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阮一直在認真診治,始終未發現楚絕竟來了,直到日暮將近,她剛診治完排隊的客人,他忽然走到她身邊,將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懷裡。

沈阮知是楚絕,笑著回頭去將臉埋入他的頸間,“王爺怎麼來了?”

楚絕低頭親了下她的臉,調侃道,“來看看公主第一次坐診,有冇有闖出禍事,要本王來擦屁股。”

沈阮氣得瞪他一眼,從他身上坐起,“我醫術好著呢,再說,就算有我診不了的客人,濟世堂內還有其他大夫呢。”

她耍小脾氣時,雙頰微鼓,也是難得的可愛,讓人厭不起來。

楚絕也笑著哄她,“好好好,公主是位好大夫,公主最好了!”

沈阮也乾脆借坡上驢,去扯他的手腕,“既然王爺也覺得我是最好的大夫,那便讓我給王爺診治一番?”

她一直心心念念當初診出的楚絕的毒,覺得此事冇有這麼簡單,然而楚絕雖寵她,在原則上的問題卻不會讓步,所以她一直冇機會,直到今日才藉著玩笑說出來。

果然,楚絕抽回手腕,麵色微變,“早說了,有些事是不該公主管的,公主莫要多管閒事。”

沈阮也不氣,畢竟楚絕若是那麼好糊弄的話,就不是原書最大的反派了,於是嬉笑著就要去撒嬌哄他。

恰巧此時,房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她連忙端正身姿,果不其然,是又來了一位病人。

這病人名叫江漣漪,是大理寺卿之女,正值要議親的年歲。

然而她自詡有幾分容貌,父親又是高官,看不上那些提親的凡夫俗子,正為此事發愁之時,卻忽然瞥見了楚絕。

眼前男子一身紅衣妖孽,眉目間皆是流轉的貴氣,麵如冠玉,鼻若懸膽,薄唇微勾。

隻一眼,便驚為天 人,恍若隔世。

她看呆了,心下也生出了許多想法來。

若是這樣的人能做她的夫君,就算他身份低一些她也不介意的!

沈阮一直在專心為她看病,並未看出麵前人的異樣,楚絕卻有幾分不悅。

他位高權重,已許久冇有人敢如此直勾勾看他。

若是從前,有人敢對他這樣不敬,他定然是要把人殺了,然而此時,他看著沈阮專心診治的樣子,隻淡淡提醒道,“姑娘,我娘子就在你眼前,請你對我放尊重一些。”

江漣漪的臉頓時紅了,沈阮則是訝異地看了楚絕一眼,又對江漣漪囑咐道,“姑娘隻是得了尋常的風寒,隻需要按方子服藥便好了。”

她用毛筆寫下方子遞給她,江漣漪隻覺無地自容,抓了方子,逃也似的跑了。

等江漣漪的背影已經遠了,沈阮才起身忽然撲到楚絕懷裡,去摟他的脖子,她滿臉笑意,對上他的眸子問道,“王爺方纔叫我什麼?”

楚絕頓時反應過來,然而看她如狐狸般狡黠的眸子,卻又不太想著了她的道,隻捏了捏她的臉笑道,“公主,我們該回家了。”

沈阮自然不依,雙手緊纏著他的脖子,雙腿纏著桌腿撒潑,“不行!王爺不叫我,我就不回家!”

然而她這點力氣在楚絕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他毫不費力地將她打橫抱起,沈阮失了平衡鬆了腿,隻好被他帶著往回走。

簡直是降維打擊!不帶這麼欺負她的!

她生了氣,窩在楚絕懷裡撇著嘴,半天不說話。

楚絕倒覺得她這幅孩子氣的模樣有趣,本想上了馬車再哄她,一轉頭卻見到一對老夫妻攙扶著來到醫館,醫館內的陳大夫上前迎接,那老頭子連忙道,“我娘子最近幾天一直咳嗽,你快幫她看看。”

老嫗埋怨道,“就是一點小毛病罷了,慢慢就好了。”

雖如此說,她蒼老的麵上卻都是甜蜜。

楚絕一時間看得入了神,垂眸又見到沈阮鬨脾氣的模樣,下意識道,“娘子,乖,彆鬨了。”

沈阮原本頹喪的桃花眼立刻鮮活了起來,“王爺,你先把我放下來。”

楚絕不解其意,卻還是乖巧地將她放了下來。

卻見眼前的女子雙手比成喇叭狀,麵上都是明媚的笑意,對他喊,“相公!你是我相公哦!”

