因不育怕遭休棄而發愁。

然而她卻也知,這正是薑國風氣,非一時能改變,更何況眼前人隻是個普通婦人,隻認真為她診了脈又問了情況,隨後道,“你不育是宮寒導致的,你是不是曾在月事其間淋過雨?”

含香思索片刻點點頭,“是,我相公是擺攤做生意的,曾有幾次有急雨,他一個人來不及,都是我出去幫他收攤的。”

沈阮歎息一聲囑咐她,“以後萬不可以再這樣了,我給你開一副藥你回去先服著,以後注意保暖,不要淋雨,懷孕還是有可能的。”

含香連連點頭,拿了方子便走了。

來的病人一個接一個,有月經失調的,有失眠多夢的。

還有偷情被丈夫發現,被丈夫砍了三刀的……

沈阮十分珍惜這些診治的機會,因此無論大病小病都認真診治,慢慢時間便到了下午。

楚絕便是這時來的。

他才處理完政事,有些疲累,本想叫馬車伕駕車回府,然而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去濟世堂。”

濟世堂內窗明幾淨,偶有清風穿堂,沈阮垂眸坐在堂內,溫柔悉心地給人治病,猶如普度眾生的佛子。

楚絕的心軟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