周圍人頓時全都看了過來,楚絕頭一次麵對大家明晃晃的注視卻不覺煩躁,隻莞爾,對眼前的少女輕“嗯”了一聲。

……

與此同時,昭陽殿內。

因攝政王府守衛森嚴,因此雲貴妃與沈月這幾日都未能打探到王府內的情況。

她們隻以為沈阮這幾日在攝政王府內定過得不好,沈月甚至還覺得以楚絕的性格,沈阮怕是早被殺了,隻是一直未宣揚出來。

所以今日,當沈月打探到沈阮在攝政王府內不但過得不錯,甚至楚絕還同意沈阮去醫館坐診,親自去接她時氣得打碎了三盞茶盞,又立馬跑去昭陽殿內哭訴。

雲貴妃撫了撫指尖鮮紅的蔻丹,狐狸眼裡滿是不耐。

沈月蠢笨,從前她隻有這一個孩子傍身,因此隻能與她搞好關係。

然而如今她有了皇子傍身,自然對她越發厭煩,若不是還要她去勾引男人為她兒子鋪路,她早就不管她了。

於是她瞥了沈月一眼,“你哭哭啼啼做什麼?攝政王冇殺沈阮,對我們來說,倒還算是件好事。”

沈月淚眼朦朧道,“母親為何這樣說?”

雲貴妃瞥她一眼,“那說明,攝政王並不像外麵傳的那般殺人如麻,至少對女人不是。”

“既然如此,那我們去接近他也容易。”

沈月這才抹了眼淚,心中燃了幾分希望,“那母親的意思是……”

雲貴妃拂起袖子,在沈月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月聽著,眼越瞪越大,隨後唇角又露出了惡毒的笑。

她欣喜地離開昭陽殿,卻不知等她離開後,一位黑衣鬼麵的男人從暗處忽然出現。

他環抱住雲貴妃的腰,雲貴妃身子一僵,問,“你怎麼來了?也不怕被人看見了。”

鬼麵男人並未回答雲貴妃的話,隻摩挲著她的身子問,“十年前燕國送來薑國的質子如今在哪兒你查到了冇有?”

雲貴妃強忍著心中的厭惡,“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我怎麼查?興許早被那場大火燒死了!”

鬼麵男人冷嗤一聲,緩緩去解她的衣領,她生得豐腴,頓時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肉來,鬼麵男人瞥了一眼,威脅道,

“既然娘娘能力有限,那我們能力也有限,到時候幫娘娘瞞的有些事情,可就要瞞不住了……”

雲貴妃指尖剛染的蔻丹也緩緩掐進了肉裡,麵上卻隻能露出討好的笑,“我查!我查!我一定傾儘所能的查!”

鬼麵男人這才滿意,“一個月內,我要聽到我想要的訊息。”

說完,他轉身離去。

在他走後,雲貴妃麵上露出幾分屈辱,又逐漸轉成癲狂,她在心中不斷安慰自己,她這一切都是為了兒子,隻要她兒子當了太子,她的苦日子便結束了……

……

翌日,雲貴妃以沈月在宮中實在思念姐姐為由,讓沈月進了攝政王府。

收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沈阮正準備出門看診,一旁的春畫氣得跳腳,

“什麼思念姐姐?宮中誰人不知她與您自小不和?她定然是藉著公主的名義,進府來勾引王爺!從小她便是這樣,看到您得了什麼好東西,便一定要搶了去!”

沈阮早猜到雲貴妃和沈月不會讓自己好過,卻冇想到她們竟然準備從楚絕身上下手。

她手上就這麼一根金大腿,才抱了一半,可不想就這樣被彆人搶了。

於是傍晚時分,她痛心疾首的放棄了幾個病人,提前下了班,去楚絕平日裡處理政事的府衙去接他下班。

正巧今日值守的人是流火,她冇費什麼心思便進去了,誰知還冇進門,便聽到了裡麵傳來的聲音。

“姐夫每日處理政事真的好辛苦,所以月兒特意熬了一碗湯,送給姐夫解解乏~”